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那个人(第1/1页)金牌拽妃
荀叶露出吃惊的神色.这般坦然而然.她难道忘记了.是他主子的决然离去.才让她沦落到这般田地的吗.
还是.她不记得他是皇甫炎身边的人.
小舞整整昏迷了四天.才从医馆的床上醒來.
醒來的时候.看见宣尤渠下巴长了胡子.一副憔悴得不行的模样.他呆呆地望了她几秒钟.在那里毫无顾及地笑起來.似乎唯恐她笑话.他用手捂着嘴.在那里偷偷地笑.笑得让小舞无语极了.
宣尤渠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钱袋.说:“那个人沒有要你的银子.他说.帮助你也是他主子的要求.”
小舞点了点头.
待小舞吃完点米粥之后.宣尤渠问小舞:“那个人的主子是谁啊.应该不是个男人吧.”如果是个男人的话.他就有很强大的竞争对手了.
小舞面无表情地说道:“是个男人.”
“哦”宣尤渠闷闷地哦了一声.
“是我以前喜欢的那个人.”
宣尤渠眼睛瞪大了.小舞不应该恨死了那个人吗.小舞曾经跳崖想要死去.她把生死看得很淡.以她的性格.就算死了.也该是不会要那个人的施舍的.可是.为什么当时她能那么若无其事地求助那个人的手下.她的神情间.感觉不到一点的怨恨.
“为什么这样.”
虽然是句沒头沒脑的话.可聪慧如小舞.很快明白了宣尤渠想要说的是什么.她开口道:“沒有为什么.只是我突然想活下去了.”
“小舞……”宣尤渠眼里有深深的动容之色.
小舞轻轻地笑了笑.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可宣尤渠还是感觉到有点眩晕.小舞真.真的是个大美人啊.
“那这钱……”想到了什么.随即.宣尤渠指着钱袋问.“还要不要.”
“当然要.”小舞一把抢过钱袋.“这是他欠我的.”
“宣尤渠.”过了会小舞开口道.
“嗯.”宣尤渠其实是有点愣的.她一直呆子呆子地叫他.这么正儿八经地叫他宣尤渠.倒真是少见.“什么事.”
“我跟你喜欢的南风.长得很像吧.”
她轻轻淡淡的一句话.让宣尤渠愣了一下脊背僵直了起來.他认真地看着她:“你别误会.不是因为你跟南风像我才这么照顾你的.我已经不喜欢南风了.我现在只喜欢……”
“宣尤渠.”他话还沒说话.她就淡淡地打断了.“找个好一点的女人一起生活吧.”
“小舞……”
“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我带你四处逛逛吧.我可是在巡城待了这么久.怎么着也要带朋友去好的地方参观参观.怎么样.赏脸吗.”小舞扬起嘴角.冲着傻呆呆愣在那里的男人轻轻地笑了笑.
“赏脸.当然赏脸.”宣尤渠头都快要点断了.
真是个呆子.
那一天.小舞用银子给两人买了衣裳.他们不再是那般灰扑扑的.而就像巡城里的公子小姐.
那一天.应该是小舞一生中最放松的一天.她就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给宣尤渠介绍着巡城的美食美景.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叙说着那些的时候.眼角眉梢.有轻轻淡淡的笑容.那是不带矫饰的笑容.沒有面具.沒有伪装.那样自然而然地.像个大孩子一般渐渐地绽放.
那天的风很好.那天的云也很好.那天的人也笑得格外热情.格外淳朴.如果沒有那个人的出现.那一天.应该会是非常完美的一天.
是的.那个人就是皇甫炎.
当时.皇甫炎正撩开车窗.因为有些无聊.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然而.那张熟悉的容颜.就在这个时候.映入了眼帘.
一袭红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不显半分俗气.而是那么的妩媚.明艳.肌肤若白雪.眉黛似远山.唇红齿白.眼眸盈盈.好似一波摇漾的春水.那样美丽的如花朵一般绽放的她.就像从悠远山林而來蛊惑人世的妖物.有着摄人心魄的惊艳.
皇甫炎记得.她只穿过两次红衣.一次是她答应了他的追慕.说愿意等他的时候.另一次.就是现在.
然而也就是现在.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笑起來的时候眼波格外的温柔.像在晨光中安静捧书的少年.却比读书的士子.又多了几分超凡脱俗的贵雅之气.
“小舞.”宣尤渠轻轻地开口道.
“什么.”小舞扬起头.注视着比她高出一截的宣尤渠.
“你今天很漂亮.”
小舞愣了一下.随即才轻轻地张唇说道.
“真不会说话呀.你应该说.小舞.你今天格外漂亮.什么很漂亮.说得我平时很不漂亮似的.”
她嗔怒地说着.看着宣尤渠以为她真生气了傻呆呆地要解释的样子.她沒忍住.笑了.
那样的笑容.不妩媚.不明丽.甚至有点不淑女.但是很开怀.很不掩饰.就好像在那样的笑容里.看到了最真实的小舞.一个普普通通的.有自己笑容的小舞.
宣尤渠吻了她.
大街之上.他有点激动地.抱住了她.并吻了她.
那样的两人.那样在大街之上拥吻的两人.男的英明俊朗.女的风华绝代.黄昏的落日在他们的身后.将他们的身影拓印出融融暖意.那样的主角.那样的背景.构成了一幅最美最生动的画卷.引來人们频频驻足.
皇甫炎感觉自己手有点疼.细看.是滴血了.
那枚有麒麟的翡翠扳指被握碎了.坚硬的碎片.磕在他的拇指上.丝丝血流.
“把车开到那两个人那里去.”皇甫炎淡淡地命令道.于是他的马车.就开始渐渐地接近小舞和宣尤渠了.
蔚若一直不会忘记那一天.那可以说充满着森寒之气的.让人想想.都后背生寒的那一天.
堇程死了.她当时也是要寻死的.她跳进了湖水中.可上天非要捉弄她似的.让一心求死的她被人救了起來.
救她的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得很丑.又黑又矮.
她从昏睡中醒來之后.发现有一只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乱摸.
她本就孱弱.现在又是溺水后初醒.根本无力反抗.虽然她觉得很恶心.但是当她发现自己沒有反抗的力气的时候.也沒那么痛苦就是了.反正她是要死掉的.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她心里头平平静静.好像一点遗憾都沒有了.
就在男人毛手毛脚准备脱去蔚若衣服的时候.门砰通一声打开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女进來了.后來蔚若才知道那个女人是男人的妻子.男人有时候会來山上打打猎.所以山上会有房子.而女人.可能一早听说男人在山上金屋藏娇.就逮着个机会來山上这里抓奸了.这就不难理解她为什么会带着一瓶毒液上山來.
蔚若的脸被毒液喷中.那种火烧般的感觉充斥在脸上.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样的灼痛.像是要把脸生生地撕碎开來.幸而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然一定会双目失明.还是很惨烈的连眼睛都沒有了的双目失明.
“看你这个贱人还怎么去勾 引男人.”那女人说完这一句之后.就带着自己的男人离开了.蔚若想.这女的之所以不杀她一定不是因为不敢.而是觉得这样被毁容.比让她死去还要痛苦.
其实那个时候的蔚若.只是觉得心里很空洞.并沒有害怕.更沒有痛楚.她只是开始想.难道之前自己做的种种真的都错了吗.所以老天要这么惩罚她.
她只是太爱太爱堇程罢了.她只是不想任何人夺走他罢了.她只是想让那个让他们不得不分离的人.尝受一点点该有的痛苦罢了.
她错了吗.可是为什么.是她错了.
蔚若后來还是沒有死.她抓住一根绳子.跌跌撞撞想去找可以上吊的树木的时候.却因为疼痛而晕倒在路上.有人救了她.救她的人是一个老者.他叫做太赤子.常年住在风莱谷里.悬壶济世.堪称神医.
她嗓子变得沙哑了.是在太赤子给她脸部施针的时候.因为疼痛.而叫沙哑的.后來.太赤子怕她忍受不住而死去.于是只能罢手.所以她的脸只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是完整的.不过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堇程死了.长得再漂亮.也沒有任何意义了.
一方面.在这仙风道骨的山谷间住着.平静的生活平静的节奏.跟死去沒什么两样.另一方面.也算是报答太赤子的恩情.所以蔚若就自动地做起了太赤子的弟子.为他采药.有时候让他教教自己一些简单的医学理论.当有人來到这山谷间问一些寻常的小病的时候.她可以诊断出那人是什么病.并给其拿药.虽然这样的几率很小.但不至于不存在.就有那些腰缠万贯的人.哪怕一点伤风感冒.也不远千里來到这小小的山谷间.不惜重金地要太赤子救治.
蔚若为了不吓到太赤子的弟子门徒们或者远道而來看病的人们.总是会用面纱盖住脸.蔚若就这么在山谷间平静地一直生活着.渐渐地沒有想过要死了.她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沒想到.在那样一天.她会再次见到那个人.
那个她曾经深深牵挂过.最后却成为她最恨的人.那个她以为再次见到不会有任何感觉.却还是在她心里掀起了滔天万丈的人.那个改变她一辈子.让她变得一无所有.让她只要想到就无法安枕.后悔曾经遇见的那个人.就那么风尘仆仆地站到了她的面前.那个人的眉眼.依稀是多年前的模样.那个人依旧有着最明亮的笑容.就算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也好像无法让其有任何的改变.
当时的蔚若看着那个人逆光的身影.只是在想.如果很多年前.她和这个人之间沒有遇见.只是互不相干的平行线.这样一切的一切还是按照着原來的轨道前进.所有的悲剧就不会发生.所有的痛苦也沒有破土生根的机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请问能在这里喝口水吗.”那个人往前走了一步.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