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义军突起(第1/1页)名将台
这一切都让段祺瑞始料不及，原本来势汹涌、志在必得的攻势不但没有围歼叛贼主力，反而让那只狡猾的白狼倒打一耙，这让昔日不可一世的“北洋之虎”段祺瑞在外国人面前也是颜面扫地。
可袁世凯为了给虎将鼓劲，对段祺瑞不仅没有责骂惩罚，反而予以鼓励，说他这次不管怎样也是把白朗这伙寇贼狠狠地揍了一顿，让那小子溜得远远的，至少眼皮底下的心腹之患没有了。
袁世凯对段祺瑞正在好言相劝，可一封突然到来的密报让他震惊愤怒不已，“他奶奶的，这狼匪看来真是同我较上劲了，居然还兴什么第五纵队，还到处搞破坏，真是胆大妄为，嚣张至极，不灭这群王八羔子，我袁某誓不为人！”说罢，还提起几个椅子狠心地朝地上摔去。
“到底怎么啦？”一开始还是袁世凯在安慰段祺瑞、在给他打气，现在倒反过来了：“总座，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用得着如此发怒。”
“你不知道啊，白朗这小子居然搞了一个第五纵队，说是已经秘密潜入北京、天津、上海、汉口和广州，而且这些人他妈的又装扮成古董商、杂货主、乞丐、算命先生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到处煽动***，你说这怎么好对付，搞得防不胜防，打又不知从哪里下手，真是我心头之恨啦！”袁世凯又捡起一把还未摔坏的藤椅，坐起来，还用力捶着自己的大腿，愤怒写满全脸。
“这又有何惧哉！”段祺瑞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毕恭毕敬地走上袁世凯跟前，认真又颇为得意地献出自己的对策：“让每个大城市的警察在现阶段多留意就行了，不就是零落分散的一群蟊贼嘛，大可不必太担心，我们就到处贴公告，就说他们是盗贼流氓，我看谁会听他们蛊惑。”
“有道理啊，是我太心急了，就照你说的这样办。”袁世凯的情绪一下子拨云见日般地好了很多。
“说来也奇怪。”听段祺瑞突然就这么一惊地说，袁世凯的脸色又阴沉下来：“怎么各奇怪法，到底怎么啦？又怎么啦。你这一惊一乍的，搞得我都跟着慌神了。”
“那些密报是哪里得来的，怎么就知道他们装扮成三教九流的人物了，我看是有人故弄玄虚，白朗这贼娃子都被我们打跑了，怎么可能搞一些杂七古八的勾当。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正又，我看也难成大气候，您不用担心了，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办就没多大问题。”段祺瑞仔细分析，又好心安慰，生怕总统上司会再发飙，毕竟一南一北的动乱让现在荣登大统的袁世凯相当敏感。
到了荆紫关，黄兴又派信史国民党人杨体锐前来劝说白朗一伙，让他们迅速攻击湖北北部重镇，算是对“二次革命”作最大的支援。在杨体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游说攻势下，白朗还是同意了，当下派出一支三千余人的队伍随着杨体锐去攻打湖北重镇枣阳。后来，白朗很快就闻讯，枣阳被攻克，五百多守城军被歼灭。起义军仍是打着“打富济贫”的旗号开仓济贫，把一些地主、商绅的家都给抄了。一群没有田地的无业游民纷至沓来，不少人被接济后直接加入义军行列，使得义军声势再度壮大。而后，杨体锐跟同来的沈侠民商量后，就准备带着义军直接东下攻确山、罗山、潢川、商城、固始等县，入安徽破霍山、六安等地，驰骋豫皖两省，牵制袁世凯北洋军南下势力。
“妈的，我们现在是进退两难啊，后方有鄂豫北洋军，前方的张凤翙、陆建章的陕军，川军据说也要出动，你们说说，咱们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一路颠簸，现在总算可以歇一歇缓一缓，可白朗对于当前形势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还是按照老计划行动呗，突进陕西，占据关中，现在不是畏首畏尾的时候，必须一往直前，义无反顾，不然一直奔波流动，很难再形成气候。”李白毛坚定地说道。
“可现在还有不少兄弟却想着要回去，你说这怎么行呢？”邱占标在一旁埋怨道。
“一个个怎么回事啊？男子汉志在四方，怎么一老想着要回家啊，回去就被袁世凯给灭了，回去有什么好啊！”白朗很不满地说道。
“也没什么，思乡心切，人之常情，”李白毛风轻云淡地回话，可又提出自己的忧虑：“怕只怕像项羽那样搞得四面楚歌就糟啦。”
“那就一直打，往前打，打到他们没有力量反击为止。”白朗挥舞着右拳斩钉截铁地喊道。
“可光靠我们这些人是不够的。”李白毛说道。
“当初就不赞同让杨体锐、沈侠民把队伍拉走，一带就是两三千，真是失利，失利啊！”宋老年瞥了瞥一直相当信任那几个革命党的白朗和李白毛，大发牢骚。
“人少就继续打呗，我们打富济贫，人只会越打越多，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支持我们，再说，把那些兵分到湖北一带，也给我们减少不少负担，说不定不那样，我们后头的追兵只会越来越多。”李白毛一脸风轻云淡地说着。
“人少的确不是很大的问题，我们往往以少胜多，我看还是那群官兵不够卖力，我们是十两一个月的军饷，他们只有二两，哈哈，怎么会真的跟我们拼命。”白朗说得可乐了。
现在还是春天，天气清凉，李白毛仍是一只手摇着芭蕉扇，儒雅中又透露出几分沉稳，思索片刻后，又朝大伙说道：“我们现在与国民党军互为犄角，一方败了，另一方也很难走得长远，他们要我们牵制袁世凯的兵马，我们也得跟他们好好商量，得顾全到双方才为最好。”
“行，我们一方面进攻关中，一方面派人联络南方，争取把袁大头给拖垮。”白朗比较轻巧地说到。
“大兴义师，以讨贼军，我看我们出发之前，得大肆招摇地发一张布告，要让那些受欺压的百姓闻风归顺，这样我们才能越来越壮大！”李白毛再次建议道。
“那好啊，这可是我们的优秀传统了哈，说得也是，历朝历代，起义军不都是要打出旗号嘛！”
“义军过处，不自惊扰，而济以军火，供于食粮，开门投诚者，一律保护，不伤其生命财产。”这就是李白毛拟定的起义公告，在类似这样的一些布告中，起义军波澜壮阔地从荆紫关朝陕西进发，首战就全歼富水关敌人，攻进商南县城，可在杀完一些恶狠的不良官吏和土豪劣绅后，抄收了他们的财产，拿了一万两白银充当军费后，其余的财物都散发给当地穷苦百姓。晚上，他们就退出县城，在农村驻兵，继而商讨进攻商州的策略。
白朗手下的士兵大多是穷苦百姓出身，本来经常饱一餐饥一餐，现在可是衣食无忧了，日子过得滋润起来，当然得想继续这样的日子啊，可是一脱离义军，这样的日子想也无法想。在狼哥、军师和标哥一些大头的鼓舞耸动下，一个个都像喝了鸡血，长这么大，才发现男人的豪情第一次被如此酣畅淋漓地给激发出来。
“好白朗，白朗好，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人人都说白朗好。两年以来贫富都均了。”这本来是一首童谣，但现在几乎成了义军的军歌，每每都有人放声高歌他们的领袖好白朗，群情与士气高涨，这样的队伍又很快打下商州，就算说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也毫不为过。
这种打仗的进程，让李白毛都为之咂舌，到底该说是官军无能，还是该说义军英勇，不行得先顿一顿，步子迈得太快，总会摔倒，这太过于神速，李白毛还是习惯性地摇着扇子，心情焦虑又矛盾，本来应该欣喜过望的，不是说兵贵神速吗，怎么总是觉得有些问题呢。
“军师，狼哥叫你去吃饭。”邱占标亲自过来喊李白毛，这样就打断了这位挥舞芭蕉扇军师的思路。
“走吧，先去吃饭呗，我也肚子饿了。这次得好好喝他几杯，捷报频传啊！”李军师的兴致相当高。
这几个义军大佬几乎每天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顺带着商讨一下进军的方针。白朗仍是提议打了胜仗，首先就得每人干他三杯，然后再边吃边喝边谈。大伙没有别的想法，举杯痛痛快快地喊了三声“干”，就把三杯酒给喝了，然后又是白朗半带开刷，半带表扬地说笑各位大将，再者就是猜拳，行酒令之类的，玩得热热闹闹、尽情尽兴。
但李白毛一个人偏偏找一个角落在那里独自一人自斟自酌，仍在处心积虑地思考义军的出路或者说是下一步作战计划。玩得兴致非常高的白朗喝得有些多，就去上了趟茅房，回来时就酿酿跄跄地，见李白毛一个人孤芳自赏地在一角落，心中有些不爽，上前就往他背上不轻不重地锤了一拳，还醉言醉语地说：“你这军师怎么能这么不合群呐？人家在那边玩得好好的，你这家伙跑来这喝闷酒，搞得好像是我们排挤你一样，走，我们一起去好好喝几杯。”
李白毛二话没说，站起来就把白朗推了一下，很不高兴地说：“要玩一边玩去，别打扰我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