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万果皆前因(第1/1页)卿世朝歌
昀今天的心情十分的好.万事俱备.也不欠东风.
自多年前当了凰腾国新朝的参军以來.他日日思索的都是如何挖空这个朝廷.联合了旧朝余部里应外合.终于在今天可以顺承天时地利人和.一举完成多年心血.
凰腾国旱灾已久.京城百姓频频暴动.昀领了上万精兵轻易就踏开了皇宫的大门.朔天齐被他恭敬地请进殿中.拥戴旧朝遗主的朔天齐为凰腾国的天帝.
城门之下.一众拜服.朔天齐玄色在身.冕冠在顶.顺应天命继承大统.设年号启元.封昀为靖国公兼丞相一职.
城楼之上风势渐大.朔天齐矗立良久.瞩目皆是他的江山.也不是他的江山.这个昀心机深重且來历不明.他手握重兵如今又手握重权.自己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也许不消几年自己就可以归天了.那时昀就能真正的独霸这一方天地.
谁可以來解救他.无人可以.朔天齐心中寂然.唯一和自己有关的人就只有姐姐留下的两个孩子.他们远在千里之外.一个不愿认自己这个舅舅.一个根本不知道他这个舅舅的存在.
手中的拳渐渐握紧.他不可以这样消沉.即使现在是笼中鸟.是掌中偶.他也要拼尽浑身解数试上一试.这个凰腾国土天下本该是自己的.让异族控制自己死后还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心中有了筹谋.朔天齐渐渐恢复了眸光.一身正气浩然于夕阳之下.
凰腾国这一举动三国震惊.楚岚肖知道凰腾国内乱已久.竟不想新朝这么快就覆灭了.被旧朝再次推翻取代.
同样震惊的还有陆钟月.她想不到舅舅已经登基了.匆匆去见了父亲.见他神色倒并无什么波澜.像是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
“爹爹也在暗中帮着舅舅吧.”陆钟月望着老谋深算的父亲.轻声说.
“他也要是个争气的为父才好帮他.只可惜他手中无实权.要不是有昀在.他能当上这个皇帝.真是笑话.”陆锋坐于堂上.倒并不因为女儿皇后这个身份而有所拘礼.反倒语气狂放.一口一个为父.
“爹爹可知那昀是什么人.别叫他有陷我们于不义的机会.”钟月稍皱了眉.到并未去指责父亲的狂放.小心提点着.
“此人是天曦国人士.别的么为父暂时沒有查到.”陆锋说道.“你在宫里继续绊住楚岚肖.莫让他轻举妄动.毁了为父的一番筹划.”
“女儿不知道昀许给给您什么好处.也不知道爹爹想求的是什么.可女儿如今这么做并非有什么野心想谋取江山霸业.须知天下一分为三.各自鼎立才可相互掣制.暂时相安.”钟月的神色很是寡淡.她知道如今已经劝不住父亲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要说上一二.
“爹爹如今冒天下之大不韪.已犯通敌之罪.叛国之罪.若将來再有犯上之罪.谋朝篡位之罪.不知父亲如何顾念您的多年威名与战功.”话一出口.堂上之人神色一暗.表情冷得吓人.
“为父自有打算.不劳皇后费心.”冰冷而苍老的声音缓缓飘入钟月耳中.
心一紧.身体怔了一怔.一室寂凉.她的父亲和她已是陌路.
“望您保重.”钟月原想说好自为之这四个字.可话到嘴边又改了.
天下之争向來毫无定数.或许真的有楚岚肖败落.俯首父亲的那一天.可是那时他也不再是自己和遥的父亲.他只会是一个权欲盈心的霸主而已.
钟月踏着冰阶.坚定的离开了陆府.瞧一眼家府的牌匾.她神思恍惚似又回想起了母亲曾经含恨的双目.或许自母亲离开的那一天.这里就不再是家了.
那时遥那么小.总是围在自己身边.用小手扯着她的衣襟问:“娘亲是不是不爱爹爹不爱我所以才会死.”
她只是圆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说.“爹爹那么爱娘亲.娘亲怎么会不爱爹爹不爱遥呢.娘亲只是病了.病得很重.所以不能陪在遥的身边.”
遥反驳道:“爹爹明明不爱娘亲.他总是不让娘亲出门.总是冷着一张脸.娘亲去世他也沒有掉一滴眼泪.”
钟月无奈.只能哄着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爹爹是个刚强的大将军.自然不会轻易落泪.你看他自娘亲走后也沒有另娶.可见他是爱着娘亲的.”
至于事实是不是这样.钟月也不清楚.她那时也不明白父亲的心思如何.
可是日子渐长.在得知了母亲真正的身份之后.她慢慢悟出.父亲的冰冷严厉许是他对娘亲的爱永远得不到回应所致吧.母亲的心思只在复国.她是一个公主.即使落魄了仍旧有不可侵犯的高贵.
钟月叹息一声.爹爹的强留与冷漠并不是一把能开启母亲心扉的钥匙.他们都不懂得情为何物.
此时的陆遥在天曦国还算是逍遥无忧.凰腾国的一番新气象他并不关注.一切都有楚岚肖筹谋.他只负责执行命令就好.
江一舟在天曦国还有别苑.悦舞大吃一惊.这个死大爷还有多少秘密她不知道.
三人在凉亭间饮茶.江一舟兴致一來.携了古琴弹奏起來.幽幽清暗的音色.随沉不悲.叩响另一番人生景致.
“江先生的风雅生活我们当真比不上.”陆遥钦羡的对悦舞说.
“本以为悬壶济世的医家生活都十分清贫困苦.他反倒像个退休的小老头一样有这么多闲情逸致.”悦舞也感叹道.
“难得有着半刻闲情.若我们不参与进來.岂不辜负这好时光.”陆遥望着她有了主意.
相视一笑.悦舞取下身上的佩剑.携了陆遥的手.与他在庭院间剑舞清扬.
太古之音随着两人舞剑的速度交错变化.仅仅三人的配合似乎也有了庞大的气韵.凡高山流水.万壑松风.水光云影.虫鸣鸟语尽蕴涵期间.让悄然到访的洛非落道一声“雅兴志趣非凡人可比.”
“既有洛神.吾等岂敢自称仙人.”曲终收尾.江一舟自谦道.请了洛姨入座.
“先生这般抬举.怕会引姐姐吃醋.”洛美人打趣道.
“遇佳人不赞.非君子所为.”江一舟淡淡笑道.语气虽淡然.内容却不乏潇洒.
悦舞见江一舟并无尴尬.只怕两人甚是相熟.
“这是我的笨徒弟和她的夫婿.有事相商不必忌讳.”江一舟知道她來总会有些事情商量.
“我早有耳闻.这般相貌倒真如她姐姐一样好看.剑舞的别致.真不敢让人小瞧了去.”洛美人狭长的美目打量着悦舞.
悦舞一个机灵望向她.那双美目像极了索秋从前易容的模样.让她有了片刻的失神.
“红鸾归位.幸好有你相助.”江一舟默契一笑.洛美人心领神会.只有悦舞与陆遥一头雾水.
“国家的气运到了下一轮.你我早做准备.谨防交替之际的打劫.”洛非落收回了视线.敛了笑容.郑重地说.“这次.只怕要请姐姐回來.”
“我会劝她的.”江一舟并不惊慌.
“师父口中的她是谁.”悦舞狐疑的问.
“是你师娘.”洛非落又笑了.是因为看到江一舟那厮竟然脸红了.
“师娘.我在师父身边也有近三年了.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师父提起过我还有个师娘.”悦舞更加惊异了.她这个神秘的师娘到底是何许人也.
“先生还不给你个笨徒儿解释解释.”洛非落笑得愈发放肆.
“这要说起來.怕是要讲很久很久.待为师好好回忆一下.”江一舟明显在推辞.
“难道童子是你和师娘生的.”悦舞大胆猜想.
“休要胡说.”江一舟一张老脸通红.真是稀奇.
“陆某只知先生虚怀若谷.似隐于山野又似心怀天下.竟不想先生也是性情中人.也有这红尘之事.”陆遥也來了兴致.与悦舞齐齐坐下.待听好剧.
“老夫未出家.自然免不了俗.”江一舟呵呵一笑.“其实这故事与陆将军也是有些联系的.”
“那陆某还真是非听不可了.”陆遥更加兴致盎然.
“想我江某.原是玉宸人士.商贾之家.弱冠之年随父亲至凰腾采办.返途中遭劫匪拦路.彼时我手无缚鸡之力.父亲为救我葬身刀下.而我坠入河谷神志不清.待清醒已是半月之后.救我的人就是你师娘的父亲.我后來的师父索寒.”江一舟望了望悦舞惊异的不能再惊异的大眼但笑不语.
“寒真子那老头是你师父”悦舞大叫.“悦歌那家伙是你小师妹你造吗.我还要管她叫师姑.太沒天理啦.索秋和她一个是我师叔.一个是我师姑.还让不让我活啦.”
见悦舞一阵疯癫.就连陆遥也忍俊不禁.嘲笑起了悦舞.
“作为一个小辈.悦舞一定要做到知礼尊上.”陆遥打趣道.
“陆将军高兴得太早了.你师父李云是我的大师兄.同理你一样得管他们一个叫师叔.一个叫师姑.”江一舟奸笑.陆遥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