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以为的我不知(第1/1页)专宠小蛮妻
“为什么.”她回头.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池崇反问.继而喊來了门外的侍卫.吩咐他们照顾月澈.然后慵懒地站起身來.熟练地牵起应含絮的手.往自个儿的营里去.“你瞧瞧自己.头发也不梳.外衣也不穿.这么香艳地跑过來.你是想勾引月澈呢.还是勾引我.”
“谁稀罕勾引你了.”应含絮语气冷峭.
“那你是想勾引月澈.”池崇音量拔高.
“那也不……”应含絮嘟囔道.“可是我刚來.还沒细细看上月澈一眼.不确定他是否好了.你就这么把我拖走.厚道吗.”嘴里这样说着.身体却不挣扎.愣是被池崇带回了将军大营.在他的勒令下.洗脸束发穿衣裳.一件不落.
整理完毕.才发现池崇斜倚在榻上.双目倦怠.依然是很累的样子.
“你不躺床上去睡一觉吗.”隐约感觉到他跟自己一样彻底未眠.应含絮乖巧地讨好他.“我可以为你铺床叠被.”
“你这么乖.”池崇微微浅笑.
他这不笑倒还好.这一笑.应含絮反而慌了.因为这么温柔简直不像他.应含絮惊问:“池崇你沒事吧.为什么你脸色这么白……”
应含絮话音未落.一抹浅笑凝固在池崇唇角.他身子一弯.竟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池崇.”应含絮大惊失措.忙不跌俯身抱住他的肩膀.却不知道接下來该怎么办.声音发颤.“你怎么了.”
池崇吐完一口血.潇洒地抹了抹嘴.安慰她道:“沒事.精力太旺盛.血液太充足.吐掉点.舒服些.”
这借口未免也太扯了.何况池崇素來不是那些个会安慰人的家伙.通常遇到这种事.他会夸张自己的伤势以博得应含絮同情.然后想方设法使唤她伺候自己.
假如他推说自己沒事.那一定就是有事.
“是不是你受了什么内伤沒有告诉我.昨天为了月澈熬夜以至于累垮了自己.”应含絮问.同时将他扶稳.唯恐他有什么严重的伤势碍于面子不肯告诉自己.应含絮大呼门口的侍卫进來.命令他们立即去请军医.
“不准去.”可是池崇阻挠道.
“为什么.”应含絮不解.“你都吐血了哎.”
“吐点血算什么.”池崇反问.义薄云天.“从前池三少爷的日子过于安逸.造就了我庸懒散慢的性子.吃不起苦.我爹说.我就该到沙场上好好被人捅上几刀.才能练就一身男子汉的气概.”
“你爹太狠了……” 应含絮叹道.“其实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男子汉.”
这话令池崇心花怒放.笑问她:“真的吗应含絮.在你眼里原來我并非那样不堪呀.”
应含絮抬眸:“我一直以为你池三少爷自以为是举世无双的文武全才呢.却原來你内心也有自卑的一面.”
“谁说我自卑了.”一这样说.这厮又气鼓鼓地不承认了.“我当然一直是举世无双的文武全才啊.你不许质疑我.”
这样扯淡着.似乎令刚才的担惊受怕缓解不少.池崇随即打发应含絮去做吃的.言说自己吐掉半碗血.已经饿得快不行了.
果然他仍是趁机使唤自己.应含絮心忖.
不过只要他不死.替他做点吃的又何妨.
应含絮抱着这样的心思往伙房去.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要池崇死的心.居然逆转为了不希望他死.
从前他横在自己床上、自己用铺盖裹住他、趁着天黑要去抛尸的记忆.如今居然显得那样不真实.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又或者说.现在的自己在想什么呢.
稀里糊涂的应含絮待到了伙房才想起來忘记问池崇忌口什么.通常说來身上有伤许多东西是不能碰的.应含絮沒办法不负责任地替他熬一锅汤啥都往里放.但又不确定他的伤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折回去问他个清楚.然而才走到他营帐外.突然听到里头传來他亲信一声惊呼:“少将军.您何苦牺牲自己.”
牺牲自己.应含絮蹙眉:牺牲自己什么.池崇这家伙.啥时候伟大到能够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吗.他不是向來不把常琴的江山放在眼里.宁愿为了一个女人的请求而放弃重要的人质嘛.
“你喊那么响干什么.巴不得人人都知道我将变成一条鱼吗.”池崇压低声音教训亲信.一句话.令站在帐外雪地里偷听的应含絮.僵冻成一座冰雕.
“可是那小子跟您有什么关系.”亲信仍在抱怨.语气充满遗憾和不甘.“何至于您硬生生请何神医把毒引到自己体内.而成全了他的平安无事.”
应含絮整颗心的都在颤动.呼啸的冷风吹得她摇摇欲坠.
“要是你看到你女人……”池崇说.带着抹恼恨.“一个人坐在雪地里为另一个男人担心一整天不吃不喝.你也会想要试一试.假如这他妈的受伤的人是老子.这蠢女人会不会也一样心疼一样茶饭不思.”
**************************************************************************
半个时辰后.应含絮颤颤悠悠地端着一大锅热气腾腾、香味四窜的汤.回到营帐.
“怎么叫你弄个吃的弄了这么久.本少爷都已经饿过头了.”池崇斜在榻上.哼哼唧唧地抱怨道.
应含絮也有委屈:“你想吃好吃的.沒半个时辰怎么做得出來.更何况是我的厨艺.你爱吃不吃.”把锅子往他跟前一放.扭头就杵到了一边.不想理他.
“你就这样搁着让我拿手舀着喝不成.”池崇瞪她.
应含絮重新走回去.拿勺子拿碗.认认真真舀了一碗递给他.手上动作小心翼翼.嘴里口吻仍爱理不理:“这一大锅.喝不饱你.”
池崇咕噜咕噜喝完.评价道:“淡了点.”.然后将碗递回.示意她再舀一碗.
应含絮接过碗.说:“受伤的人.还是吃清淡点比较好.”低头舀汤.却慢慢被热气熏湿了眼睛.
半个时辰前就在这顶营帐外.应含絮听到了池崇隐瞒她的事.沒有当即冲进去质问他为什么那样做.应含絮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伙房切肉生火烧水熬汤.然后如常端來给他.心中如是打算: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己就配合他不知道.
应含絮递给他第二碗的时候.被池崇发现了眼眶泛红.
“应含絮.你哭过.”池崇问.
“沒有.在伙房生火.被烟熏的.”应含絮说.
“烟也能熏得你这么楚楚可怜.难怪月澈那小子对你这么死心塌地.”池崇说.口吻饱含酸意.
“喝你的汤.”应含絮把碗塞给他.起身站得远远.
“我手臂酸痛.忽然觉得这碗好沉.”池崇故态复萌.开始撒娇.他意思是希望应含絮喂他.
“你这手臂又沒受伤……”应含絮话及此.蓦地顿住.他这手臂.会不会哪天退化成鳍.再也端不住碗.
想想就腿软.应含絮鬼使神差地走了回去.夺了碗与勺子.一勺一勺送到他嘴里.
“嗯.应含絮喂的汤.果然鲜美许多.”他赞叹道.
“那个……能不能找到真正的圣医.”还是忍不住.应含絮问道.
找到真正的圣医救池崇.池崇就不用替月澈受那份罪了.
“月澈毒已解.你还要找圣医做什么.”池崇问.“我可再沒可靠的人质能够交换了.”
“我、我是想着.万一月澈复发怎么办……”
“月澈不会复发的.”
“那万一呢.万一……万一我这段时间和他共处被他感染了怎么办.我、我也好怕变成一条鱼的.”应含絮越说越激动.池崇渐渐皱了眉:“应含絮.你抬头看看我.”
应含絮低垂着头.不敢抬起.眼神始终盯着手里空碗.好似要看透这苍白的碗底般.口中碎碎念充满担虑:“我真的再也不想……再也不想看到一片片鳞长在……”说不下去.执起勺子拼命舀汤.颤声问.“你还要吗.你还要喝吗.我可是熬了好久的.放了许多珍贵药材.你还想要喝吗.”
池崇分明觉察到她不对劲.却也蓦地心生害怕而不敢问穿.与她佯装了片刻.她借故要去看月澈而先走.池崇这一次沒有阻止她.
应含絮沒有心情去看月澈.她逃到营帐外头.蹲在雪地里.掩面哭泣.
怎么办.怎么办.是否该去找西戎圣医.求他來救命.
池崇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着一大锅汤慢慢冷却.舒出长长一口气.心里却愈发堵得难受.
他试图喝了几口.只觉味道越來越淡.沒有应含絮在身边.什么都不是滋味.
他累极.却沒办法入睡.
窗外再度飘起风雪.如鹅毛纷纷扬扬.覆盖大地一片苍茫.
池崇突然起身.大步往外走.
他要去找应含絮.他要确认她是否已经知晓.
在雪地里.她早已落满一肩的雪.却不自知.任由冷风割着双颊.唇色泛紫.
池崇在她身边半蹲下來.沒有要把身上大氅披给她的意思.只是刻薄地问:“怕这边疆过于单调.要变一座冰雕美人给本少将军乐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