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姐妹相认,阎王动情(第2/3页)宦妻,本座跪了

,猛地吸了一口气,挽出一轮满月,瞄准了正北方马渊献所在之处!

    松手放弦,锐镞如离弦嚆矢,破风而去!

    与此同时,马渊献正挽弓搭箭,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他一步一步走进了阵法之内,站定在戚无邪的跟前,他一直自诩正道君子,君子除贼,自然不屑躲于人后,他要戚无邪在死前清楚的记得他的脸。

    是他,是他马渊献胜了他戚无邪!

    一阵血泊飙起,渐红了戚无邪的眼眸,手下一声碎骨,面前之人应声倒地,他冷冷的看着马渊献出现在自己的跟前,笑意张扬,箭镞寒光——

    倏得,一阵破风之声擦脸而过,他的殷红袖袍被疾风吹皱,勒除了手骨的线条,只见血一点一点落在地上,从急促渐渐缓慢……

    地上一滩血花四溅,没有等它干竭,不远处淅沥沥的血便向下雨一眼,砸在了地上,它来自马渊献,一份不可思议的馈赠。

    马渊献面色廖白,他颤抖着手摸上右眼上的那支箭镞,箭羽被血染得殷红,痛楚撕扯着他的神经,可再痛,也没有那份挫败之感,让他感到那毁天灭地的奔溃!

    手握上了箭杆,从喉头爆出一声怒吼,他猛得一扯,连着眼珠子一起将箭拔了出来。浑身痛得痉挛,他大口喷了鲜血。

    逢此变故,戚无邪扭身回望,他目光越过这修罗地狱,一瞬间便寻到了她的……

    没有尘世纷扰,忘却血色杀戮,那一刻天地之间,只剩一生一世一双人。

    血煞困尸阵已破,瓷娃娃脸色苍白,她攥着手腕,尖声得叫了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刮着耳膜,挠在所有人的心口。

    她杏眸圆睁,满目的不甘忿恨,她嘴唇翕动,浑身颤抖,指尖渐渐抬起——她竭力的念着塔布的咒祝,她是通神御鬼的南正重司,却没有人再信先秦巫蛊魇魅之术,她设计杀人,天意不帮,那她便逆天杀神,叫世俗睁大了眼睛瞧一瞧!

    塔布,亦称禁忌性巫术,自古一脉传承,世人只知有堪舆、巫医、占卜、厌胜之术,却不知还以秘传的塔布,它以血肉为媒,巫蛊为引,操纵皮囊精神,让受咒之人自戕残体。

    风走砂石,血气弥漫,她越念越快,身体也不住的颤抖,嘴角一丝一丝溢出鲜红的血液,但她的笑意愈加狂盛。

    马渊献已失了一只眼,此刻他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不受控制的想要扼死自己。

    戚无邪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指尖,似乎下一刻便要不由控制的凌空抬起。

    瓷娃娃满口鲜血,却咯咯笑了起来,她的局,她的阵,她的仇人一个都别想跑!

    正值此刻,一道白影掠来,站在了瓷娃娃身前,他扬手就是一巴掌,将小小的女娃娃打翻在地。

    “胡闹!”

    来人一身书生打扮,衣袍不染纤尘,他面若冠玉,十分清秀,只是此刻他眉头紧蹙,扬起的手还僵在空气中,犹豫着要不要反手再来一巴掌,他气得发抖,目色沉痛难当。

    瓷娃娃捂着脸,睁着迷茫的眼睛,待见到来人后,扑扇出晶莹的泪水,一改方才狠绝,她已然回归这个年纪该有的依赖,哑着声音她懦懦的喊了一声:

    “师傅……”

    “疯了么?你虽有灵骨却仍是凡胎,所学所会皆由我所教,你若要寻死,且不问问我的意思?”

    瓷娃娃像一个无措的孩子,扑身上前抱住了书生的下袍,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哽咽而出:“我还是杀不了他们……杀不了他们”

    书生抬手,摸上她的发顶,鼻下一阵叹息。他转过了身,看了看这尸横遍野的码头,那疼至昏厥的马渊献,最后,他把视线落在了面色廖白,满手鲜血的戚无邪身上。

    他淡淡开口:“督公,小生郝无能,这是小生的徒儿,她叫姜禅意,姜彻之女,姜檀心的嫡亲妹妹”

    戚无邪心下一惊,瞳孔紧缩,窒息的漆黑一缕缕翻腾而出,他抿了抿苍白的唇,渴望一滴鲜血为其润色,勾画一如既往的妖冶魅惑,此刻的浴血修罗,并非他心之所喜。

    翕动两下,口中的话便要脱口而出,谁料却叫那郝无能一句话顶了回去。

    他道:“姜彻后人为何要杀马渊献,不言而喻,可为何也要置你于死地,你可明白其中真章?”

    指尖一颤,戚无邪眸色变化,漆黑变为深褐之色,像是一股无名怒火燃透了寂寂得黑。

    “主上!”

    他身后传来了夷则的喊声,不用扭身,便已知夷则同姜檀心一起上了岸,他的背脊挺立,身姿颀长,红袍之上皆是血腥臭气,他一点儿也不想这样见她。

    是,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姜檀心站在戚无邪的身后,她分明从方才的那一瞬目光中感受到了他的惊讶、他的欣喜,一眼万年,相思一炬。

    她心如鼓槌,颤栗在心间,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垂手如明玉,她看不见他手里的血腥,闻不到他周身的杀意,她等着他牵过自己纹缕交错的手掌,滋润她自以为枯槁的畸恋。

    可惜,那一袭背影,还是从前的他,孤冷凉薄,寡情无双。

    “师妹”

    有人出声唤了她,迫使她挪开了渐渐干涩的眼眸,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唇不由自主的开合,轻声吐出:“三师哥?”

    她已有些忘了他的样貌,只有那一双沉淀世俗的温柔眸子,带给她几分熟悉之感。

    三师哥云游四海,极少回广金园探望,即便是偶尔回来,搁下礼物第二日便走了,那时她还在马府为奴为婢,几乎次次与他错过。

    郝无能温笑着点了点头:“师傅大寿,是我迟了,这是我的徒弟,还得叫你一声师叔呢,我知道你心里有千万疑问,这些并非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至于马渊献,他以拘捕叛逆之名卷起一场风波,如今风波已平,再杀他师出无名,也无法向朝廷交代”

    姜檀心扫一眼地上的马渊献,之后扭头,看向了紧紧拽着师兄衣角的小姑娘,魇魔消褪,到了郝无能的身边,她只是一个懂撒娇会依赖的女娃娃。

    瓷娃娃也看着她,泪水流淌,嘴唇扁下,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姜檀心的跟前,无声一笑,她拥住了她,将脸贴在她的胸口,让四溢的泪水洇在衣襟之上,她柔声细语,稚嫩轻声唤道:

    “姐姐……我卜错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姜檀心犹如点击,浑身一震,她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胸前那梳着两个发鬏的小脑袋,转而抬眸看向了郝无能,薄唇翕动,吐不出一个字。

    郝无能鼻下叹息,他点点头道:“她是姜禅意,一次云游我在百越部寻到了她,之后她一直跟着我,此番回京,也是将她带回给你,也算是完成了你对我多年寻母寻妹的嘱托”

    指尖颤抖,姜檀心抬起手,抚上了她的发顶,湿哒哒的还沾着水,触手生凉。

    她的心像是被手撕扯,痛苦难当,这里一切的血色漫天将她的眼睛遮蔽,她看不见妹妹在哪,她的眼中只有鲜红,一片鲜红。

    “禅意……为什么?”

    “姐姐难道不知道么!我以为你知道,你既然杀得了马嵩,为何不杀戚无邪!”

    戚无邪眸色刻骨森寒,他不自觉拢起了手指,尖锐的指甲划过掌纹线,将指甲缝隙里的血污扣在了手心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说服自己给拳头紧握一个理由!

    幸好,姜檀心已经听不见了,她身后的血染透了衣袍,腿脚无力,心力憔悴,像是被抽走一瞬间的力气,厥倒在地……

    夷则心下惊讶,霍然上前想要去扶,却没料到一袭殷红挡在了他的身前,戚无邪单手一扣,揽上了姜檀心的腰肢,将她打横抱起后,便头也不回的向码头之外走去。

    戚无邪背影孤傲,袖袍逆风张狂,他的喜怒无人可猜,他的心更是没人能懂,可偏偏在此刻,他自己却把自己看了个通透。

    他的情愫是悬崖边的土,只因为忍不住前进的脚步,故而崩塌,碾碎为尘。

    *

    姜檀心足足昏迷了整三天,她新伤旧伤,内伤外伤,何止一个惨字了得,行宫里拘禁的大夫此刻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们日夜在她的病榻前转悠,其间且也有乌龙之事的发生。

    戚无邪负手站在门外,听着屋里尽是姜檀心干呕之声,还有大夫温切的关怀言语:“没关系没关系,这是一定要经历的,吐出来对身子好”

    门外某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直到那大夫满脸笑盈盈的推门而出,见着他就捧手作揖,迭声到:“恭喜督公贺喜督公!”

    他还等着戚无邪关切的问下一句:“本座何喜之有啊”他好继续作答,可左等右盼都不见他反应,抬眸一瞧险些没吓尿了,这、这督公的脸怎么那么黑啊!

    “我、我……”大夫咽着口里的唾沫,心虚的后退,他摸着身后可依靠的东西,直至退无可退才顶着头皮道:

    “屋里的姑娘,吃了我独家秘方,已经、已经把胃里头积压的水吐出来,想必明日便可醒来,我是来跟督公报喜的”

    戚无邪冷笑一声,胸口一团愠火转瞬即逝,嘴角不由自主的牵起,但面上还是喜怒不变的淡薄样。

    甚是无谓的哦了一声,便打发大夫下去了。

    戚无邪并没有进去,也没有坐在她的床榻,探额凝视,绞帕照顾,更没有汤羹相喂,温语柔柔,他有别的事情要做,首先便是端了这一锅淮州贪渎的大小蠹虫。

    算是为君分忧,算是为国除害,最根由的原因,怕是因为他不舒服——有个人为了操持这帮子蛇鼠蝇狗,已经伤成了这副德行,欠下的债,总归是要统统还回来的!

    他轻声道:“太簇,夷则”

    瞬间,两人便闪身进了跨院,太簇坦然的捧手,恭敬垂立,倒是夷则有些不太自然,他的余光扫向紧闭的房门,捧拳之时,头也垂得十分低。

    “今天还有人登门么?”戚无邪不紧不慢的问道。

    太簇这几日打点行宫一应事务,比夷则要熟稔的多,他躬身道:“自从戴伟刚徐晋介死后,淮州百官安分了很多,虽然对外宣称是前朝余孽造得杀戮,可毕竟那日到场的官员不少,口口相传,胆战心惊”

    太簇这话不假,淮洲码头那场戏,又是十船爆炸,又是岸口屠杀,戴伟刚就那么死在了戚无邪的手指下,那是不少人睁着眼睛看见的!一任巡抚就这么死了,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去追求戚无邪杀人之罪。

    他们只是胆寒腿抖,深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行宫本来登门之客络绎不绝,即便戚无邪无暇接见,或是有言在先,仍是送来各色风味吃食,金银贿赂,更有甚者连淮河名妓也给送了来。

    可码头一屠之后,半个人影也没有了,他们只顾着在家里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老婆孩子热炕头,把这辈子未了的心愿全给了,数着指头过日子,再看见第二天的日头,都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戚无邪闻言冷笑一声:“照着账簿,涉案人员全部缉拿,就关在行宫后院,本座的眼皮子底下,有几个抓几个”

    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