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晨练(第1/2页)呆医木叶

    呆医木叶

    楔子

    “呀——!”,一声凄厉的哀号在山中密林响起。

    魁山,天龙国都城阳城之南的一座山,山不高,却是拱卫天龙国都城南部的天然屏障。山南是绵延百余公里高上千米的悬崖峭壁,猿攀不上;山上古树连冠,草木繁茂,林中多有凶禽猛兽,仅有崎岖小道与山下相连。故而,此山平日里人迹罕至。

    此时,一株双人合抱的大树下,一个紫衫青年正对着大树发疯似地捶打,口中不断“嗬、嗬”发出非人而恐怖的声音,浑不知手足已打得稀烂。过了好一阵子,可能是发泄完了最后一丝精力,青年整个人依着树干跌坐在地。树上被打碎的树皮混着血水、肉屑,猩红猩红的让人好生心悸。一刻、二刻……,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青年始终没有动一下,连眼珠都没动。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水透过树木的枝叶滴落下来,很快湿透了地面和青年的一身,水珠顺着他散乱在额前的长发向下淌,乱发被粘成一缕一缕的,先前完全遮住的脸依稀可见。脸俊逸而清瘦,嘴唇薄且紧闭着,鼻梁微微隆起,如果不是惨白的脸色和有如修罗般空洞、死灰的眼神,这个青年绝对是一个十分俊美的人。又不知过了多久,一滴水珠正好滴落在他的睫毛上,自然的反射让似已死去的他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散乱的眼神渐渐凝聚,似已消失的生机慢慢回到身上。再是许久过去,他缓缓站起来贮立于雨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全身一股夹杂着强烈怨念的强大气势澎湃闪逝,紧接着只见他身形连晃,飘然而去。

    一晨练

    “阿娇,快起来啦,又睡在我身边!要是让灵妹看到,咱俩又有得受了。”木叶一边说一边把身边的阿娇推了起来。

    初秋的山里,不热不冷。木叶随手披上衣衫下床,推开窗户。窗外的雾正由浓转淡,朦胧一片,远处的山和树只隐约看得见些轮廓,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草木和泥土气息,湿湿的,特别清新。

    木叶开门走到园子里,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昏沉的脑子变得清醒起来。只略微活动了几下筋骨,木叶开始了他每日的功课。他的第一项功课是念书,不是《四书》《五经》,也不是《论语》,而是一部叫《人体经络略解》的书。“手太阴肺经,起于中府,止于少商。属肺,络大肠,循于手臂内侧。此经多气少血......太渊,鱼际,少商.共十一穴......手少阳三焦经,起于......耳门,丝竹空.共二十三穴.”木叶念得很快,只在几个呼吸之间就把写有手太阴,手阳明,手劂阴和手少阳三焦经四条筋脉的内容全念完了,中途没有丝毫停顿,显然极为熟稔。连续念了几遍后,他来到园内大树下一个立着的木人旁。这个木人和真人一样大小。在木头外面用棉絮包了一层,棉絮的外面又包了一层皮革。在皮革上根据人的十四筋脉走向画出十四条红线,在红线上又按穴位所在位置打上一个个的小黑点,还标出了穴位的名称。只见木叶围绕着木人一边在口里重复着刚才念过的内容一边用手指在木人身上相应的位置点下。每点一下木人就发出“啵”的一声响。大约十余遍后木叶口中一变,念的全是穴位名称,而且越念越快,出手越来越快,起初还听得清他念的是什么,点的是哪里,越到后来根本就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了,只听得到手指点在木人身上发出的密集的“啵啵”声。不过快归快,他的身形步法一点也没因为快而散乱,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的准确,如果仔细地看一下地上的脚印,更能发现木叶围绕着木人转了那么多圈地上却只有八个脚印,并且这八个脚印每个就象只踩了一下一样丝毫没有多余的痕迹。练了近一个时辰后,木叶才停势收手,略有些喘息的他抬手抹去鬓角和额上的汗水,略略吐纳呼出胸中浊气,也不休息又继续练习下一项功课。直到雾完全散去,太阳光透过树叶和树枝照得满地斑驳时木叶才结束他的早课。

    木叶今年十六岁,家里只有三个人,爹,娘和他。十五年前,当时的木叶才一岁。有一天,木老爹上山砍柴一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了下来,伤势十分严重,躺在山脚下奄奄一息。正巧,欧阳大叔和在他当时身怀六甲而且有病在身的夫人从那儿经过,把木老爹救了回来,本来以木老爹的伤势是一定活不成了的,但欧阳大叔凭着他精湛的医术硬是把木老爹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虽说是残废了,但终是保住了一条命。从那以后木叶一家里里外外全是木大娘一个人操持。为了给木老爹治病欧阳大叔便暂时住在了村里,等把木老爹的病治得差不多时已是二个月过去了。恰好此时怀孕才八个月的欧阳夫人竟又早产。因为生产时身子特别虚弱,带动旧病并发,尽管欧阳大叔医术了得。拼尽全力仍没留住他夫人一条性命,只留下一个女儿起名灵儿。欧阳大叔初为人父,不会照顾婴儿,木大娘就主动带为照顾。而欧阳大叔因心怀丧妻之痛对江湖心生倦意了,更不愿女儿和他一起漂泊江湖居无定所,于是就在村子住了下来与女儿相依为命。这一住就是十五年。两家关系十分要好,木家很穷,木叶上不起学,欧阳大叔就让木叶在六岁那年开始跟着他学习医术,说将来长大了也好混口饭吃。就这样,木叶从那时候起就每天早起读医书,练医术,十余年来从没间断。

    木叶做完早课,正在调息。突然,脑后一丝风声袭来,正对脑后风府穴,又快又准。他双目精光一闪敏捷地向左一滑步,几乎同时转身一抬右手,“啪”!一把抄住来物。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枚松果,全身陡起的气势尽然散去。“灵妹,你又顽皮了!快出来吧!”木叶的声音里充满了高兴,还有一点无奈。虽然木叶只比欧阳灵大一岁,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小生活贫困的木叶在心理上要比欧阳灵成熟多了。木家一直受欧阳大叔的照顾,木叶更是从小跟着欧阳大叔学艺,欧阳灵小时又是吃木大娘的奶长大的,所以木叶和欧阳灵从来就是以兄妹相称,只是和木呆的成熟与懂事不同,欧阳灵却是个精灵古怪,活泼顽皮的主。每次来木家都想捉弄木叶一下,只不过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的成功次数越来越少,这让她很是郁闷了好一阵子。“哼!叶哥哥坏死了,现在每次都不让我打着,真没劲,以后都不和你玩了。”一边说,欧阳灵边没精打采地从树后跺着脚走了出来。见自己这次的“偷袭”又未得手,欧阳灵就在离木叶七八步的地方停下来,嘟着嘴不住地埋怨木叶再不肯上前。木叶见了也不说什么,只是傻傻地一笑,径自拿起扫帚打扫院子。欧阳灵见木叶又不理睬自己,眼睛滴溜溜一转,便要再想法子捉弄木叶。此时只听“汪,汪”两声犬吠,一只健壮的黄狗从屋里飞也似的冲了出来直年欧阳灵。“阿娇”!欧阳灵一声欢呼。原来是黄狗阿娇听到欧阳灵的声音,跑了出来,它围着欧阳灵又是扑又是拱的,还不时人立走来要舔脸,惹得欧阳灵咯咯笑个不停,完全忘了刚才那一档子事。一时间院子里尽是尖叫和开心的笑声。

    闹够了,也闹乏了,一人一狗总算安静下来。“哎呀!差点忘了!”欧阳灵火急火燎地从大树后面提出一个篮子,“诺,叶哥哥,这是你的早饭,快点吃吧,都凉了。爹爹说今天是赶场的日子,说让你吃完了出一趟山,换些东西回来。”木叶听欧阳大叔找他做事,手脚快了很多,三五几下收拾好院子,狼吞虎咽地吃了大半碗饭,把剩下的喂了坐在脚边一直摇着尾巴的阿娇,忙问:“灵妹,大叔今天让我换些什么?”欧阳灵边收拾碗筷边回答:“山货和写着要换的东西的竹片都在树后放着呢,你自己看吧,记着,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回来通通要说给我听,知道吗?要不然┄┄,哼!”说完转身离去,刚跨出院子又回过头来,“叶哥哥,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这才迤逦而去。

    过不多一会儿,木叶的身影出现在出山的小道上,此时已日上三竿了。

    二小镇风波

    驼镇就是木叶今天要去的地方。其实它不是一个真正的镇,只是群山中一块比较宽敞平整的又矮一点山顶而已。当初,因为山民为生计买卖东西出趟山要走三五天到十余天不等极为不便,就有人相约在此进行交易,后来知道的人多了,参与的人也渐渐多了,连一些山外的人也加入进来,慢慢行成现在这样不小的规模。不过,每次交易完后是没有任何人留下的,毕竟这里只是大家作交易的地方而已,不论是山里还是山外的人都不会愿意在此盖房居住,到现在这里仍一间房也没有。

    木叶赶到驼镇时已近午时,正是场上人最多的时候。地上到处摆着各种各样等着交换的东西,有獐、狍、山鸡、兽皮、草药等山货;也有山外来的针头线脑、食盐、铁器等生活常用品。有跑江湖卖杂耍的;有看风水测字算命的;也有卖小吃的。当然,小吃肯定是价格便宜又容易吃饱的那种。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嘈嘈杂杂充斥于耳,山货味、皮货味、药村味、吃食味以及浓烈的汗味搅在一起。挑担的、背筐的、牵马的在或坐、或站、或走着的人群里挤来挤去,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只怕山外真正的镇子也未必如此。

    木叶拿着欧阳大叔给他的货物和要买的东西的清单在场子里东奔西窜,一会儿在场口,一会儿场中,一会儿卖东西,一会儿买东西挤进挤出,弄得是满头大汗,疲惫不堪,直到未时末才把所有东西置办清楚。看看日头还挺毒辣,便找一处上面有树的土坎坐下来歇口气,喝口水,吃点带来的干粮就好往回赶。

    突然,场口人群一阵惊呼,吸引了满场子的人。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一齐望向场口。场子里顿时变得十分安静。木叶刚咬了一口馍也就没了下文,半张着嘴忘了嚼,直楞了双眼望着场口一转也不转。此时,只见场口进山的小道上“泼刺刺”几骑飞驰而来,势如奔雷,烈日下卷起漫天尘土。赶场的人不是没有见过马,其中还不泛骑马而来的。让他们惊诧的是敢在这条路上如此骑马飞驰。要知道这里可是大山,山道蜿蜒曲折不说而且险,基本上这里的山道都是一边是陡峭的山壁另一边是数十丈高的悬崖,还特别的窄,两人并行都困难,常走山路的山民大多数时间也是牵马缓行,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山崖。几时见过在这样的山路上如此驭马急行的?还都带着兵刃。

    来者一共六骑,转眼就到了场口。“吁———”,刚进场口看见人多,第一匹马上的人一勒缰绳把马停了下来,后面几骑也跟着停了下来。第一匹马上乃是一个中年壮汉,从一身玄衣上的灰尘可以看出他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的,只见他双眼精光四射,国字脸庞,颌下胡渣浓密,腰板挺得笔直,坐在马上纹丝不动十分的稳健,神态丝毫不见疲惫。第二匹马上则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同样一身玄衣,满身灰尘,腰也挺得笔直,脸型和壮汉不太一样,比较清秀,眼神稍微有些散乱,浑身上下仍透出些富家公子哥的贵气。和第二匹马相差半个马位的第三匹马上是位姑娘,和前两位一样一身玄衣,满身灰尘,从长相上看和那位青年颇有儿分相似,瓜子脸,柳叶眉,樱口琼鼻,明眸顾盼,白晰的脸上露着几分娇蛮,正双手撑着马鞍胸口不停地起伏。另外三骑却是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显然,那壮汉是此行的领头人,后面那三人则是随从。

    马是停了下来,壮汉似乎并没有下马的意思。他端坐马上冷然四顾,似在寻找什么,又似在戒备什么。说也奇怪,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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