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左”冲“右”突(第1/1页)名将台

    要是在青帮,蒋介石只能算作杜月笙的小弟、手下,但现在人家是北伐军总司令,杜月笙不敢怠慢,他答道:“当然得采取果断措施,擒贼先擒王,行动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杀掉汪寿华。”

    “噢?你吓得了手吗?听说他也是青帮成员,通字辈的,同你私交不错啊!”蒋介石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显然是在试探这上海滩叱咤风云的杜老大。

    “总司令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这人不识大体,在上海屡屡坏我好事,他都不顾与我的私交了,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啊!”杜月笙在上海滩呼风唤雨习惯了,但今天却深感仰人鼻息,只能这样唯唯诺诺地答复。

    “嗯,这样就最好不过啦。对了,你还是到各个租界同洋人说一声,他们也不喜欢那些人胡闹。”

    杜月笙得到蒋介石的指令,连连点头称是。之后,这位杜老大便同各国租界取得联系、达成一致,各国租界同意阻挠工人罢工,并对一些带头罢工者进行逮捕。

    为了发动迫害工农运动的反革命活动,蒋介石可谓煞费苦心,他还指示青帮又一位大佬黄金荣打出一个“上海工界联合会”的招牌,还动用一班军乐队敲锣打鼓,给上海总工会纠察队送去蒋介石亲笔题写的“共同奋斗”的锦旗,如此故弄玄虚,就只为了麻痹工会,在动手之前放一阵烟幕弹。另外,蒋介石还指示让一批青帮小弟扮成纠察队成员,让他们在上海各地敲诈勒索、招摇撞骗,还发出工人纠察队要冲击租界的谣言,以此来引得市民和外国在沪势力对工会的仇视和敌意。

    汪精卫抵达上海了!蒋介石等人正在秘密部署清党,就听到汪精卫从苏联秘密抵沪的消息,不少人都寄希望于这位在国民党内威望很高的领袖,还有些中间调停人愿他能领导国民党继续革命,并让武汉方面与蒋介石方面消除弥缝,团结一致继续革命。上海的国民党员见到汪精卫特别高兴,觉得这人就如黑暗中突然闪过来的一盏灯,让人重新看到光明和希望,他们将武汉、上海等地的工农运动如何引起混乱等讲给他听,并热烈期望他重新担负领导责任。汪精卫只是默默听着,未做任何表示,到最后才郑重其事地说:“我是站在工农方面的呀,谁要是残害工农,谁就是我的敌人,难道你们忘了先总理的三大政策了吗?”

    汪精卫言之凿凿,俨然先总理正统继承人和接棒者的派头,对于他这样的气势,没有人站起来说些什么,因为“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确是孙中山提出来的“三大政策”,这是谁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但过了片刻,向来低调寡言的李宗仁站了出来,他认为汪精卫是当时唯一能够弥补党内裂痕的人,他实在是不忍看到国民党出现分裂和内斗而影响北伐的进程,这一切煞费苦心,今日北伐成果蔚为大观,得来实属不易,于是,李宗仁站了出来,他好生说道:“我们国民党没有谁想要残害农工,农工毕竟为中国之主体,革命是为了全国民众的解放和幸福。大家的意思是,工农运动不能过激越轨,不然就违背了革命初衷,并且严重影响革命军北伐的进展,我等只希望工农运动能与军事运动相配合,万万不能在后方胡闹,搅得民心、军心不稳。”

    “哪有这事,哪有这事?”汪精卫只是闪烁其词,或许他心里也没谱,纷繁复杂的局势,让他也感到不知如何是好。

    之后,汪精卫留在上海参与了中央执行监察委员会和在沪军政要员举行的两次会议,其中出席的有汪精卫、蒋介石、张静江、蔡元培、吴稚晖、李济深、邓泽如、李宗仁、黄绍竑钮永建等人。这两次会议都有一个共同的主题,那就是将汪精卫留在上海领导革命,并抑制共产党和工会的越轨行动。但汪精卫仍然弹他的老调,始终保持袒护共产党的立场,一再陈述先总理的三大政策,不管别人怎么与他激辩,他都拿着三大政策当挡箭牌,而且还一再为汉方的行动辩护。与会的人员除了武汉方面派来接受江浙财税的宋子文外,都一再舌战汪精卫,但就是无效。会议到最高潮时,吴稚晖甚至激动得向汪精卫下跪,他说:“我这把老骨头跪下来求您了,您就改变改变态度,留沪领导革命吧!”

    见革命元老下跪,汪精卫一味地逃避,还退到楼梯口,连连挥手,口中充满歉意地说:“稚老,您是老前辈,就别这样了,我承受不住,真承受不住啊!”如此情景,在场的人都有些啼笑皆非,紧张的场景到变得有些滑稽的气氛。

    4月5日,在沪的国民党党政军要员继续开会商讨日后的革命政策,但有机关报上突然刊登出:“国共两党领袖汪兆铭、陈独秀的联合宣言”,宣言中表示国共两党将为中国革命携手合作到底,绝不会受人离间中伤。如此一来,本来严肃的会场炸开了锅,都认为汪精卫在上海的这些举动简直太让人失望了。吴稚晖听到这样的消息,尤其气愤,先前都拉下面子给他求情他都不干,现在反倒发表这样的宣言,所以他当众嘲讽汪精卫:“陈独秀是共产党的党魁,是他们说一不二的家长,他在共产党里的领袖身份是毋庸置疑、雷打不动的。但我们讲究民主的国民党内现在也要冒出这样的党魁或家长了,竟然公开以党魁自居,这样对得住数十年来为民主共和而不惜流血、不惧舍身的革命烈士吗?”

    七十七  宁汉分立(二)

    “四?一二”、“七?一五”这些骇人听闻的政变大屠杀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国民党的势力范围内爆发了,蒋介石方面一心想要扑灭共产党势力,便与以“左”倾、亲共的武汉方面因争权夺利和政见大相径庭而对峙起来。但不久,武汉方面也将屠刀挥向了共产党和工农群众。北方的张作霖势力也对共产党和工农群众大下杀手,一片血雨腥风弥漫在中华大地上。

    当时汪精卫也在场,对这样极尽责备与冷嘲的话,先是觉得怎么这个稚老怎么老是针对自己,一直咄咄逼人的,无所不用其极;后来又想:此地不宜久留,在待下去恐怕会惹更多的事上身,所以他不辞而别,甩开众人就开溜,当晚就秘密乘坐轮船到汉口去了。

    汪精卫潜往汉口的消息被在沪党、政、军要员得知,大多都抱以惋惜与不满,看来,这汪氏无心弥补国民党内的分裂,也无意抑制共产党和工会、农会的越轨举动。蒋介石在众人面前叹道:“我早就料到留不住他,留不住他啊!”

    后来,桂系三巨头重聚首,李、白、黄三人肝胆相照,无话不说,他们在一起纵论党内外大势,都认为国民党内的分裂内斗以及国共对峙是在所难免的了,当务之急莫过于整顿第七军和广西,千万莫让共产党在其中渗透,并随时准备清党。另外,他们又谈到了汪精卫,认为汪氏离开上海到汉口去也具有必然性,毕竟他在上海没有可仰仗的势力,当年中山舰事件,又被蒋介石逼迫得将党政军大权抛弃而远走海外,现在武汉方面有意要求他去领导,正是他东山再起的最佳时机。

    “可这汪氏也太令我们失望了,我们诚心诚意希望他来弥合武汉方面与蒋介石方面的裂痕,继续团结我党完成革命,他却浇我们一盆冷水,叫我们这些赤胆忠心追随革命之辈情何以堪?”李宗仁深感惋惜地埋怨道。

    “这就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黄绍竑说着,脸皮也跟着抖动,眉头紧皱的他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只能先求自保,稳住阵脚,再待势而动。”

    “政坛形势波谲云诡,这简直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杀人于无形无影之中啊!”白崇禧出道后,在军事上可谓无往而不胜,但面对着纷繁复杂的政治局势,他有些无奈了。

    “健生,你还有军队在上海,到时候办事果断一些,不能心慈手软而留后患。”黄绍竑颇为担心地望着白崇禧说道。

    “嗯,同室操戈避免不了了哦。”白崇禧声音抑扬顿挫地叹道。

    “世事难料,当初北伐时,谁能料到会有今日之局势,共产党冒失过激得已经停不下来了,只能这样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李宗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罢,还用双手摩擦着脸庞,不知是无奈还是不忍多一些。

    汪精卫自视很高,他认为国民政府内部的第一把交椅舍他其谁,而且这蒋介石在整理党务案中将其逼到去远在天边的苏联“考察”,这让他很没面子,并让他尝到了蒋介石的苦头,对蒋某人的招数他算是领教了个够,所以,他一心想要予以报复,他不会同姓蒋的合作是理所当然,而且到武汉任领袖后不久便与蒋介石摆开阵势,他发表过一封公开信,对蒋介石进行大肆挞伐和强烈的声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