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第1/2页)汐朝
品诗会在一家名为雅舍的地方举行,文人多喜欢附庸风雅之地以诗文会友,一则展现自己的才能一举名声大噪,二来结交对自己日后仕途有用之人。
今日的宴请同样如此,陆续到了一些人,多数互相打过招呼的进士与相熟的同好坐在一处闲谈,话题围绕这次的主题,说着说着拐到邀请的人员名单上。
“洛长青接到帖子会不会来?”有人如此笑问,显见未将洛长青放在眼里,文人吗多是清高自傲,骨子里高人一等的劲改不了。
“应该会来,若不来不就表明洛长青是个胆小鬼,连不大点的品诗会都不敢来,牵扯到翼王看人的目光上,翼王怕是要被其害惨。”胆小鬼没人会看得起,语意中颇带几分轻嘲。
“洛长青有翼王罩着为什么不敢来?”一人走来听到两人正讨论之人,插口道,“来了正好向我等炫耀其如何不用经历寒窗苦读,参加脱层皮的科举,一举跃升压到我等头上。”
“现在高兴会不会太早?”其中一人挂起莫名意味的笑容,“这才刚刚开始,洛长青身无官职不过是个打杂的,同我等无法相提并论。”
“如果翼王不是一般的心血来潮,为图洛长青一笑,何以作出有违规矩的事。”翼王的破例给同甘共同走到如今情境的他们情何以堪,能保持眼下的闲适是多么的不易。
“外面传洛长青有魅力引得翼王动了真心,于是一个小小的要求对于翼王来说轻而易举。”坊间的传言仍旧如昨般五花八门,听得人直逗趣。
“你觉得像?”坊间传闻不可尽信的道理没人不知,这会儿拿出来说事未免不当。
“老话说的好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翼王极强势的一个人。怎会不打招呼做下令人瞠目结舌百思不得其解之事。”至少有一半可能不是吗?
“洛长青确实在长相上有这个资本。”见过洛长青的人开口。“今日必要亲眼见证翼王独具慧眼是否仍不逞多让。”
“跟翼王叫板有意思吗?”一人调笑道,“要知道人无完人,不可能这一生不出错,你揪着这件事不放,这不踩翼王的脸,日后哪还有好果子吃。”
“说了是见识一番何须为此事较真,翼王为我等出了不少力。真应了心中所想也应适当的宽容些许。”翼王毕竟是女子。感情上比之男子多细腻,偶有看走眼的时候,当笑话看便罢。闹的太僵对谁都不好。
“所言甚是,我等只为解惑。”做的太过对自身没有半分好处,如此冲动的蠢事没人会去作。
洛长东先一步到达,同他人客道几句后环顾四下寻找相熟之人。由于自家如今的地位大不如前,以往巴结迎奉的人少了许多。不用在意这些琐事,只要自己得了好的官职,昔日的荣耀自会重现。
“那不是洛长东,来的可真早?”讥诮的语调声中带出些微的深意。“同洛长青对上谁将是最后的赢家?”
“怎么要不赌上一局?”有人就此提议,“小赌怡情,这么好的机会不要浪费。”
“赌什么?两兄弟的输赢?别开玩笑了。谁人不知洛长青没正经的念过书,这可没法比。”洛长东好赖考中了进士。文采虽然比不上在坐之人中个别文采斐然的,总比洛长青拿的出手。
“玩个乐子,又不参与银两上的交易。”提议者仍不放弃拉别人赌一局的兴致。
“说吧,赌什么?”即不用像外头赌坊一样坐桩拿银子,总要有物件压下当采头,赌局才开的起来。
“文房四宝如何?”提议者专门讨个雅趣,“随便压不论价值只论喜好。”
“这到是个有趣的玩法。”有人听之勾起了兴味,“算我一个,我就压墨纸斋的纸。”
“诶等等,这就压上了,万一两人不对上这赌局还能玩下去?”有人出声直指重心。
“可不,显些忘了这茬。”提议者道,“要想继续下去必须有人推波助澜促成双方对峙之局。”
“做的太刻意反到会引起两人心有不愉,万一就此结下梁子,便不好办了。”洛长东那头到不惧,主要还是在洛长青这边,谁让其北后站着翼王。
“要不不赌了。”有人自知深浅有了退意,“下次吧,不能因此小事坏了日后的官职选派。”至今未得正式官职,不得不小心行事。
“也对,说不准洛长青来此不光是为正自己之能,兴许连带翼王考察我等的一个玩法,切莫出了差错,一言一行当慎之。”这个节骨眼千万不可有误,意气用事毁了的是自己。
“罢了,当个看客吧。”提议者心有不甘的取消赌局,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
慕容轩和在路上偶遇的顾思聪进门,正待互相客套之迹,洛长青随后即至。
洛长青身边跟着小厮,在踏入室内后小厮自觉退到门侧,充当起了透明人。
众人的视线或多或少集中在洛长青的身上,打量其人与预想中的样子作个对比。
洛长青落落大方的任由他人的探看,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自己不比别人差哪去,无须自卑当得自信。
有部分人看在翼王的面子上对洛长青投以友好的微笑,自认现在的洛长青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适当的表达善意或许还可得到意料之外的惊喜。
慕容轩和顾思聪对洛长青了解只限于表面,两人相视一眼没有作出过于殷勤的举动。
洛长东见到洛长青出现的一刹那,脸上阴云笼罩一点要掩饰的心情都没有,大次次的表现出对洛长青的不喜,这一幕落入有心人的眼里,引申出别样意味。
人都到齐了,在主张者的开场白下正式进入品诗的环节。即要品当然得先有诗,就请在坐个位一展所长,写出认为好的佳作供大家品评互相填补自身的不足,达到共勉的目的。
每个人都要写至少一首,屋内设有三张长桌,可共六人同用,桌上笔墨纸砚已备齐。
洛长青明知有人在注意自己。未第一个上前现丑。直言自己不擅长作诗词。
此言一出惊了在坐众人一跳,没曾想洛升腾会自揭其短,面上看不出分毫的窘迫。一副坦然自若的沉静气质,端得叫人瞧不出跟底。
有不屑的有耻笑的自然也有轻鄙的,文人多顾惜脸面,一个连诗都不会作的人谈何入官场。笑掉别人大牙。
洛长东更是不客气的轻嘲出声,在安静的室内尤显清晰刺耳。不少人回头瞥了眼表现太过的洛长东。
洛长青一点不介意被人看轻,实事求是而已没有必要为充门面而预先备下几首,明知这些人邀请自己前来的目的不纯,又何须给其发挥的余地。将自己的傲骨轻易放到别人脚下践踏。
气氛一时间沉凝,好在有人出面说笑了两句气氛恢复如初,这才刚开始。
洛长青被别人关注的同时也在打量屋中的其他人。将对自己有成见的挑出来,在心底划出一个界线。用以区分日后是否需要结交。
期间有人起哄,立推洛长青询问其会什么,依着洛长青的能力展开比斗,其他人自然附各乐见其成。
洛长青知推不掉,说自己只棋艺拿的出手,再多的没有透露,底牌要在最关键的时刻亮出,方可出出其不意的取胜,他可没有在人前炫耀的意图,那样做不光傻还挺蠢。
有好奇者撺掇洛长东去同洛长青手谈一局,同是洛府出来的嫡子,家学当是深远才对,好叫大家开开眼界。
明显挑拨是非的论调,洛长东虽然极度不屑此等小人伎俩,但忆起之前洛长青对自己的态度,心火瞬间喷发,正可借此机会叫洛长青在众人面前丢脸,缓解堵心的恶气。
洛长青坐下来,四下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当洛长青一脸傲气的坐在自己的对面,四下众人的目光变得分外有趣。
洛长东大方的让洛长青持黑子先走,跟其论棋不过小意思,不出片刻就能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洛长青敢说即作足了准备,连翼王都说自己的棋艺长进不少,对上洛长东不在话下。
曾然事情出现了逆转,初时洛长青略显出颓势,洛长东乘胜追击吃掉大片黑子,正当洋洋得意之时棋局中不起眼的两子立时转变,看得一众观棋者大叹果然有一手。
懂棋会棋且精深者一眼观出棋局的败势在哪,不在是之前的看好戏的心情,而是真正的将思绪沉入棋局当中,分析洛长青布局的优势,不知不觉间看得入了迷。
最终洛长东败北,被大杀四方的反而成了自己,心底怒气澎湃,不敢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一无事处的无用之人,面色转变极迅速,阴郁非常好似要将洛长青大卸八块的凶狠样。
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一句,输不起不要玩,气得洛长东蹭的起身目光凶戾的看向声音的来处,可惜没有找到开口者,心下邪火越烧越旺有燎原之势,再呆下去让别人看自己出丑?
洛长东振袖一挥,不顾扫落的棋子,怒气难抑的大步离去,这笔账他会记得向洛长青讨回来。
洛长青因展现出一手好棋艺受到不少好棋者另眼相待,有技痒难耐的立刻坐到洛长东之前的位置上要和洛长青来一局。
因一手的棋艺在结束的最后,洛长青交到了几个志同道合的进士,相约有时间出来玩,今日一行当是小有收获。
众人对洛长青亦有不小的改观,起码对方进退有度举止大方文雅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子之态,与气怒而离的洛长东形成鲜明的对比。
对洛长青仍旧知悉不多,但其表现出的气度着实令人佩服,非想像中的一无事处且仗着翼王撑腰的花架子,今日之行已然足够,回去之后细致判断一番也有不小的收获。
汐朝得知洛长青的表现没有说别的,平日该上的课业有所增加,洛长青欣然接受并努力学习。
朝臣赫然发现田地的事情不先解决家中已中进士的子嗣难以得到相应的官职,这一发现一出朝臣无不暗咒皇上心机够深,以家中子嗣的前途来制约他们采用拖字诀的异想天开。
朝中官员不得不重新聚首商议对策,皇上拖得他们可拖不得,眼看京中子嗣回来多时,分派官职的事没个动静,一开始还觉是皇上拿不定主意,人员调派上出了难题。
如今察觉事情比想像中的更不合情理,心下焦躁不安,到不是说皇上当真能放着人才不用?问题是时间长短他们自认耗不起,是以必须作出妥协退让。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现在的情势是舍了家产去畏狼,田产之事翼王即已开口无论如何都得进行下去,自己等人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出血本的事躲不掉,还不如在翼王未翻脸时乖乖的配合,姑且还能得到一枚虎符当好处,弥补自掏腰包时的血泪。
商量来商量去,官员各执己见集思广益,拿出多数人勉强通过的章程,为了子嗣拼上一把老骨头,唉,临到老了老了还得动用家底,有始以来头一遭,还必须得拿的心甘情愿,这事做的没法说!
翌日早朝,就田产分派议题朝臣做出了让步,上表愿意顺应时局为老百姓谋一份福祉,全当慈悲为怀救苦救难一把,拿出四份还算过得去的章程由皇上和翼王选其一进而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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