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争锋相对(第1/1页)名将台

    “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五秒钟。专注,专注再专注,打起精神来,做最后的冲刺!”队长直接拄着拐杖走过去了,那绑着石膏的右膝关节真让人担心。

    小涛听见那队长就在身边叫喊,马上走过去扶着他:“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万一碰着了怎么办?”

    “有机会就自己进攻投篮,别总是传,自己好好把握机会。”队长对小涛的关心并不太在意,只是一个人自己关切地为队友指导打气。

    “真是个傻大个,哎,我怎么碰到这么一个人!”小涛唉声叹气,但这埋怨声中又有着无限的柔情蜜意。

    “好球!干得漂亮!清华队万岁!”比分还是被改写了,48:47,清华队反超比分,在场的观众大多是主场的清华学子,大伙掌声、欢呼声、尖叫声响彻整个学校,仿佛这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充满青春的朝气和活力。

    “Tsinghua is great !”这次两校的高比分本来就是精彩、激烈又紧张,短兵相接,气势贯虹,没有半点掉以轻心,更别说什么松弛懈怠。连一旁观赛的外籍教师对清华这次的比赛都赞不绝口,不停地用母语在夸奖清华队员。

    队长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在小涛的扶持下直接走上前去和队员们一一相拥,当作庆贺。

    “你这小子在下面吼得声音太大了吧,想不提神都不行。”

    “就是啊,这队长多半是在女生面前展示男人的英雄气结,我们不在前面冲锋陷阵,那哪能行啊。”

    一个个队员也是接二连三地揶揄、调侃这个比在场球员还要紧张、还要卖力、还要在意的队长。可这队长感觉理所当然的:“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吗!球场跟战场有两样吗,都不是男人的竞技场!?”这个把球场比作战场的年轻人在后来真的就弃笔从戎,上了战场,成为一位功赫赫的名将。

    “五四运动”的潮流涤荡全国时,韬光养晦、保境安民的阎老西多多少少受到了一点新风气的感染,毕竟年轻时也吃过几年东洋鱼片。“强国之道在于富民,我们要充分发挥民德、民智和民财,让山西省成为全国之模范。”兼任督军和省长的阎锡山一手把持军政大权,也很想大有作为,在省级会议中常常提起他的省政大纲。

    “你们有好的提议都可以提出来,集思广益,多多益善。只要想到的,都不妨提出来,大家可以商量对策,就是怕有问题却不能解决,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是会越来越糟的。各位,本省的强盛离不开你们啦。”阎锡山胡子翘起,眉毛轻轻抖动,一脸笑容地问在座的同事。

    “发挥民德、民智皆在于教育,至于民财,当然要稳定社会,兴建交通,发展实业,话又说回来,只要我们能培养大量各方面的人才,这些都不成问题。”

    “说得好啊,那我们就要高瞻远瞩,为我省培养集聚人才。现在对教育的兴办也是为以后的强盛啦。”

    阎锡山也是说到做到,山西省内各种公立学堂逐一兴建起来,为了聘请优秀的老师,也是不惜下本钱。外省不少青年听闻山西有不少学校提供免费教学,还有食宿可免,自是鱼贯而入,起初,这阎百川(阎锡山字百川)也还真是一种海纳百川的姿态,后来看见本省学校的承载力有限,三晋弟子都有不少人没有争取到上学的名额,于是渐渐颁布先招本省籍贯学生的法令。

    读了几年私塾,又因家贫而没有继续上学的五台人徐象谦得知这位老乡省长办公立学堂,也是喜出望外,立刻跑到山西国民师范学堂报名求学。徐象谦长得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眉毛很浓但短得盖不住眼角,眼睛细长又被厚厚的眼皮遮了大半,以至于征收学生的办公人员误认为这人就是来蹭饭吃的市井混混,便对他不以为然地大呼小叫:“喂,你是来读书的吗?怎么看也不像个学生样。”

    “先生,你好!我叫徐象谦,真是来此地求学的。如有欺瞒,甘受惩罚。”

    “哼哼,算了吧,我看你这样子长得也算奇特,不如直接给我说说,你先前都读了些什么书吧。”

    “我上过三年多时间的私塾,两年的高等小学,其中读的不乏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也不乏《天演论》、《新民说》之类的书籍。”

    那招收学生的先生见徐象谦不温不火的沉稳,言谈间没有半点紧张和慌忙的神色,知道这人胸中有点墨水,也就将其收入学校。

    三十一  争锋相对

    段祺瑞为了一手把持中央政权,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虽然收复蒙古赢得了不少政治威望,也缓解了国人对其责难和不满,但已成为眼中钉的直系仍然对他形成重大威胁,一山难容二虎,冯国璋的突然病逝也没有组织两系间的必然一战。在南方,忠于孙中山的一支“护法军”在陈炯明的率领下,从福建杀回广东,桂系以邻为壑的“大广西主义”也宣告破产。

    收复蒙古的段祺瑞好不得意,马上就呈现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听说吴佩孚擅自与南方讲和,二话没说,就调集四个师向南推进,企图先灭掉这个直系集团的出头鸟,便令段芝贵为前敌总指挥,徐树铮任总参谋长,曲同丰、魏宗瀚、陈文远、刘询分别为师长。四个师总称为“定国军”,由段祺瑞任总司令,徐树铮兼任副总司令,南下与骁勇好战的吴佩孚开战。

    吴佩孚对于四个师来势汹汹的环围却是不屑一顾,他当机立断,做了一个相当惊人的举措,竟然和南方政府军队签订《救国同盟军草约》,宣称:“扫除内奸,废弃密约(特指段祺瑞同日本人签订的合作协定),选举良善国会,组织不党内阁。”

    段祺瑞咄咄逼人,吴佩孚针锋相对,都到了这番地步,作为直系掌门人的冯国璋为支持部下刻不容缓地运作一通,他自己亲自在北方奔走,联系外援,筹措资金,招兵买马,积极呼吁直系内部加强团结,为一举击败皖系,掌握中央政权而作大力的准备,可这人还未经大战,自己就先走一步。

    在保定的曹锟近水楼台先得月,公然以直系掌门接班人的身份帮助王士珍一同主持冯国璋的葬礼,一些皖系外的督军将领纷纷致电吊唁。段祺瑞没有表态,皖系其他将领也就无动于衷。

    得到冯国璋去世的消息,段祺瑞内心矛盾,一个人在楼上的房间里坐在太师椅上,拄着手杖,很长一段时间里默然不语。55岁的他干脆剃去双鬓已经斑白的头发,双眼内陷,双腮也如刀割般瘦削,一脸疲倦。

    终究还是去了冯国璋的葬礼,段祺瑞面无表情地走到冯国璋的遗体前,掀开棺椁,看了看老战友、老对手最后一眼便转身离去,甚至还没有对家属说一声“节哀顺变”的话。到底还是去了,皖系的其他将领也跟风,纷纷给他们的冯四哥送去挽联予以致哀。后来,据冯氏家人说,段祺瑞还在后来派人送来一副挽联:“正拟同舟共济,何期分道扬镳。”

    南方的七总裁政府对于吴佩孚的“停战联盟”还是作出了积极的配合和反应,但在上海议和的双方对于改组国会一事始终为达成一致,漫长的讨价还价让炮火中出生入死的军人等得很不耐烦。吴佩孚直接将军队北撤,企图与曹锟一同正式问鼎中原。

    段祺瑞气急败坏,恨不得将吴佩孚碎尸万段,便挟中央之名,对吴佩孚作出严禁的命令:“不得撤防,违令者重罪!”

    吴佩孚仍是不让半步,轻蔑冷笑后又直截了当地说:“为什么不能撤防,现在南北双方已经罢战议和,理应同属一家,既然不是外患仇雠,又何须重兵防守?”

    南方一边的军政府听说吴佩孚这个不好惹的鸱枭终于要北归,迫不及待地出资请这“瘟神”赶快离开,当即开价就是60万元的开拔费,一月先付30万元,开拔时再付30万元。简言之,就是送钱请吴佩孚走人,由南方再度接管湖南,先前两次督湘的谭延闿闻风从上海回来挤走程潜,在赵恒惕(接受了程潜的部队)的支持下得以重掌大位。

    段祺瑞用威逼的口吻谴责吴佩孚:“吴贼视中央如无物,擅自与南方伪政府议和,又违令北撤,实在罪不可赦。凡拥护北京中央者,人人得而诛之。”

    吴佩孚顺手牵羊就接招:“全国之大,能否为一系所盘踞?疆吏之多,能否为一党所尽占?兆民之众,能否尽为一人所鞭笞。段某假借中央之名,勾结外国,卖国媚洋,凡我炎黄子孙者,人人得而诛之!”

    双方火药味十足的攻讦让本来脆弱的关系更加紧张,两系统帅也都运筹帷幄、点兵派将,随时准备大战一场。

    吴佩孚和他的第三师穿过洞庭湖,突过皖系张敬尧的围堵,再到武汉乘坐火车,一溜烟地进驻河南郑州,一个师长,却得到河南军政长官的全体迎接。“此行目的,在拥护总统,抵制安福系的总总卖国密约,为了中央声望,为了中华民国之完整,不惜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