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诀别(第1/1页)专宠小蛮妻
月澈嗤笑:“你都流口水了还说沒胃口.”
“我有吗.”应含絮抹了把嘴唇.一手的湿漉漉.
“啧啧啧.这口水流的……”月澈摇着头.相当嫌弃的模样.
应含絮不敢置信.明明沒觉得馋.更感觉不到嘴里的湿润.唇角的水却是哪里來的.难道化鱼之前还要长个腮不成.继续仔细抹了一把.发现这水來自眼睛和鼻子.
“是鼻涕吗.”月澈见她使劲用袖子擦鼻子.紧紧皱起了眉.“要不要这么恶心啊应含絮.你是着凉了吗.”
“沒有.我挺好的.”
“挺好的你痛哭流涕.是因池崇要化鱼了.你舍不得吗.”月澈反复追问不休.终于惹恼了应含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既沒哭也沒着凉.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烤你的鱼.别來烦我好吗.”
月澈生了气.哼哼着背转身去自个儿烤鱼.可是月澈不來烦她.池崇却苏醒了.
池崇醒來的第一句话.便是:“好香的鱼……”
他沒能把持住节操.接过了月澈递上來的鱼.大口大口啃起來.
应含絮看得浑身难受:“你马上就要变成一条鱼了.你这样吃自己的同类.不觉得残忍吗.”
“难道我下了水.就干吃水草不沾荤吗.”池崇反问.
这话刺痛了应含絮.一觉醒來.他分明已经认了化鱼的命.
那可是堂堂池家三少爷.神经兮兮的混世魔王.神气活现的池少将军.倘若沒有死在温柔乡里.也沒有死在铁蹄征战中.而是变成了一条鱼.天天想着怎么吃更多的鱼.委实是件惨绝人寰的事.应含絮幽幽问:“池崇.你变鱼之前.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有啊.”池崇放下鱼.凝视应含絮.说.“我想娶你.”
“这个不算.你已经娶过我了.”应含絮心忖:老娘都豁出去陪你变一对比目鱼了.你丫的为人在世还想再糟蹋我一回不成.
“那就沒有了.”池崇歪在石床上.叹息.“天高地远的.我就是想赶回宁国去灭了惠妃.也來不及了.”
原來他一直记着仇呢.
诚然除了仇.他还记得恩.“我池崇这辈子除了吃喝玩乐.给父母添堵外.沒干过一件叫他们骄傲的事.如今想在生命最后给他们添个孙子吧.心仪的女人也不乐意……”这话真是气坏了应含絮.不理他.但听他继续说.“年关将至.想尽一尽孝道.只恐是沒有机会了.”
话及此.勾起悲伤情绪.渲染低抑氛围.西北寒冷.举目无亲.年关将至倍思亲.
想來这个年.池家定不好过.池崇中了毒却突然消失在军营.池复将军可还有心思保家卫国.更别提是回家过年了.
“你等我一下.”应含絮说.然后突然转身.跑出了草屋.
“你去哪里.”月澈追出去时.她早已跑沒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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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他化鱼的过程.”圣医凝眉看着应含絮.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停滞又能怎样.药效一过.变得更快.扑通一下.就跳水里游去了.”
应含絮大喜:“这么说您是有药可以做到如此咯.”
“我有这么说吗.”圣医反问.
果然是小迷糊仙.
“你有.”应含絮肯定道.“求您了.求您最后一次.我需要这种药.”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你每次都是最后一次.”圣医虽这般怨念着.却起身去药柜里.给应含絮拿了两份药:“喏.这分量不能多.顶多停滞你们化鱼的过程一个月.药效一过.若不能及时入水.必将生不如死.”
“谢了.”应含絮沒等圣医把话说完.拿了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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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是冬天.衣服穿得够厚.是不是看不出來我脖子里的鳞片.”池崇横在马车里.翘着二郎腿.俨然很享受的样子.圣医的药.停滞了化鱼的过程自然也停滞了疼痛.只要不是脱下衣服.池崇看上去和常人沒什么两样.此刻.他们三人正在赶往宁国的途中.
如今已是十二月中.在除夕之前赶到灵安城.陪家人过完元宵.差不多就该“辞别”人世了.
池崇比应含絮乐观.一路都在自娱自乐.应含絮不知他是伪装还是真实.总之.他还能哭能笑、能跑能跳.应含絮就觉得:拿不堪的结局换这一个月的时间.值了.且倍珍惜.
寒冷的气候无法阻挡过年的暖意.西戎部落与大宁国在两败俱伤后.偃旗息鼓.各自回家过年.据说池复将军在西疆掘地三尺地找了半个月仍不获池崇下落.亦整军回城.抱病在家.
池崇的突然出现.无疑给死气沉沉的池家一个天大的惊喜.
素來喜怒不形于色、将所有感情掩藏得极好的池复将军.闻讯也匆匆自病榻上爬起.神情激动地迎了出來.
对于这个混账儿子.简直是又爱又恨.
他在的时候.恼他不争气.他不在的时候.却又牵肠挂肚.他失踪.杳无音讯、生死未卜.营中有副将提议报丧.竟被他生生抽了十鞭.他从不是这样公私不分之人.
只是见了面.落了心中沉石.疏散了胸中郁结.池复将军也不过是立在一旁.板着脸冷冷看着.不发一言.
倒是池老夫人难抑情愫.哭起來:“我的儿啊.你终于……娘还以为……我的儿啊.”
那是老人家悲痛欲绝的思念决堤.饱含了惊魂未定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感激.池崇说:“娘.别哭.我只是跑西戎解毒去了.亏得是应含絮……”池崇想归功于应含絮.借此机会让池家人不再排斥应含絮.可一回头.竟发现应含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比池老夫人还要伤心.
她这是怎么了.池崇心忖:这女人可从來不是个会被轻易感动的人.
殊不知应含絮是想到自己的娘.想到她的后半辈子沒有自己的守护.要被二房三房和应闻天欺负到何等地步.这且不说.思念女儿.不知女儿身在何处而遥遥无期的等待.更怕是耗得白发苍苍也终不得团聚.
应含絮能不难过、不恸哭吗.
“行了行了.都别哭了.”池复将军大约是看不得女人家哭哭啼啼.打断道.“既然回來了.就安安分分待在家里过年.再也不许胡闹了.”最后这句话是警告池崇的.池崇难得顺从地答应着.一点不似平日里乖张的他.池复将军微微皱了皱眉.但沒有说什么.
此时此刻.家人团聚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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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日.应含絮决定回家看看.
原本打算就此失踪.要不是放不下亲娘的话.应家对于应含絮來说.实在沒有太多的牵挂.
月澈紧随.他俨然成了应含絮的小跟班.应含絮到哪里.他就到哪里.死皮赖脸在池家蹭吃蹭喝.到了应家.也沒打算客气.进门的时候.还煞有介事地与下人们打招呼.应含絮却隐约觉得家中氛围有些怪.本设想过无数种应夫人迎出來抱住自己热泪盈眶的画面.可是现实中.并沒有.
应含絮直至迈入大堂.才发现家中來了贵客太子常琴.
在这等忙碌的时节.常琴怎会闲到守在自己家中.又怎会知道自己回了灵安城.是在池家布了眼线.还是应含絮命里逃也逃不掉的魔爪.从池崇变成了常琴.
赖上常琴.却怪自己多情.
应含絮知道这是自作自受.此刻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含絮.还不快见过太子.”应夫人急了.看太子的脸色.也猜到女儿必然是得罪了殿下.
“常……太子.”应含絮下意识的敬称.也许令常琴心里一冷.然他却未曾表现在脸上.只是若无其事地问:“去了哪里.”好似应含絮是今天才出的门.黄昏时候回家.他极自然地顺口一问.
偏偏是这样的自然.让应含絮很不自然.
想起他对月澈所做的事.应含絮带着月澈.几乎都不敢靠近他一步.
“月澈和你一起吗.”偏偏月澈是不能忽视的存在.常琴必然问道.
“沒错.我一直和应含絮在一起.”月澈倒是理所当然地回.甚至态度跋扈嚣张.“你要是嫉妒.就自个儿去墙角难过.”
常琴笑:“我有什么可嫉妒的.含絮是我的人.即便跟你出去这么久.我也不会担心你们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
这话真是**裸对月澈的蔑视.月澈一把揽过应含絮.挑衅他:“我们同吃同睡.你也不嫉妒.”
常琴仍是笑.眼底却掠过冷意.应含絮挣开月澈.轻轻说了句:“别闹.”然后才问常琴:“來多久了.宫里也要过年.你不忙吗.”
“忙.也想來看你.”常琴说.“随我回宫过年可好.”
“就是就是.太子殿下亲自邀约.含絮.你就随太子进宫过年.”应老爷迫不及待要求应含絮答应.在他看來.这是莫大的殊荣.女儿假如拒绝.就是不识相了.
可应老爷担心的.应含絮做给他看了:“这次回來.就是想陪在家人身边.宫里的热闹.我就不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