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降神兵(第1/1页)名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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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程潜部准备攻打江西省会南昌时,第七军在李宗仁等人召开军事会议的当夜,就搭成浮桥,全军于拂晓时分渡河,向孙传芳司令部所在地的九江挺进。其实不难发现,第七军是想来他个围魏救赵。抵达横港不久,第七军前锋部队钟祖培旅便于孙军近千人发生遭遇战。孙军开始不知底细,还稍微抵挡了一阵子,后来发现兵力不如人家,士气不如人家,便很快溃退。
第七军继续进军,但很开就有侦探员从武宁回来报告说:武宁城内的确有一两千敌军,但程潜的第六军却不知去向。李宗仁得知这一消息,有些懵了,他认为这很奇怪,北伐以来还很少碰到这种完全找不到一军兵力去向的情况,如果第六军要是遭到很大不测,这对整个北伐军的士气与威望都将造成重大打击。李宗仁慌忙名随从打开地图,他仔细地查看九江附近的地势情况,发现该地全属于湖沼区。第七军现在三面受敌,而且再向北就是长江了,而且江上有孙传芳海军、江畔也有其陆军布防。蛟龙钻进了笮笼,猛虎落入了陷阱,第七军当年的处境就可以这么说。再继续留在这个圈子里,毫无疑问,总会到弹尽粮绝的时候,进退维谷,真不知如何是好。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李宗仁熟思片刻,便决定要改变先前那个认为是很好的战略部署,他要全军放弃继续攻打九江,而是向右靠拢,翻越羊肠山,目的只有一个:开溜(也是为了保存实力,继续作战,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当然,还可以说得冠冕堂皇一些,那就是寻找第六军。李宗仁是这样想的,如果找到被围困的第六军,他们正可以前往解救,然后将当地的孙军来个两面夹击,在这之后,他们第六、第七军就可以携手作战,南昌什么的都不成问题。计策已定,李宗仁便去请苏联顾问马迈耶夫和第七军参谋长王应榆前来商议。
这苏联顾问架子倒是不小,真把自己很当回事了,听说李宗仁要改变战略,便咆哮道:“放弃进攻九江不是违背既定战略和总司令部的命令吗?要是换在我们苏联,前线指挥官若是胆敢擅自做主张更改计划,一定要被处决。在苏联是被枪毙,在中国是要杀头的。”
要是换别人,估计对这苏联顾问的脾气会很恼火,但李宗仁毕竟宽厚,只是先用微笑来化解苏联顾问的愤怒,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顾问先生,在通常情况下,擅改作战计划是犯罪的,但是目前形势不同,非常时刻得用非常办法。现在我们弹药粮草不足,而且几面受围,如果一直往九江方向突入,只能在孙军的埋伏圈中越陷越深,到时候十面埋伏,我军大难临头,几乎会遭到灭顶之灾。另外,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我们可以根据战场形势作灵活的调整。再说了,蒋总司令已经来电,说让我们向大冶撤退。向大冶撤退都不算违犯军令,何况是向右靠拢呢,更何况我们是要援救友军啊。”
马迈耶夫不以为然,仍是喋喋不休,但李宗仁没有顾及他,便派人去追胡宗铎、夏威两部已经向九江进发的人马。但想不到的是,马顾问知道这一情况后,竟然和李宗仁大闹起来,不过毕竟指挥官是李而不是他。翻译员都不好意思翻译马顾问说的话,想必这人骂了许多非常不入耳的话。后来,李宗仁找到胡宗铎、夏威部人马,把他的计划告诉胡、夏二人,竟得到他们的理解与同意。羊肠山,第七军二万多人就要来了。
羊肠山原是阳新县南部和武宁县交界地带的一连串石山,山虽然不大也不高,但却十分险峻。这羊肠山上草木不生,乱石如林,而且还有约千余人据守此山,将第七军的南向去路给堵住。抵达山前的翌日清晨,李宗仁下令攻山。此山可以说易守难攻,但守军见自己寡不敌众,没有固守,象征性地抵抗了一阵子就溃退了。李宗仁当机立断,让全体官兵即刻越过该山。翻山越岭的时候,山路实在是太不好走了,不少士兵都破口大骂,有的被山石绊倒后竟然受伤了,也只得叫骂着在战友的扶持下继续前行。
耗费一天一夜的时间,第七军全体官兵才越过羊肠山,但山的那一头约五十公里处就有一个叫箬溪的小镇,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小镇,就有谢鸿勋守军二万余人,而且在盘龙岭的防御工事构筑得非常坚固,居高临下的孙军企图在这里死守。
李宗仁与胡宗铎、夏威都亲临前线阵地督战,但阵地前的小溪都很难渡过,在射程范围之内,敌军的炮火压制得第七军前行不得。伤亡数百人后,仍然无法强渡,激战将近两天一夜,仍然没有太大进展,两军就这样一直处于胶着状态。
七十一 三打南昌(一)
第六军的消失让第七军乃至整个北伐军都有些焦急与恐慌,恐慌源于不知。为了寻找第六军下落,第七军还是从包围圈中突出来。原来第六军趁着南昌空虚打了进去,但没过多久,就被孙军反扑,由于军事上的严重失误,以至于第六军被击溃。后来,北伐军各部继续攻打南昌,前前后后,攻打三次。
“妈的,在这样下去搞不好被后面的敌军追上来了,而且伤亡累增,得想办法快速攻克此地才行。”胡宗铎按捺不住了,这位急先锋在李宗仁面前也爆粗口。
“我们一路走来,已经历过不少恶战了,但现在情形不同,后方不稳,得赶快突出去找第六军啊。”夏威还是稍微稳重一些。
李宗仁也惆怅着,这个时候,不知是大脑短路,还是实在没有想出解决的方法来。就在这个时候,下午3点钟,李明瑞来了,他的一个旅整日未战,上下官兵都跃跃欲试,都期待他们的长官派他们出战,士气极旺。现在他主动请缨,说是应该向左翼的隐蔽地带向敌军进行大迂回包抄。听到李明瑞的意见,李宗仁如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他便很快令李明瑞率部去作迂回包抄,下令时,李宗仁还说迂回得越远越好;此外,李宗仁还对胡宗铎、夏威下令,限日落之前务必攻下箬溪。
胡、夏二位指挥官得令,二话不说就带着部队发起冲锋。这一次冲锋,胡、夏二部在气势上来得异常凶猛,使得守军不得不集中全力来对抗他们。就在守军全心全意应付来犯之敌时,李明瑞旅如天降神兵一样出现在守军右翼,然后摧枯拉朽般地从右往左压迫守军后方。守军腹背受敌,很是惶恐,招架不住,不久就阵线动摇。第七军全军发起猛力总攻,使得守军顷刻崩溃,夺路逃窜。
当时,守军的指挥部设立在阵地后的几件茅屋里,但当李明瑞旅冲进去的时候,指挥部的官员来不及逃跑,或被击毙,或被俘虏,谢鸿勋的两万多人马死伤不少,泅渡修水时过于着急而致溺死的也有些。而且谢鸿勋这位孙军手下的大将中流弹身受重伤,本来是想到上海医院就诊,但途中颠簸,很快就不治身亡。
这一战,第七军俘敌近万,因为还有紧急任务在身的他们无法收编,只好任其四处流散。此外,第七军缴获大炮八尊,水冷机枪(重机枪)十多挺、轻机枪百多挺、步枪两千余支。谢鸿勋号称孙军中的精锐,但碰到未曾败北的钢七军,还是明显处于下风。
箬溪之战,对于第七军,收获很大,让孙传芳真正开始正视这支他原先以为只会小打小闹的北伐军。而且,第七军在清查缴获的文件时,才知道敌军的主力在南浔线中段。在箬溪一战前夕,谢鸿勋还向南昌第三方面军总司令卢香亭发电乞援:查来犯之敌系李宗仁所部第七军,该军有钢军之称,素来剽悍。今我军南路获胜,可否速调劲旅前来应援。卢香亭的电报则是:来电奉悉,本军正欲尾随追击溃敌而直捣长沙,贵处虽形势严峻,盼务必支持三日,救兵必至。可是谁料,谢鸿勋部一天不能支撑就溃败了。根据箬溪守军的密电,他们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秘密,原来第一、第六军曾于9月19日乘虚攻进南昌,但不久就被孙军回师击溃。程潜狼狈而逃,第一军第一师师长王柏龄也不知所踪。
程潜当时探知南昌城空虚,也不顾先前的战略任务,直接调兵攻取南昌。由于政治部在全国宣传革命的造势活动进行得好,南昌城内的不少青年学生、工人、市民纷纷站在北伐军这边,为他们提供情报、送粮食、运输武器,甚至不少人直接投身于战斗当中。当时负责主攻南昌城的是程潜手下爱将张轸,这人为五十六团团长,是第六军中的主力先锋部队,入赣首战修水就是他率部打下来的。而且张轸团有个特点,就是每天急行120公里,他们进军神速,渡过赣江,直抵南昌,出乎守军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