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屁股挨揍,鱼儿上钩(第3/4页)宦妻,本座跪了
找盐商下功夫,他们一定对你更感兴趣,因为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我明日便走,你照顾好小五,好自珍重”
“狐狸!”着了魔,姜檀心脱口而出。
“……”
“算了,等你伤好了再走吧……”
话入耳,东方宪依旧没有回身,只是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却怎么也褪不去,他朝一边的小五飞了一记媚眼,眸色得瑟,不由心中暗叹:我看你成,伴你长,你这幅心肠一辈子也休想过得了我的五指山。
姜檀心留下了东方宪后,心思不在,她静静思考狐狸方才的话,盐商?
没错,她身上却有盐商渴望的东西,因为她的双重身份,她即是朝廷正规道儿上下来的淮州候补道,有着做官的资格,她又是盐商之后,一心为着生意铺路,这样的人当了官儿,盐商们还不乐翻了天?
官商勾结的桥梁是银子,我给你银子,你与我方便,可毕竟还是有不那么方便的时候。有时官员狮子大开口,要价过高,损了商人的利益,无利可图,这买卖自然不在了;有时上头风声紧了,官员为了自保,更不讲仁义,收钱不办事的大有人在。
所以,找一个同自己一条绳上随刻会飞的蚂蚱,不如找个同舟共济,一块儿在海里飘的同行人。
都是盐商,都为利来,那么他的明出法令,行事做派,哪样不得为盐商考虑?
至为重要的事,这人已下水,势必与他们共存亡。
姜檀心暗自捶了捶手,敲定了下一步棋,她得融于盐商的圈子,借他们的一臂助力,先拿了县令,再顺藤摸瓜,找出官商猫腻,如此证物到手,认证俱在,不愁此案不破。
勾起自信的嘴角,她眸色霍然,缓声拖了个长音:“你们说——淮州最阔绰最有名的酒楼是哪一家?”
夷则闻声望来,心知她已有了主意。
*
五日后
淮州繁华富贵地,枕梦温柔乡,一条淮水之上酒家林立,最出名的莫过于朱瓦雕甍,红漆玉柱的“金陵楼”。它既有北方皇家建筑的高阁长脊,气派威仪,又有特属南方的雅致精细,水乡韵味。
一到晚些时候,这里万骑齐发,百轿相连,往来门客,络绎不绝。
夜幕伊始,灯火灿然,明晃晃的将门外大道照如白昼。
姜檀心一身短打对襟马甲,金线滚边,暗纹锦绣,蜀缎为袍,苏绣在袖,腰际一块色泽通透的羊脂白玉挂坠,簇新的华贵衣袍,新办置的虎头黑靴,一款富商公子哥的打扮。
她身后的夷则一身宝蓝常服,身形颀长,眉目俊朗,虽是被扮作了小厮护卫,可这小厮气场太过凌厉,相貌堂堂,身材又好,也着实让姜檀心犯了难——本想随意花银子找一个猥琐一些的来衬托一下自己的伟岸俊秀,谁料夷则这次是打死不松开,不管扮什么,小厮跟班,男人女人,他一定要来!
她打发了东方宪再客栈,三令五申,绝不可偷跑出去给她寻麻烦。
下了雇来的马车,姜檀心站在金陵楼的四扇錾金雕格大敞门前,她仰了仰头,瞅了一眼正廊上的招牌,朱红销金大字牌上笔走龙神,气势如腾,笔力十分遒劲,像是府有沟壑的男子所书,并非一般酒家随意请人执写的门面招牌,一应为了好看或是招财进宝。
对此楼好感深了几分,姜檀心唰得一声,斗开从东方宪那抢来的折扇,也是一摆一摇得进了金陵楼。
楼下一共是三间全打通了的,南边东边是十六扇玻璃大窗,可以眺望临河的景色,更有花船缓缓行在河上,荡开观景之人心头的一丝丝心痒难耐,春风拂面,浮华正盛。
迈进大堂,跑堂的小俊哥就快步迎上,毕恭毕敬道:“客人瞧着眼生,可是外乡人?”
姜檀心扇面一摇,呵呵笑问:“何以见得,眼生就一定是外乡人?”
小厮展臂摆了一个请势,躬身道:“本是八分猜测,听口音已是十分确定,公子是京城的客人,淮州本地人,或是已住上十天半月的,不可能没来过咱们金陵楼,小的平日里没别的本事,见过一面儿的客人,都能有印象”
这话一出,姜檀心不由皱了眉,口音确实是一个问题,身份可以造假,可这京城的官话说得太顺溜,难保那些人精们不会对她的身份起疑。
打了个哈哈:“你还是猜错了,我是江宁人,前阵子北上办了点事儿,学了点官腔回来,不过的确不是淮州的”
小厮嘿嘿一笑:“客人坐窗边?风景独好,这一溜的酒家,没有一家能瞧见淮河的全景,只此一楼,包揽纸醉金迷,富贵尘世,古有金陵一称”
姜檀心四顾周遭,抬眼间,瞅见二楼隔间里人头攒动,有不少富商打扮的进了堂门也是直奔二楼去的,她点了点头,似是不着痕迹一问:
“楼上叫人包了场?我喜静,窗边风景虽佳,可大堂太吵,人多口杂”
小厮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道:“二楼是盐商会的专场,每月十五都会有人包下,一包就是一个月,所以上二楼的都是盐商会的商人,平日里的客人一般不上二楼”
“如此,那便算了,我不要窗边的位置,那桌给我,另将你们酒楼最好最贵的佳肴醇酒拿来,不嫌多,只怕不够好,可听懂?”
小厮微微有些惊讶,但瞧着周身贵气的打扮又不像是来寻开心的,于是应承道:“是,小的这就去,客人稍坐片刻,酒菜一会儿就来。”
那个位子并不好,没有河边景色,还挨着楼梯口,人来人往,嘈杂非常,可有一点好,它直对着二楼的隔间,说话大声一点,上头能听得见,也瞧得见。
姜檀心撩袍坐下,拿着扇骨敲了敲桌案,轻声对夷则道:“坐下,你杵着我怪怪的?”
“不是扮作跟班么?主子吃饭,哪有跟班上桌吃得?”
夷则一本正紧,站得还挺直。
她暗叹一声:“你这身段相貌,哪里像跟班了,即便是戚无邪的跟班,也没有混到吃不上饭吧?坐下坐下,一会儿演戏,我还得你配合呢。”
这话一出,夷则眉眼含笑,别扭的点了点头,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了,都是淮州少见得名菜:松桂黄鱼、红烧鲍脯,芙蓉干贝、蓑衣丸子等等,外待一坛十五年的沉酿茅台酒。
神色自若,将别桌投来的打量眼神尽收余光之处,姜檀心头一偏,轻声道:“出门带够银子了么?”
夷则无奈一垂首,点了点,心中不免腹诽:现在才问,在干嘛去了?
听闻腰包充足,姜檀心豪气的一拍桌:“好,今儿晚上不醉不归!”
原先是小盏小盏的喝,再后来是大海碗蒙头灌,夷则陪着她,就跟喝白开水一样从容自若,大概三分醉意,酒意上头,姜檀心扬手摔碗,耍起了十足的酒疯。
她蹭得从座位上站起,夸张得站到了桌子上,成功得吸引了全楼之人的主意,自然也包括二楼的盐商聚会。
夷则被她这一番动作唬了一跳,事先没打过招呼就出招,有点应接不暇,他匆匆忙忙站起,带翻了座下椅子,他伸手去扯姜檀心的袖子,试图将她拉起来。
“别拉我!我没醉!不过是一坛子十五年的茅台,那又怎样,五十年都我家当白水喝,怎么可能醉?”
袖袍一扬,甩掉了夷则的手,她阖着眼眸,霞染两颊,拿住了十成的精湛演技大声念道:“金银怀中寂,叩阍应无门,孔方眼里觑天下,试问孰人不识君?”
瞎编乱遭的一通诗,果然喝了酒,文思如泉涌,摆明了是一副有钱还讨不到条正路的郁闷心情。
最后总结发言,她振臂一呼,高声道:“我,姜辛!势要埠阳缺!”
言罢,打了一个酒嗝,往后倒去,不知是真是假。
夷则眼疾手快,飞身至她身后,伸手一揽牢牢把她接在怀里,见她桃花蘸水的酒意脸庞,细密卷曲的睫毛含水,夷则觉得触手有些生烫,堪堪别过眼,将她从桌上拉了回来,由着她坐上椅子,趴在桌上。
“小二,来杯醒酒茶”
说话的是一位身穿锦袍的年轻公子,他背手在后,一袭长袍并无金银粉饰,十分干净,他长相清秀,眉宇间流动着一股精明之气,算计多疑从笔挺的鼻梁而下,浅浅落在他的薄唇之上,这样的唇比起戚无邪的薄情,他更多了几分寡义。
夷则闻声抬头,不知姜檀心是真醉还是装醉,贸然应答怕是毁了一桩好戏,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推了她一把,生硬得喊一声:“公子?”
那人出言制止:“这位小兄弟且别叫他,金陵的醇酒后劲十足,是叫不醒的,勉强醒酒反而伤身,索性这里有特制的解酒汤剂,喝一碗便没事了,明日也不会宿醉头疼”
“来啦!靳公子,解酒茶”
“我来……”
夷则接过杯盏,坐到姜檀心身边,长臂搭上她的肩,巧劲儿让人靠在自己的肩膀,小心端起茶碗,凑到了她的嘴边——
姜檀心眼眸半抬,趁着那人不注意,飞快得朝夷则眨了眨眼睛,后者起先一愣怔,遂即后胸膛一记闷笑,彼此算是通过气了。
一盏醒酒茶后,某人幽幽转醒,晃着不甚清楚的脑袋,三分酒意已经是十分清醒,她睁着茫然的:“你是……”
那人捧了捧手,温柔的笑了笑:“失礼失礼,再下靳三恭,淮州商会会长,世代盐商,听闻方才自称名讳‘姜辛’可是淮州新晋候补道姜大人?”
这一声大人着实是客气之言,姜檀心见着自己钓上了一条大鱼,心下喜悦之余,不忘谨慎措辞,不漏一丝马脚:
“不敢当,没有上衙门交接官凭,不是拿着大印的实授官,实在不敢当这一声‘大人’靳兄,多谢醒酒汤,我该走了”
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头,她手一摊,夷则意领神会的从怀里摸出一大摞银票,抽了一张拿小酒杯压在桌角上。
“诶,姜兄既然称在下一声靳兄,相逢初见何谈要走?”
“实不相瞒,今日饮酒过多,实在头疼,前几日堂上棍在身,一沾酒就疼,聊不得什么”
靳三恭心里有数,五日前棒打买缺者的戏整个淮州城传得沸沸扬扬,方才他在二楼吃酒,听楼下这醉鬼自称姜辛,便留下了神,后听他那首直抒胸臆的短脚诗,便下定决心要去会一会他了。
“棍伤养养便好,可姜兄心里头的事儿如何筹办?”
姜檀心眉宇一皱,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拍了拍她的肩膀,靳三恭笑意温婉,意欲深长:“买缺没有人像你这么横冲直撞的,除了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到头来还是一个铜板子也花不出去”
姜檀心一听有门,立即两眼精光,霍然上前一步,捧手道:“失敬失敬,不知是局内真人,敢问靳兄可有门道?”
颔了颔,却避而不答:“哈哈,先同我上去见一见盐商会的各位商僚,听闻你是江宁盐商出身,都是靠盐吃饭的,想来也熟络”
尴尬一笑,顺势笑道:“不敢,江宁小生意,怎比的上淮州盐商富贵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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