第三章 情与恨交缠 情与爱折磨(第1/1页)我本花妖
季恒送赵尹沫回到新房后并沒有留在那儿而是转而去了书房.是愧疚也好.是逃避也好.现在的他实在做不到跟赵尹沫同床共枕.
书房里面小弦子正候在此处.手上拿着一份名单恭敬地递给了季恒.季恒快速的扫眼看过.瞬间又蹙紧了眉头.“你是说这上面的人都不在人世了.”那是一份十五年前广陵侯府仆人的名单.
“启禀王爷.据下面的人查到的消息确实如此.不过却有一些线索透露出有一个人的身份特征和当时发现的尸体不相符.”
“什么意思.”
“王爷应该还记得.前广陵侯去世后.侯夫人临产.不仅侯府有自己寻來的产婆.当时的圣上也指派了两个产婆去候着.其中有一名叫焦阿娘的产婆.据宫里面的老人回忆此人与别人不同.她的右脚食指其长.可是在当时仵作验尸的记录上面却并沒有此条记录.”
仵作验尸之时是十分的仔细谨慎.任何一点的小细节都会详细的记录在案.更何况是一个人身体上如此明显的特征.就算是一个初入门的仵作也不会疏忽大意.当年验尸的仵作共有三个.不可能每个人都疏漏了这一点.那么关于焦阿娘长趾并无记录的这一点是为什么呢.很有可能就是当年产房发现的那些尸体里面并沒有焦阿娘的尸体.
“小弦子.这名单里面记录的所有尸体里确实沒有任何一个人有长趾这个特征.”
“属下确认属实.”
砰.季恒将那一份名单快意地砸在了桌子上.一个多月过去了总算是寻到了蛛丝马迹.当年的事情果然并不真如明面上的那般简单啊.
“小弦子加派人手无比找到这个焦阿娘的人.不管她现在是死是活都要找到.另外再去跟当年的三个仵作核实清楚.无比确认他们的记录并无错处.”
“是.奴才遵命.”
季恒踱步去到书桌之前.檀木书桌之上有一个同色系的锦盒端端正正放于触手可及之地.精致难寻的铜锁牢牢将其锁住.只听咔哒一声响.季恒将其打开.小心地拿出了里面澄黄的金镯.爱恋的抚摸着.不忍放手.
“妖儿.当年的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那个我曾许下诺言的侯府千金究竟是你还是尹沫.”
“砰.”书房外面杯盏摔碎的声音.
季恒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杜鹃你怎生如此不稳重.一个食盒你都提不住要你还有什么用.”
才一打开书房的房门就看到赵尹沫正一脸恼色的训斥着跪在前方的杜鹃.脚边是洒了一地的汤水和破碎的青花瓷汤碗.
“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杜鹃伏地着身体连连磕头请罪.
“尹沫这是怎么了.”季恒疑惑道.
“王爷.妾想着您昨儿个醉酒.怕是什么也沒吃.所以就命人熬了点清淡的米粥备了一些小菜给你送來.却不想杜鹃这丫头手一滑全给打翻了.”说话间赵尹沫一脸郁闷的怒瞪的了杜鹃一眼.
“不过是小事罢了.不值得生气.尹沫.我不是让你回去休息的吗.怎么到忙起这些來了.”
“我……妾刚來王府.什么都不熟悉.睡不着……”赵尹沫一边低头纠结缠弄这衣带.一边暗含无措和娇怨地小声说道.
这样子的赵尹沫对于季恒來说是陌生的.他习惯了她略显跋扈的嚣张、俏皮.和不让人厌烦的无理取闹.一时之间对于她如此女儿姿态的转变感到些微的抗拒和陌生.更兼之她竟然已经在他面前自称为妾.也不再叫他恒哥哥.这让他越加觉得眼前这个人太过的生疏.尽管她作为王妃与礼來说是该要自称为妾.然他却总是潜意识的抗拒.他跟她不该是这样的关系.她永远是他的妹妹.他是这样认为的.
正自出神的季恒并沒有注意到赵尹沫那娇怒的神态之下尽力隐藏的慌张和不安.还有缠绕着衣带的手指阵阵发颤.
许是他真的已经不那么心念着她了.若是再五年以前.她的躲闪与慌张他定是会瞧见的.
“尹沫这些事物自有下人去做.你不用做这些.听话回去好好休息好不好.这段时间你也累了.”
这些本是关心的话语在赵尹沫听來却是尤为的刺耳.不用她做这些是因为不想因此更多的见到她.还是因为做这些的是她而不是花妖儿.
“王爷.我们已经成亲了……”
“尹沫.对不起.我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吗.她不会天真得以为他是需要时间來重新爱上她.尤其是刚才不经意间听到的那番话.十五年前的那个女孩是她还是花妖儿.呵.他连她的身份也怀疑了吗.为了跟花妖儿在一起竟然已经疯狂到希望花妖儿才是侯爷的女儿.花妖儿才是那个他许诺了十五年要疼宠一生的人吗.
只是可惜啊.她才是尊贵的侯府千金.他许诺的人是她.从來都是她.
可是为什么在听到那一番话后会这么慌张呢.就好像她已经被怀疑上了一般.竟然不由自主的开始自问.她真的是侯府千金吗.
赵尹沫紧紧地咬住了嘴唇.狠狠地揪着衣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王爷.妾知道了.妾只是想和王爷一起吃早膳.可以吗.”
她不知道她越是隐忍.越是如此的楚楚可怜.季恒越是不敢面对她.他的心里面有着深深的内疚和自责.自责自己在年少无知时曾许下那般诺言.自责自己在烂醉之时侵犯了她的身体.自责自己空给她王妃之名却给不了她王妃之时.
这一切都因为他爱着的人是一个名叫花妖儿的女孩.因为爱太深.所以哪怕他对赵尹沫的内疚深达骨髓.他仍然无法将爱分给她分毫.
“抱歉尹沫.护军营里面还有许多的公务要处理.我不能陪你用早膳了.”
“是吗……”她沒有说的话是.他们的父皇不是已经给了他五天的婚假吗.他还有什么公务需要这么急的去处理.
“还有.最近护军营里面很忙所以我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來.尹沫你晚上也不用等我.早些歇息吧.”
她的心从沒有比现在更痛.他连拒绝都不知道找一个她能信得过的理由啊.“妾.明白了.王爷公务繁重当心身体啊.”
“嗯.”季恒沉沉的应了一声.匆忙离开.背影略显慌张.
“杜鹃.”
“奴婢在.”
“他不爱我.”
“王妃……”
“我知道.我也不爱他.可他必须要对我好.只能对我好.我才是恒王妃.”
杜鹃小心的抬头看着赵尹沫的侧脸暗自思量.是什么让她转变的这么快.如果说之前的几件事情王妃都是在颜主子的推动下做出來的.那么她此刻所透露出來的阴暗却是她真正的由心而发.是什么让她改变了.从容貌到气质.那略显厚重的妆容是不是也像是一丑陋的外壳了.
“杜鹃待会儿你去趟侯府将姨母请來.本妃有要紧事要找她商量.还有…刚才你听到的那一句话记住给本妃烂在你的肚子里面知道沒有.”
那一句话.就是那一句侯府千金是谁的那句话吧.杜鹃是一个聪明人.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立马点头道:“王妃放心.奴婢什么也沒有听到.”
“嗯.最好如此.对了.你顺便去告诉花妖儿.就说本妃还想吃栗子糕.不仅本妃想吃.本妃还想请这恒王府上上下下的所有奴才丫头吃.让她不用來伺候本妃了.就在厨房做栗子糕吧.什么时候王府里的人都吃上这栗子糕了再让她來找我.”
“是.”杜鹃回答的越发是小心谨慎了.赵尹沫短短时间转换得如此之快.杜鹃也是明白了一件事.赵尹沫这骄纵的性格要是喜欢一个人那便是毫无道理的喜欢.要是恨起一个人來那也是恨到了骨子里面.尤其是这原本喜欢.后來转化成了恨.只怕是无法想象的可怕.
沒有在西城门见到季暘的花妖儿在丁城那儿得知昨晚季暘也沒有去.放下心來以后记挂着刚进王府的赵尹沫.沒有停歇得又快速地从西城门跑回了王府.这会儿天已大亮.骄阳高挂.她嘴唇干涸.气喘吁吁.两天沒有合眼加上连连奔跑.整个人晕晕乎乎.刚一进王府就嘭的一下撞上了一个人.
“对…对不……”她想道歉的.可是体力不支.她晕晕乎乎的只觉得天旋地转.也不知怎么的只感觉到轻飘飘的身体一下子沒了着力点.瞬间疲软.摇晃着向后倒去.沒有疼痛.她仰卧在一个宽厚而熟悉的怀抱里面.
“恒.”是你.
“妖儿.你怎么了.你去哪儿了.怎么从外面进來.还满头大汗的.”
“我咳咳.”她喉咙干哑.还不及说话就一阵干咳.
“行了别说话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忙了这么些天也不知道好好休息还到处乱跑.看看你的脸色这么苍白.让我怎么放心.”
她好想哭.哪怕知道不该贪恋他的关心和他温暖的怀抱.可她真的好幸福.在不舍跟自责的情感里破碎折磨.她想除了沉溺而死别无他路.
季恒啊.她至爱之人.
尹沫啊.她至交挚友.
她.总是要沉溺而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