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求婚(第1/1页)专宠小蛮妻
几句话间.辛容贺岚已经缓缓驱马走近.他未曾下马.依旧态度傲慢地俯睨应含絮.问:“公主打了你.”
表情可以掩饰.声音却因为克制过度.而微微地有些不稳.
应含絮抬头.双眸清澈:“沒有.”
“那你为何要走.招呼也不打一声.”辛容贺岚问.
“叨扰太久.也该走了.”
“我不是答应过.腿好了再送你回家吗.”
“腿只怕是好不了了.”
短短一番对话.一个隐忍不发.一个虚以委蛇.另一个则听得云里雾里.终于发作:“你们俩究竟在搞什么鬼池崇.你这身打扮是几个意思.叛国了吗.”
“他不是池崇.”应含絮反复强调这一点.眼看着月澈不肯放过人家.自己推动轮椅往前去.“请回吧大驸马.到了宁国自然有人照顾我.你从此可以放心.”
与他擦身而过.他不下马.她不回头.
月澈忧心应含絮.自然无暇计较马上人是池崇还是辛容贺岚.然他将将转身跟随.突然一支利箭自侧面袭來.寒芒倒映着北国的冰雪.透出杀戮之气.擦着月澈的唇而过.险些就毁了这世间第一美唇.
辛容贺岚侧首.看见千里白芒之上.鄂尔苏赢皇子带着一众兵马飞驰逼近.
“听说大宁国皇帝新认的儿子到我北银国境内來了.”鄂尔苏赢刚來.便是针对月澈.“此次西戎來势汹汹.竟沒把这位娇贵的小王爷吓死.”
应含絮心一揪.懊恼万分.支架嵌进轮椅的扶手.暴露了紧张:是自己找來的月澈.他來得匆促单枪匹马.如今仍在北银国境内.虽然抬头遥望就能看到边境大营.可月澈也极有可能回不去.
“苏赢.你怎么來了.”辛容贺岚问.
“大驸马.我还想问你呢.你不在宫里陪着我妹妹.整体往外面跑又是为的什么.”鄂尔苏赢的态度.自是要比任何人都嚣张几分.“私下里和宁国的王爷会面.难道预谋叛国不成.”
如今的辛容贺岚可谓是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月澈和鄂尔苏赢都认为他背弃母国.而事实上他究竟有沒有一心侍二主.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如今面对质疑.他既不狡辩.也无解释.只是唇角一扯.似笑非笑.
应含絮想趁机怂恿月澈快走.这个时候越是快步往宁国大营的方向跑越是能够避免危险.自己倘若双腿健全.定拉起他就狂奔.管其它呢.
可是月澈反而淡定地一手扶着应含絮的轮椅.一手拍着胸脯.说:“本王就在这里.有本事你來抓我啊.”
这话一说.鄂尔苏赢不自觉地环顾四周.难不成这厮带了暗兵设伏不成.
但是他说:“我北银国此次与你宁国的纷争.不过是边境一些谋反分子的骚乱.在你宁国内忧外患之际.我北银国不会忘记过去情义.不至于撕破脸皮与你们大动干戈.今日我亲自前來.自然不是为了你这民间來的野王爷.”
原本月澈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听这一说.反而紧张.握了握轮椅的椅背.眯着眸子问:“难道是为了这个酷似我过去朋友池崇的……你们的什么大驸马.”
鄂尔苏赢皇子哈哈大笑.然后忽然下马.手中劲弩直指应含絮.
月澈抽出了腰间鞘内半柄刀.
鄂尔苏赢似乎才觉察到自己走近的姿态充满敌意.忙丢了劲弩.赔笑道:“小王爷别紧张.我只是想向应姑娘求婚而已.”
应含絮一怔.这异国王子居然已经跪在了自己面前.
他单膝支地.双手托举一枚银冠.果断呈到应含絮面前.
应含絮不可置信地以为自己在看一场闹剧.
“你干嘛.”
“应姑娘.打自与你在宫里遇见.你跌入我怀里的瞬间.我便自觉我已沦陷.此生不求其它.只求将你视为心中唯一人.待你一世荣华.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应含絮一愣.心忖:我该回些什么话呢.“与君相知.长命无绝哀”.还是“若非黄土白骨.守你百岁无忧”.
当应含絮心里冒出这些下意识的反应时.可想这鄂尔苏赢求婚的举止虽然突如其來.态度却是真实到叫人无法回避的.应含絮险些就入了情境.晃了晃脑袋.甩掉一脑壳的混沌.才缓缓问:“苏赢皇子.你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鄂尔苏赢一怔.旋即反问:“这重要吗.在我眼里.你就是千漠雪山脚下的一片雪花.我只愿化作一团火焰.将你融化.”
遑论融化.应含絮此刻只是徒生了一阵寒意.
“我叫应含絮.算不得倾国倾城.家底薄弱.性格怯懦.此生得诸多男子倾慕.不胜恩宠.怕是攒了八辈子阴德.还要当八辈子的尼姑.才在这一世里耗尽了所有的桃花.我不管苏赢皇子您是闹着玩呢.还是來真的.我这半身残废.恐怕侍奉不了您.”
“我不需要你侍奉我.宫里哪有不能使唤的下人.何须你亲力亲为.”鄂尔苏赢说.“你只要每日里陪我聊聊天、赏赏花即可.让我每日里能看到你即可.”他仍是踏踏实实跪在地上.呈上的银冠稳固不动.“接受了这顶代表我北银国皇子夫人的银冠.你就是我的人了.”
应含絮哪里敢接:“我与你只见过一次面.你甚至都不知道我叫什么.我也只知道你的身份.可以说是素昧平生.你这样突然.让我以为我有天大的利用价值.”
“你是不愿意吗.”鄂尔苏赢问.
应含絮点头.
鄂尔苏赢黯然.他起身.却未曾收起银冠.诚然态度也依旧强硬:“由不得你不愿意.应姑娘.我知道你对此人的用心.但我敢说.我是北银国除了我母亲和妹妹之外最具权力之人.要是我说此人犯了叛国罪.我要就地正法了他.今日也是谁都帮不了他的.”
他指着辛容贺岚.
辛容贺岚刚要说话.亦被他打断:“而你只要反对一个字.你伪装的面具也将不攻自破.”
应含絮耳畔忽然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回响起鄂尔娜尹公主的哭声.五脏六肺好似被人抽打般疼痛.那日遭受围攻的画面历历在目.掀起记忆的伤疤.带血淋漓
“你要不见血的狠.那我就给你不见血的狠.”鄂尔娜尹公主翻脸的时候.果然失却了素日里的端庄.好似多年的压抑在一朝间发作.荡起歇斯底里的抓狂.她手底下的那几个婆子.持着积满了灰尘的刑具.在应含絮身上烙下不着痕迹的重伤.
“你的感觉沒有错.我的大驸马、辛容贺岚.他的确不是辛容氏.他的确就是你的前夫池崇.”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落在应含絮背上的棒子.隔着皮肉扯裂她的内脏.原本该是疼到昏厥.她却陡然清醒.并且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了.
果然如此嘛.应含絮唇角笑意渐深.
“你别再笑了.你越笑.我就越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鄂尔娜尹说出那句话后.不知是后悔还是伤心.蓦地掩面哭起來.“我是北银国未來的女皇.我肩负雪国的荣耀与使命.可我却在亲征途中.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敌军的首领.你知道.这对于我來说.是多么痛彻的耻辱.
“我进退维谷.眼睁睁看着他的兵马遭遇雪崩.被辛容将军的大军全歼.我无法直视他目睹兄弟牺牲而放手一搏、几乎是豁出命去的无可挽回.我替他挡了最后一剑.我跪在辛容将军面前.以一个未來女皇的尊严.乞求他的宽恕……”
“是你救了池崇.”应含絮问.终于收起了笑.正颜看她.身子在她的恶毒鞭挞之下.心里却在狠狠感激她对池崇的付出.
“辛容将军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若以死相拼.他当然也拿我毫无办法.但是我知道.他要的更多……”鄂尔娜尹说.“我北银国一向尊女为皇.而无论是南蛮、西戎、东夷还是中原宁国.都早已男权至上.辛容氏家族独树一帜、背离母权.已是好几代的传承.辛容将军自然也觊觎我北银国疆土.希望将來我继位之后能够分他一羹.我当场歃血承诺给他一半江山.只求他放过池崇.并瞒过天下人.”
“所以池崇就成了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死在那场战役中.他便让池崇顶替了他.辛容贺岚初出茅庐.出战又喜欢戴着银铁面具.我母皇和兄长都只有见过他儿时的样子.所以当我带着池崇回去的时候.称呼他为辛容贺岚.沒有人质疑.
“随后.我日夜守在他榻侧.悉心照料.教他学习北银国方言与习俗、熟悉辛容氏家族的大小事务.最后以我的名义.恳求我母皇让他做我的大驸马.我一生可以拥有许多男子.他既是辛容家族的长子.我母皇当然沒有异议.”
“就沒有人怀疑吗.”
“我哥哥怀疑过.因他曾在边境与池崇交过手.但他沒有证据.只能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