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回 心忍(第1/1页)千金埋骨

    如果说太师的动手让殿双有了出手的机会.那么这刘勇的无礼.李忠的计谋便让她再无沉默的理由.

    或许是她一向容忍.事发至此还沒有人想到她一介女流能如此果断决绝.更沒人想得到的事.容衡夫妇竟然会放任自己的女儿这么随意行事.

    第二日天未明.殿双便离开了皇宫.等着夜忧代替流裳一起过來去向她道别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夜忧才意识到.就算她百般阻拦.殿双要是想离开.估计也沒人阻挡得了的吧.这皇宫如此守卫都奈何不了她.更何况她还是一个人呢.

    也正因如此.也有才意识到.这次殿双是打算较真了.

    他们主子认真起來是什么模样.只怕连殿双她自己都还不清楚呢.

    “主子.您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么.”

    “不是.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小雪.你似乎有些不对劲呢.”

    “主子多虑了吧.”

    糟糕.被看出來了么.这可怎么是好.

    如果主子发现那个金玉缘还在这里.她又该怎么解释.

    是说害怕他突然有晕倒在雪轩外.还是说是她看着他那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这话连她自己都沒办法相信.又怎么能瞒得过殿双呢.

    这该死的金玉缘.早不來晚不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來了.

    好在人被她晾在后院.殿双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

    “沒事便好.我交代的事情怎么样了.”

    “按主子的吩咐.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鱼儿出现.”

    “嗯.告诉手下的人.不可轻举妄动.”

    “是.雪色明白.”

    “此番事关重大.此事除了你我.即便是风镜他们也不能告诉.”

    “雪色定当守口如瓶.不负主子重托.”

    “好.此番异常凶险.你且多加小心.”

    “属下明白.”

    “雪色.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你们不用出面.便不要出面.”

    雪色自然知道当初殿双那么说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本來作为暗卫.即便是行踪在过诡异.也不能离开自己守护的主子.

    而殿双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硬是不顾皇上皇后的反对让他们这几个人都能好好的活在阳光底下.如此恩德.即便是真的赴汤蹈火.他们也无以为报的.

    对于暗卫而言.他们的一生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 他们的世界里也只有黑暗.当初非选入凤影的时候.训练的师傅就清清楚楚的警告过他们.

    作为暗卫.更是皇家的暗卫.他们的性命是主子的.最大的责任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哪怕是不惜牺牲自己也不能让主子受到伤害.而他们最要记住的.就是那不该奢望他们不能奢望的.

    那时候雪色还不太懂为何教官说那些的时候面色如此哀伤.等到她大一点了.看到的事多了.也就了解当初教官的苦口婆心.

    曾经有暗卫太过向往光明.违背主子的命令私自出现呀阳光底下.那个暗卫最后怎么样了沒人知道.雪色只记得.她再也沒有看到过那个暗卫.那么一个大活人就像凭空现实一般.就这么说沒了就沒了.

    直到后來.她被选入凤影候选.在后來见到了那个小小的孩子.

    “小雪.”

    “啊.主子你有何吩咐.”

    “我都唤你几声了.小雪若是不舒服记得让大夫过來看看.”

    虽然知道雪色医术了得.可她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还是让她很不放心呢.若非此番出宫还有要事.她倒是想多留在这儿几日.

    每次來他们的地方都是匆匆一别.有时甚至喝口茶的时间都沒有就要离开了.想想也是无奈.

    “多谢主子关心.我真的沒事.”

    “嗯.最近通宝钱庄行为反常.前些日子你又与金玉缘接触密切.要多加小心.”

    哎……

    不对啊.她和金玉缘的事明明就只有风镜知道啊.怎么主子也知道了.难道是风镜告诉主子的.

    这就更不应该了吧.风镜一向不是那种喜欢唧唧歪歪的人啊.可如果不是风镜.那到底还有谁呢.

    雪色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当初他们的谈话.殿双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一出宫她便感觉到有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在跟着她.方才在雪轩沒有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只怕是因为进不了雪轩的缘故.那人是敌是友尚不可知.殿双也不得不早些离开雪轩.

    只是这一路上那人又一直跟着.也沒打算出來相见.

    那不同于她若熟悉之人的气息.到底是什么人.

    正好到了福锦楼.殿双转身便进去了.

    秋无言和花落离开福锦楼了.得半日之后才会回來.这楼中再无认识殿双之人.小二们也就把她当做一般的客人给领到了雅间.

    虽然不识殿双.可她身上带着当家的令牌.想必是什么特别的人.

    福锦楼自不是一般地方.就连小二都很是不凡.对殿双是小心招呼.却不会太过热切.连小二都这么有分寸.难怪那些人愿意不惜重金也要來这福锦楼了.

    说起來.楼渊可真是个会抢钱的主儿.

    这殿双出來一整天.除了在雪轩稍作停留.便一直在城中四处闲逛.那跟着她的人显然有些心浮气躁了.便在刚才.那人竟然不小心泄露了气息.

    “一直跟着不累吗.不如下來喝杯茶吧.”

    “罪臣之子宁远.参见公主.”

    “宁远.呵呵……公子言重了.丞相大人的公子怎能是罪臣.”

    殿双这一问.倒是把宁远问住了.他不知殿双是否知道那件事.也不知道殿双会否愿意答应他的请求.

    那些说來.毕竟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他一直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机会说了那一面之词.

    “……”

    “公子起來说话吧.”

    “草民不敢.”

    “这般看着公子.颇为费神.”

    宁远是聪明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时候來找殿双了.

    宁远自从知道当面那件事之后.便费尽心思想办法补救.希望能抱住父亲一命.哪怕是沒了官职不能实现父亲一生忠君爱国.清正廉洁的z愿.至少不至于枉死.

    于是天可怜吧.他终于是想到了办法.只是却是一个只有一线生机的办法.

    不过为了父亲.哪怕是明知沒有希望的事.他宁远也会去一试.

    本來还忧心如何能进宫见得殿双的.却正巧遇到了她一个人出宫.这么大好的机会.宁远自然不放弃的跟着了.

    “公主.草民有话要说.”

    “喝过这杯茶之后再说也不迟.”

    “是.”

    虽然那件事震惊朝野.可这亲自见到殿双.宁远才感觉到那更甚传言的气度和力量.那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來.

    “宁公子这番费心跟着本宫.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吧.”

    “公主容禀.草民并无冒犯公主之意.只是事关家父生死.草民不得不斗胆冒犯公主.”

    “无妨.只是本宫不明白宁公子你为何说丞相有生命危险.虽查办贪官恶吏之事凶险.可父皇的亲卫御林军是时时刻刻在丞相身边保护.倒也不至于如公子说完那般啊.”

    “皇上.公主恩德.宁家上下铭感五内.而草民若说.乃是一陈年旧事.”

    “哦.本宫倒是好奇是何等旧事能让公子如此铤而走险.”

    殿双是知道那件事的.而且早在小时候便知道了.

    那时事发不久.容衡每日为了此事劳心费神.甚至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本來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容衡.终于抵不过殿双的软磨硬泡.把事情始末告诉她了.

    虽说那时她能一语道破玄机.让此事沉淀许多未曾暴露.宁天也忠君爱国那么多年.只是今非昔比.即便是她.如今恐怕也沒那个本事轻易息事宁人了.

    宁远回來找她.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事.

    她倒是也想保住丞相.毕竟那么多年來兢兢业业辅佐父皇.万事尽心尽力.可谓鞠躬精粹死而后已.

    只是……

    那件事本可以无关紧要.只不过把柄现在是握在了太尉的手上.结局颇为让人担忧.

    “小姐.您怎么來了.”

    秋无言一回來便听说有一位拿着他的令牌的小姐來了.立刻想到了殿双.除了殿双之外.他未曾将令牌赠予其他人了.

    只是为何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主子也跟着來了.

    正好前几日主子让他查的事情有了眉目.他正担心怎么能找到主子人呢.如今公主來了.怕是他们主子也跟着一起來了吧.

    很少看到那位公主身边.沒有他们主子的.

    可令秋无言奇怪的是.这次还真沒看到他们主子.不过这位小姐肯大驾光临.也够他们伺候得了.

    倒不是殿双是多难伺候的主.大抵是因为楼渊对他太过上心.以至于他们这下属下也跟着很在意那个人了吧.

    说实话.秋无言还从來沒看到过他们家主子怎么这么在自习一个人呢.

    “功过不可抵.却可减.”

    宁远看到殿双走之前似乎就下了什么.等她们都离开之后便立刻下去查看.结果便是这几个字.宁远思索许久.终于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