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雨欲来(第1/2页)名将台

    第一卷  风起云涌

    不管先前几代的帝王如何丰功伟绩、如何文韬武略,但到后来总免不了盛极而衰直至灭亡的结局,清王朝亦是如此。在这个古老文明的国度里,这似乎是一种定数,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然而,几乎每个王朝的葬送者却非得经历一番艰难的血与火地拼斗后才让他寿终正寝。每每这个时候,历史总会在风起云涌的峥嵘岁月里留给后人无尽的遐想甚或是设想,然而历史终究只是历史,一旦发生就很难改变。

    一 山雨欲来

    策反,暗杀,起义,凡此种种都未能颠覆苟延残喘的满清政府,反而使得回光返照的清廷对革命党人更加警觉起来:通缉,捕杀,诱降,总之是极尽所能地对革命党人进行疯狂地反扑。在这样的对峙与较量中,哪方将笑到最后呢,这是不言而喻的史实,然而又有几多人士知道其中的隐秘详情和惊心动魄的故事呢?

    沉寂了很多年的武昌开始有一些躁动了!当下的武昌与隔江鼎立的汉口、汉阳比起来,简直没有了往日的荣光与辉煌,好长的年月都没有出过很大的风头了。遥想当年,还在被称为江夏的时候,东吴大帝孙权就在此建筑眺望楼,执意要与北方强敌曹操抗衡,当年的重镇就是有了这样雄伟的气魄;之后眺望楼就成了文人墨客荟萃的黄鹤楼,正所谓“风月不暇黄鹤楼,流水易逝鹦鹉洲。圣地三赋留百客,名士一笔赫千秋。”可是到现在,汉阳的兵工厂热火朝天地为行将就木的清王朝输送近代化的优质兵器,一直都准备大有作为、力挽狂澜;汉口自从被开辟为通商口岸后,各国商务贸易也是如火如荼,貌似大同世界里的欣欣向荣;是时候该轮到武昌也热闹一番了。

    虽然火热的步伐早已迈向秋天,但九、十月武汉的天气仍然残留着一丝酷暑的气息,不愧为“火炉”。在仍然燥热与或将沉寂的武昌城里,似乎要发生什么,但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就在邻省四川的荣县的态度则更为明显一些,或者说要比武昌的态度要鲜明得多。因为就在前不久的四川“保路运动”中,作为“延安五老”之一的吴玉章与同盟会的王天杰、龙鸣剑在那里领导起义,率先脱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清王朝的统治而宣告独立,因此,荣县夺得头彩,成为全中国第一个脱离清王朝统治的政权。为了“出人头地”,武昌也不甘寂寞,蠢蠢欲动:

    焦点首先聚集在武昌胭脂巷,时间为公元1911年9月24日。

    在一间白天犹如黑夜的地下室里,几乎不透光明的门关得严严的,带有玻璃罩的油灯所冒出的油烟把本来就是黑灰色的天花板都熏得更黑。在两张八仙方桌拼凑的长桌旁,围满了一群神秘的男人,拥挤着,在本来不大的地下室里一直在商量着什么。

    “孙兄,自从当日在楚雄楼召开联席会议后,我们也派人联系了宋循初和黄克强两位同志,他们作为中山先生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的也在筹备长江一带义举的各项任务了,我们在新军中的策动也大有进展,想必国内其他的革命团体都有所准备。再加上前些日子,四川那边的保路运动吸引了大量驻扎在武昌的清军,现在武昌形势比较复杂。依我看,我们的举事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作为先前文学社的社长,蒋翊武习惯性地慢条斯理地带头发言。

    “蒋兄言之有理啊!”这声音稍带粗犷又很是洪亮,“我认为,是时候举荐总指挥,伺机举事了。不然我们策动已久的新军都快要被派往四川了。现在要商议的就是成立指挥部,推选指挥员,人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总之一句话,总指挥是时候要确定了。”面容清秀,鹅蛋脸,嘴巴稍厚让人的感觉就是一直是嘟起的,但一字眉很浓的刘复基满口湖南腔,那本来就很浓又很直的眉毛随着口型的变化也一上一下地蠕动着。

    “对,既然鸟有了头会飞,干脆我们就举荐‘九头鸟’的孙兄为总指挥,不日就领导举事。”众人听到这里不免会莞尔一笑。“先不要笑嘛,待我说完。”众人立即收敛了短暂又少见的笑容。“孙兄之前就上过武备学堂,还有当过岳州司令的经历,选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我这可不是说笑。”说这话的还是年初加入文学社的彭楚蕃,此人虽入会较晚,但革命热情不减,一入会就毅然剪掉长鞭,以示革命之决心。平时工作积极,一腔热情,做起事来雷厉风行,说起话来也是风风火火。

    “孙武兄当总指挥,我赞成。楚蕃说得极是。当年春秋时期,吴国的孙武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名将。现如今就有一个同名的军事天才在我们当中,此可谓天意,天意不可违啊!”刘复基一听彭楚蕃的发言就忍不住站起来表示赞成,而且还讲得稍微有一点慷慨激昂。

    此时的彭楚蕃见有人这么快就出来表示赞同,心里一阵快意,但他又略沉思一会,紧接着又用拳头摩擦着下巴念道:“孙文孙武、一文一武,人家还以为他们是两兄弟。既然有了孙文那么高威望的人,孙武兄应该也会很有号召力。”

    “我同意……我同意……”其他人越听还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就一一应和道。

    蒋翊武见众人当中唯有孙武这个当事人满脸冷静,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走过去说到:“孙兄,众望所归啊!你也算是为了革命也该挺身而出,真不知你现在还在犹豫什么,大伙都等着你发话呐。来,我们有请孙总指挥,来,掌声。”说着,自己带头鼓起掌来。

    就在众人欢呼鼓掌的时候,被安排在地下室之上与路面齐平的两位放哨的人也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

    这一来,让本来热闹的地下室变得陡然沉寂起来,每一个人都近乎屏气凝神,因为他们都知道,清政府虽在往四川调兵,但武昌城内的革命党人仍有人人自危紧张态势,因为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有人被抓到总督府衙门审讯。

    “你们在商量什么呢,这么热闹,我们都忍不住下来看看了。”走在前面的哨探说着。

    “就是推选总指挥的事,不是跟你们说好没有要事不要进来嘛,到底也该有一点纪律性好不好。”蒋翊武上前去训斥着,说得颇不耐烦。

    “那好,推选好总指挥,让他发话我们才回去放哨。”另一个哨探拉着本要走的哨探微微一笑地说着。

    “恭敬不如从命,孙兄,你看,我们两个团体是该推选一个总指挥,不然连哨探都指挥不动了,这真是当务之急啊!”蒋翊武说着,又立马转头对那两个哨探说:“我现在以代总指挥的名义命令你们,没有紧急事件千万不要离开岗位半步。”

    “好吧,遵命!”那两个哨探没好生地说着就离开了。

    “孙兄,既然都认为你是合适人选,你就上吧,不要再推让。干革命都是大丈夫,大丈夫是要有担当。”刘复基又按捺不住地瞪着孙武道。

    “不是担当不担当的问题,我在想在场的诸位都有能力当这个总指挥,但举事的具体安排还得尽快落实,不然就枉费诸位在此一聚了。”众人为推选总指挥一事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孙武终于发话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已经接受推选了,孙总指挥。我们完全服从命令!”一人发话,众人齐声表示服从孙武的指挥。

    “不行,我还没有发言完毕,你们就把我的嘴巴堵住了,这是什么民主议会。”孙武站起来频频摆动双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接着又说:“举事我是绝对会参加的,但由我当总指挥的确不妥。诸位试想,蒋兄是文学社社长,文学社在新军中的活动大有起效,新军中现在好多都是文学社的成员,蒋兄在新军中才是真正有威望,一呼百应,他当总指挥最合适。怎么能因为鄙人姓名才当总指挥呢!这以后要是传出去,你们想想,这民主嘛,这科学嘛?”

    “不好,不好,”在这要紧关头,就是那个先前打前站的哨探又进来了,而且满脸通红,直喘气。显然这次是真有重要的事情报告了。

    “不要慌,有事慢慢说。”蒋翊武轻拍着他的肩膀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那个哨探很快扫视了一遍在座的诸人,把耳朵凑过去低声地说:“汉口机关印刷革命刊物的器具被清廷巡捕查封了,革命刊物都被抄收,现在还在阅马广场当众焚烧哩,还诋毁说那些刊物是祸国殃民的毒物。”

    这样一来引得众人的注视和猜测,当下就有人作悲叹状,有人和旁人窃窃私语,也有人看了一眼哨探后就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这些人群中除了蒋翊武在听哨探耳语外,孙武就在角落里借着暗淡的灯光暗暗观察每个人的神色。

    其实蒋翊武心里很清楚,自己和文学社的忠实骨干在新军中策反时,清廷也在革命群体中安插卧底,准备在查清具体组织状况和革命人士花名册后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他不得不小心。在他同哨探轻声嘀咕了一阵后,那个哨探转身就跑了。

    “诸位,抱歉了!我家中出了一点小事,也不足挂齿。来,我们来继续谈正事。”蒋翊武为了安定人心,不动声色地说着。

    众人又当作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继续谈论推选总指挥和再次伺机发动举事等大大小小的事务。可是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另一哨探也是一脸慌张神色地跑了过来。

    “又有什么事嘛?”这次站起来的又是蒋翊武。

    “坏了,社长!在汉阳、武昌各处秘密机关的革命刊物的印刷器物都被查收了。”在说话的过程中,哨探把“汉阳”、“武昌”和“又”这些字眼的语音被说得很重、很清晰,也拖得很长。

    众人听知这一消息,一时间,小小的地下室里炸开了锅。其实,当场最为淡定的还是蒋翊武,只有他才最清楚到底是什么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我那些可是花了不少经费的,这年头经费难筹啊!”一向管理财务经费的刘公心疼得几乎快哭起来了。

    经过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讨,会议直到凌晨2点才散,决定合并文学社和共进会成立了“湖北革命军”总指挥部,总指挥部设在原机关所在地,并选举了蒋翊武为总指挥,孙武为总参谋长,彭楚蕃为军务筹备员,刘公为举事总理,刘公其弟刘同为举事联络员,刘复基为总司令部参议,其他的一一要务也都分配下去。众人商定等黄兴、宋教仁来鄂主事并联系湖南及其他各省的革命党人适时响应,约定在中秋节那天各省革命党人伺机共同举事,一举倾覆清王朝。

    “山雨欲来风满楼”,各地革命党人自从孙中山先生在1894年创立革命团体“兴中会”之后大有风起云涌之势:黄兴创立的华兴会;陶成章、蔡元培创立的光复会;刘静庵创立的日知会等革命团体的会员频繁地在各地发动起义;再加上各地群众的保路运动轰轰烈烈、工人大规模集体罢工以及农民起义大军狠狠地搅他一局,这些都足以让清王朝焦头烂额。清廷也意识到自己统治的岌岌可危,为了继续苟延残喘,清朝只得又玩起了“预备立宪”的把戏来,意图像国人和世界粉饰大清朝的与时俱进、锐意进取和励精图治。

    还是早在1908年的时候,那一年的11月中旬是清王朝难以表示忧喜的日子。忧的是慈禧和光绪先后归天,而且光绪又没有什么子嗣,这容易引起本来就是泥菩萨的朝局内部更加动荡;喜的当然是“帝党”的成员算是出了一口长气,长期在慈禧及“后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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