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花灯蜜月,海航回京(第3/3页)宦妻,本座跪了

壮阔的风景。四周里水天一线,渔帆点点,没有在河上那种逼仄的感觉。

    第二天,便到了传说中海盗盛行的夹湾子海,正赶上午潮,海面上波涛起伏,浪卷千层。日头高照,海面上金光点点,波浪阵阵,激在船舷之上,拍出比擂鼓之声闷重的声音。

    前头挥起了一面红色的旗帜,瞭望台上的小兵瞅见了,急急向下头的姜檀心回报:”姜公公,前方有情况“

    眸色一声,姜檀心果断道:”擂鼓!扬旗!“”是!“

    鼙鼓金铎,所以威耳,旌旗麾帜,所以威目。

    两军交割,气为当先,若不能在气势上先压一头,让宵小胆怯之辈心有惧怕,即便使一个火炮轰了一只盗船,也立不了这个威。

    霎时,船上八面牛皮大鼓,被捶得震耳欲聋,一时声波四海,波涛作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前锋走舸再有敌情报来,这次他挥得是白旗,小兵见状颇为骄傲道:”姜公公,贼船已四下逃窜了!“

    点了点头,姜檀心走到船甲边,一手撑着护栏,将身体探了出去,见前头船影点点,奔逃甚快,不屑轻哼:”果真宵小“

    霎时!一阵轰隆的爆炸声从前头传来!

    波涛大作,泛起了十几丈的海浪,拍在了甲板之上,险些将她拍进海里,整只艅艎都在巨浪里摇摆,晃得人头晕目弦。

    戚无邪本在楼船之上品茗小憩,这一炸把他也炸了出来,他瞬间从楼船上蹿下,一把拎过浑身湿淋淋的姜檀心,面色不善。

    他扭过头,看向眺望台上的斥候旗兵,冷冷发问,声音不重,却有着刻骨凉意:”怎么回事?“

    小兵抱着桅柱子勉强稳着身子,他胆战心惊的朝前头望去,断断续续道:”回督公,逃跑的贼船被火炮轰了,沉了一艘,着了一艘,哦,是另外的船队开得炮,好像……好像是百越龙王的船队!“

    此话一出,戚无邪眸色一深,冷下了脸,沉吟片刻后不由自顾冷笑起来,他倒是忘了,皇上的万寿节要到了,封疆裂土的三王要进京了……

    此三王是整个大殷唯一的异姓王,百越龙王薛羽,南疆鬼王屠维,陇西武王戚保。

    除了戚保是实打实,由朝廷封疆赐土册立为王的,薛羽和屠维本就是百越和南疆的王,只是朝廷一时吃不下那些贫瘠且地势险峻的地方,故美名赐封为王,逢年过节进京朝见,叫拓跋烈一声大哥,自称一声小弟,然后拉一车赏赐回去,这几年倒也相安无事。

    百越靠海,故称其为龙王,南疆屠维擅巫蛊祝福咒,为人阴狠故有鬼王一称。

    戚保便不用多说了,靠着一杆寒光银枪屠戮同袍百姓,铁血马蹄踏平中原,称一个武,怕是贬义多于褒义。

    此番天子万寿生辰,举国共庆,三王按照礼数也要携礼物进京。想不到竟和龙王在碰了上,用戚无邪的话说,这薛羽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常以除恶正道自居,可他又手段残暴,比起戚无邪的血腥玩弄、享受折磨,他更喜欢车裂分尸,大砍大杀的刑罚。”呵呵,系出同门,只是爱好有差,督公可要停船见一见他?“”见他作甚?听他喊本座‘戚保之子’么?行船,离万寿节还有三天,我们提早一天到,这样,本座就不用在半路再碰上一个王了“

    姜檀心抿了抿唇,心知他说得是谁,鼻下一叹,只得将好奇咽进了肚子中去。

    等那薛羽干掉了所有逃窜的贼船,他方舒坦了心里的疙瘩,下令重新起航,直奔京师。

    姜檀心眺望浓烟滚滚的海域,还有那碎屑木板,碎散四肢,苦笑一声:”这次不用扬威了,盐帮之后的海运之路,再无阻拦。

    戚无邪目色深沉,望着京城所在的方向,薄唇紧抿,飞入鬓的长眉也轻轻蹙了起来。

    *

    上了岸,换乘快马,戚无邪也不坐什么劳什么子的三十二抬大轿了,等那轿子一路抬进京城,拓跋烈明年的生辰怕也是要错过的。

    一人一乘,从小道飞驰而去。

    姜檀心不谙马术,未免拖累队伍,他便于戚无邪同骑,由他半拢在怀里,受点颠簸之苦,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正这么想着,身后的戚无邪突然魅惑开了口,带着挑逗之意,话入耳廓:“你笑什么?”

    姜檀心立即收起了上扬的嘴角,抿着唇不承认道:“你在我身后,怎么知道我在笑?”

    轻笑一声,戚无邪声线哑哑,蛊惑人心:“因为……你的耳坠子再晃悠”

    闻言,她立即抬手耳边,瞬间才想明白自己是一身男装,何来耳坠,再说,本就在马上,有耳坠子也晃!

    见其小动作,有人暗道了一声:“蠢丫头,抓紧了”

    笑意张扬,红袍灼目,戚无邪高高扬鞭抽下,一夹马腹,携着迎面凉风,一路蹿马而奔。

    古有一句老话,叫天意弄人,事与愿违。

    还未到京畿郊外,戚无邪的队伍已和戚保延绵半里长的队伍,打上了照面。

    队伍的至前头是一列重甲骑兵,是戚保沙场上赫赫威名的白马义从,他们是家奴生家奴的戚家兵,哪个都是膂力强劲,身怀绝技,以一敌百的,又因为清一色都骑白马,所以有了戚家白马军的显赫名声。

    白马义从之后,是两列赤着脚丫,脚脖子系着铃铛,腰束手鼓的柔腰舞姬,她们一路唱跳拍鼓而来。

    再之后是一辆辆运着礼物的马车,戚保一身虎头战盔,戎装一身,手执一柄寒光铁枪,威风凌凌的单手挽着马缰,鹰眸锐利。

    峥嵘岁月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印记,似乎他皮下的褶皱里,还藏着当年疆土黄沙,还藏着同袍鲜血凝结而成的血块,他有太多的故事,太多的猜测,这样一柄钢枪武王,却有那样一个鬼魅妖娆的儿子。

    一正一邪,一刚一柔,戚无邪似是故意的,他自诩的和正道背离而驰,其实,都是往他父亲的对立面疾驰而去,且永不回头。

    父子见面,并没有千里担忧的慈父孝子的戏码,更没有争执口角的父子争吵,他们两个只像陌生人一般冷冷对视,谁都无法从这冰凉漆黑的目光中窥破彼此的心思。

    这次是真正的赤血麻木,寡情薄意。

    戚保将视线从戚无邪的身上移到了姜檀心的身上,再看到她的一瞬,本波澜不禁的眼眸微微诧异,不过也只是一瞬,须臾又是更沉三分的黑。

    “他就是姜檀心?你娶了她?”

    戚保也是进了中原之后,才知道原来儿子成了一桩婚,竟还是当今天子首肯的对食之婚,本以为这小子心下叛逆又起,做一些荒唐惹人注目的事也算了,不想他竟娶得是姜彻的女儿,不用瞒他,那七分相似的脸,除了从沈青乔的肚子里爬出来,不可能有别人。

    “不劳陇西王操心,这是本座自己的事,如果你惦记着一杯儿媳酒,怕是要伤心了,因为你进棺材也喝不到,可惜”

    “送你当宦官的时候,本王就没指望你能再娶媳妇,对食?可笑”

    姜檀心替戚无邪感到火冒三丈,这真是亲生父亲么?父子之间有什么仇能让他说出这种话,做出那种事来?如果阉了儿子,只是父亲为了守住名禄爵位的一种妥协,姜檀心只是鄙视他,如今看来,他是实打实的憎恨这一个儿子,以这一种方式报复他未来的人生!

    ------题外话------

    戚无邪在吧唧嘴,作者叉腰教导:好了,亲过腻过该干正经事了

    眼睛一亮,他道:要上正餐了?

    作者咆哮:才三十万!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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