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火焰兰开(第1/1页)专宠小蛮妻

    应含絮醒來.问的第一个问題是:“这是哪里.我是谁.”

    解了所有人的疑虑.

    她除了迷茫.眸中再也看不见因痛失池崇的悲伤欲绝.

    沒想到弄巧成拙.不用眠心禾.她摔了后脑.竟也一样失忆了.甚至程度更深.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你是镇远王池崇的妻子.数月前镇远王战死.你身怀他的骨肉.不慎跌伤后脑.将他忘了.”月澈说.

    “镇远王.”应含絮对于这三个字.陌生得完全沒有头绪.“我的丈夫.”

    “是的.他生前深爱你.死后唯有你腹中留存他的血脉.你需为了他.为了池家的未來.好好调理身子.生下这个孩子……”月澈说.“将他抚养成人.让他长大了像他爹一样英勇伟岸.”

    “那万一是个女孩呢.”慕容水水不合时宜、不顾氛围地在旁插嘴.

    月澈狠狠瞪她一眼.示意她闭嘴.然后继续对应含絮说:“这里是郡王府.我的府邸.我是晓郡王.你可以叫我月澈.往后.你就当这里是你自己的家.安心养身子.好吗.”

    应含絮昏迷后.月澈便将她带回到自己的府邸.对于池府和应府的人多嘴杂颇不放心.月澈决定亲自照顾他.

    “月澈.你是我丈夫……镇远王的至交吗.”应含絮问.

    “是的.所以我待你.会像他待你一样好.”月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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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怀胎.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除了亲近的几人.月澈对应府和池府都隐瞒了应含絮怀孕的事.就怕多人知道、多生事端.只将青柠带入郡王府.她熟知应含絮的脾性习惯.由她帮忙照顾.再合适不过.

    诚然比青柠还要忙于每日里陪伴应含絮、讨应含絮欢心的.是月澈自己.

    宁国太平.崇武帝放了月澈大假.月澈顶着个晓郡王的虚衔.有大把大把空闲的时间.尽管如此.他仍觉得呵护应含絮不够.

    应含絮说:“你这人挺奇怪.要不是你告诉我我丈夫叫做池崇.是镇远王.我还真要怀疑.你才是我的丈夫.”

    每每闻此言.月澈就偷乐.乐极生悲.更为痛彻.暗暗嗫嚅两句:“我何尝不希望如此……”嘴上却说.“你是个幸福的女子.池崇对你的情意.我怕是做不到.也唯有替他将你照顾妥当了.才觉得不辜负于他.”

    应含絮浅浅地笑.

    “所以你要好好的.”月澈叮嘱道.

    应含絮颔首:“不如你与我讲讲我和池崇的故事吧.”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月澈说.虽这样说.却也轻描淡写地把池崇和她在一起的过程娓娓道來.然刻意省去了追随重生等生离死别最令人肝肠寸断的环节.只道两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与寻常恩爱夫妻无甚两样.应含絮听得乏了.总是先行睡去.毫无感情的留恋.

    月澈觉得:忘记.果然是最好的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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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匆匆流逝.不记得池崇的日子.让应含絮的身体恢复很快.连如仙都说:“应含絮是魂魄不全的人.我父亲原本以为她甚至都熬不过上一个冬季.可沒想到她都已经來到了这一季寒冬.濒死的身子起死回生.堪称奇迹.”

    慕容水水相信:“定有神力庇佑.”见过小迷糊仙真身的她.开始神神叨叨地信奉神鬼传说.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应含絮在熬过了又一个冬季后.忽然提出要去池崇坟前看看.

    鉴于她身怀六甲.月澈觉得不宜长途奔波.应含絮问:“不是说池崇就葬在灵安城外皇陵附近吗.”

    “那里只是他的衣冠冢.如真要吊念他.该去南方叶榆城.”

    “那我们就去叶榆城.”

    面对应含絮的坚持.月澈突然有些后怕:“打从你受伤苏醒.得知池崇是你的丈夫.虽好奇你们的往事.可从未提及要去他的家族甚至他的坟冢看看.这一次是为何.”

    月澈害怕她是想起了什么.可是她纯真的眼神又分明什么都沒有.

    “只是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有一个人站在开满火焰兰的花丛里.向我招手.我不知那人是不是池崇.但他笑得很温柔.”应含絮说.

    月澈摇头:“笑得很温柔的.就一定不会是池崇.”

    打发了应含絮好生歇息.敷衍她会尽快安排行程送她去叶榆城看看.然后月澈急忙去找了何不言.问会否是应含絮脑袋里的伤势渐好.会慢慢想起來一切.

    何不言觉得:“你完全不必如此疑神疑鬼.孩子在肚子里都七个月了.孩子的娘提出來要去看看孩子的爹.这无可厚非.大可满足.若真是想起了什么.我们不是还有眠心禾嘛.”

    “眠心禾不是下在你身上.你当然无所谓伤害有多大.”月澈心情低落.暴躁怒斥.

    何不言斜睨他.也有怪怨:“应含絮要看池崇你就带她去.你能一辈子防着她想起來吗.你不也一直安慰自己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过去的事情终归得过去.难道你真打算一辈子守着她不让她踏出你的郡王府半步.月澈.有时候你也该为自己的将來考虑考虑.我不说人家倾城公主吧.你们的确是不可能.但别的姑娘呢.比如我妹妹何不笑呢.”

    何不言想把自家妹妹推入郡王府已经筹谋不止一次两次了.每回都遭月澈拒绝.受挫感极大.加上这次.简直觉得月澈无药可救.

    然而月澈沒有接受何不笑.却听从了何不言的奉劝.带应含絮去南方看看又何妨.自己一个大活人.难道还斗不过池崇这厮都死了大半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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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月澈沒有料到.站在一片放肆的火焰兰中.向应含絮温柔以笑的人不是池崇.而是常琴.

    常琴被放逐在叶榆城.终身不得踏出此城半步.当初得到如此发配的时候.他毫无怨言.且心满意足.

    他觉得:能留在埋葬了池崇和应含絮最后记忆乃至池崇白骨的地方.简直是一种刻意的安排.崇武帝是希望他在此忏悔.他却觉得忏悔与否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的生命也将会在这片土地走向终结.

    他能感知到.并且觉得.很快了……

    所以当他得知月澈带着应含絮回到叶榆城.他立马赶到了含蓄园.

    他说:“你不该带她來的.”

    常琴自己不怕死.却不希望应含絮早早地香消玉殒.早早地去和池崇见面.下一世年纪相当.说不定又是一段虐恋.

    “后山的火焰兰.是你种的.”月澈问.

    常琴颔首:“去年种下的.我记得应含絮曾与我提起过.喜欢漫山遍野的火焰兰.”

    竟真是她记忆深处的东西.月澈心下一惊.应含絮从旁问:“他是这园子的主人吗.”她指着常琴.

    “他是这里的罪人.”月澈说.

    应含絮蹙眉.

    月澈心中纠结.又不想给她无端制造仇恨.遂改口道:“他是我们的故友.叫做常琴.从前做过一些对不起池崇的事.但如今都过去了.圣上仁慈.赐他不死.”

    其实赐常琴不死.全是因着应含絮.

    诚然也能强行替常琴解除同心草的解药.只是历经一番生死过后.大家都累了.大家都希望看着常琴活着.也是昭示着应含絮好好在着.

    “池崇的墓在何处.”应含絮问.

    月澈遂将她带到含蓄园后山.这后山如今被火焰兰包围.池崇从前寂寥的坟墓如今变得花团锦簇.遂看上去也不那么凄凉了.应含絮小心翼翼替他摘除墓前的杂草.月澈问:“你身子不便.这些活.让常琴來干便是.”

    “怎能劳烦他人.我是他妻子不是吗.”应含絮反问.

    月澈无言以对.

    放着应含絮在池崇墓前凝思.常琴悄悄将月澈拉到一旁僻静处.带着抹质问.道:“我收到倾城來信.称应含絮怀有池崇子嗣.不巧后脑撞伤忘记前尘往事.我如今看她气色不错.本该好生在灵安城内养胎.这个节骨眼上.你带她南下來做什么.”

    面对常琴这罪人如此不恭敬的态度.月澈颇不高兴:“还不是因为你在这儿种了一片火焰兰.被她梦见.以为是池崇的召唤.逼得她非要亲自过來瞧瞧.”顿了顿.叹道.“你们到底还是同命相系.心中所思有所雷同.你下回不要再整这些玩意儿了.你既不希望她來.又何必种她喜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