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劫营之险(第1/1页)名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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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有房谋杜断帮助太宗开创贞观之基业,而当下则是白谋李断带着第七军在北伐进军途中节节取胜。可是就当程潜、王俊所部抵达涂家埠时,孙传芳竟然调集南昌方面的主力军向第七军展开猛烈攻势。被反扑包围的第七军情势危急,李宗仁和白崇禧都没有预料到孙传芳居然会来这么陡的一招,情急之下只好向蒋总司令通电求援。蒋介石在总司令部思索一番后,觉得就只有程潜第六军可以迅速调动南下去救援。

    适逢李宗仁患有疟疾,全身发抖,虚汗不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但又不能起身指挥,在得到蒋总司令的作战部署后,只好请白崇禧代为指挥第七军,并让他请第六军的四个团前来支援第七军。在程潜第六军的帮助下,第七军才得以解围。原来,白崇禧来了个围魏救赵,他调第七军两个团向南昌发动进攻,然后让王俊的第一师和第七军的胡宗铎旅朝吴城(南昌北部)方向追击缩回南昌城的孙军。

    白崇禧带着一部人马抵达牛行车站,当时蒋介石的总司令部就设在附近。晚饭后,蒋介石带着白崇禧外出散步,说是好久不见,有些事想找他谈谈。等蒋、白二人信步走到一座庙宇时,寺庙主持便笑脸相迎,让小和尚倒茶招待。蒋介石的母亲是信佛的,他多少也受到一些影响,在喝茶时打量着庙宇屋内的布置,见供桌上有签筒,便问主持:“您这里的卦签灵验吗?”

    主持点点头,淡然地说:“心诚则灵。”说着捧过签筒,摇了摇就递给蒋介石,示意蒋介石抽签,还说:“施主,您抽一支签吧,托佛祖保佑,万事如意,不然也能逢凶化吉。”

    蒋介石听得入神,便随手在签筒里抽了一支,递给主持,只见上面写道:

    离地着人十丈深,提防偷营劫寨人;

    后逢太岁为凶煞,施加谨慎祸不侵。

    主持念完签上所写的字后,便问:“主持所问何事?”

    “只是问问将来的战事。”

    “要是问日后的战事,必定大吉大利,但一定要提防偷营劫寨。”

    蒋介石听了后只是微微点头,喝茶时又同主持谈禅论佛聊了一会儿,在走之前让副官给老和尚200元算作香火钱。等到走出庙门,蒋介石让白崇禧调两个团守卫司令部,说是以防敌军劫营。白崇禧也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当即照办。

    说来还真巧,就在当天深夜,南昌城内果真派一支人马从城墙下的地沟里钻出,直奔蒋介石总司令部所在地牛行车站,显然此举是想来个“擒贼擒王”。总司令部只有两个卫队,见敌人来势汹汹,有些惧敌之心,但还是尽忠尽职地履行使命,保卫总司令部。双方正式交锋时,火光漫天,杀喊声阵阵不断,甚至还有人大吼:“活捉蒋介石,活捉蒋介石!”

    蒋介石在办公室内听到外面敌军的杀喊声,非常焦急,毕竟是从枪林弹雨中过来的人,他双手合十,嘴里还喃喃自语道:“求佛祖保佑,如果能够躲过一劫,我当在附近寺庙立一尊佛像受人瞻仰叩拜。”

    蒋介石话音刚落,白崇禧就带着两个预备团赶到救援。作为参谋长,白崇禧也很担心蒋介石的安危,便对将士们鼓舞道:“兄弟们,我们常说鸟无头不飞,人无头不行,我们万万不能让敌军偷袭总司令部得逞,兄弟们跟我一起冲啊!”

    白崇禧身先士卒,带着两个团即刻投入战斗,在作战时,被人击中右臂,这也是后来蒋介石格外器重、厚爱白崇禧的原因之一。这一仗,白部两个团的官兵深为总参谋长的忠勇所感动,作战起来非常拼命,不过他们还是大胜,最后俘获敌人团长以下千余人,还从他们口中得知南昌城基本空虚。

    11月6日,当第七军抵达南昌郊外时,城内的守军已经开始准备撤退,几次易手的南昌终于又回到北伐军的手里,吴城又很快被攻克。九江、南昌被北伐军攻占之后,孙传芳见在江西的大势已去,先行逃回南京。从南昌退出的孙军残部从进贤、余江向浙江溃退时,白崇禧对其穷寇紧追,将孙军逼到马口。当时河水上涨,孙军在仓皇之际没有准备渡河的器具,所以很多人在河边被俘,到后来北伐军清点俘虏时,发现孙部自军长杨赓和、王良田、梁鸿恩以下共有官兵三万余人被俘。

    提及这些在河边被俘的三万官兵,不得不说一段插曲:南昌城内的守军在撤退时,还在城内象征性地抵抗了一阵,城内的守军用机关枪扫射一通,表面上看是要负隅顽抗,其实只是为大部的后撤提供掩护、拖延时间。第七军在追逐逃兵时,碰到到一个带有红白色衣带的人,白崇禧一看到他那革命军的标志,便问他:“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回答说:“十四军,我是从十四军来的。”

    白崇禧打量了一下那个人,主要是对着他的眼睛盯了一会,便继续问:“十四军多少部队来了?”

    “两个师。”

    白崇禧问:“你们的师长是谁?”

    “师长刘士毅。”

    “那他们快到哪里了?”

    “快到马口了。”

    白崇禧略加思索,便说:“那好,你赶快去同你们刘师长讲,要他把马口河上的桥全部毁掉,不然敌军就全部逃跑了,到时候再对付就难了。”

    “是,保证完成长官任务!”那人立正敬个军礼就走了。

    “等一会!”白崇禧大声叫住那个人,然后对他说:“从我这里骑一匹马走,我让几个兄弟跟着你,以免发生意外。请速速传达此项命令。”

    那人领命后即刻骑马转身便走,跟着他的则是第七军中的几个骑兵。等到白崇禧率第七军抵达马口时,刘士毅所部已经将河上的桥梁全部炸毁,而且陈兵对面河岸,见到孙军残部在河边时,还大吼大叫、吹号打鼓以助长第七军的声势。杨赓和等人见前无出路、后又强兵悍将追击,只好派第二方面军总司令部参谋陈敢持白旗来商量投降事宜。陈敢是白崇禧保定军校第三期的同学,他一前来便对白说:“老同学混得不错啊,毕业刚好十年了,想不到再次会见是在战场上,哎,不过我只是来向你投诚的。”

    “是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我还是到你们军中去说几句,也不让你们为难。”说着,白崇禧只带了两个参谋便同陈敢向孙军阵营走去。孙军士兵见白崇禧如此果敢与大度都觉得惊异,这号称“小诸葛”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当然也足以见得其招降之诚意。

    “只要你们投诚,加入我国民革命军阵营,一概既往不咎。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心尽力。”白崇禧向孙军官兵说道,但得到了几位军长的回复却是不要缴械。白崇禧又继续说道:“你们的安全我保障,三位军长均可由四个卫兵佩戴手枪保护。”之后,白氏又讲了一些革命理念,还说革命家的任务是统一中国、停止四分五裂的战乱局面,在中国实现三民主义。孙军士兵已无斗志,全都缴械投降,三个军长也在白崇禧的允诺下带着行李准备离开。但很快,前来的蒋介石不赞同白崇禧的处理方式,将三位军长扣留在九江,后来又送到汉口让邓演达处置,邓下令将杨赓和、王良田处决,只是放了梁鸿恩。后来听闻三位军长是这样的下场,白崇禧很是伤感和愧疚,但没有过分表露自己内心的情感。

    1926年11月初,南昌城被北伐军占领,江西很快就被肃清,福建因为何应钦所率的东路军进展顺利也被纳入革命势力范围内。北伐进展近4个月,总的来说,革命形势一片大好:广东、广西、湖南、湖北、江西、福建、贵州等7省都在国民革命军的掌控范围内;那时,西北除了冯玉祥在拖张作霖、吴佩孚的后腿外,“山西不倒翁”阎锡山也蠢蠢欲动说是要加入革命阵营;四川、云南这些西南地方政要也纷纷与革命阵营商洽谈作事宜;安徽的陈调元早就暗中与革命军接洽;吴佩孚、孙传芳的主力军丧失殆尽。如此局势,北伐军荡平东南、问鼎中原可以说指日可待,但就在这如日中天之际,北伐军内部开始走向分崩离析。

    蒋介石把总司令部设在了江西省会南昌,这“洪都新府”一时间政要云集。当时正值寒冬,南昌一带下起了大雪,北风呼啸,比战场的气氛还要肃杀。第一、二、三、六军大多从岭南而来,有些耐不住早到的严寒,冷得直打哆嗦,尤其是那些伤兵,处境非常堪忧。但既便如此,蒋总司令对兵站总监俞飞鹏当面下达命令:“后方衣被补给,第一军伤兵医院优先发放,另外,那些慰劳赏赐的银元也照此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