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 路遇袁大头(第1/1页)尸走荒野

    ……

    车把式驱车经验丰富.熟识大小路道.这使二人在前去高谭山的路上少走了不少弯路.

    根据上次的经验.按道理说应该会途径三四座城池.此时已行出数十里.却连城墙的影子都见不着.白青掀开布帘侧头问道:“大爷.为何不走大路.”

    车把式挥鞭道:“姑娘.听说有个姓‘袁’的军阀最近闹得紧.世道不太平.大路不好走啊.”

    “姓袁.”白青微微怔了一下.心知可能就是那袁慰亭.也沒有继续问下去.就听见大雄嚷嚷道:“有多厉害.还不准人进城了.”

    “非也非也……”车把式点上一棵烟斗.砸吧砸吧的抽着说道:“进城要带小彩旗的.”

    “小彩旗.什么彩旗.”林大雄一楞.只见车把式探手摸出一个小旗帜.约有巴掌大.五颜六色的非常鲜艳.“这叫五族旗.意思是满、汉、蒙、回、藏.五族共和.寓意拥戴一个皇帝.”

    “他娘的.那孙子果然想当皇帝.”大雄闻言嘴里嘀咕着骂道.

    白青琢磨着车把式有彩旗.自己和大雄二人并沒有.也难怪进不得.她翻來以前的那枚印有两把刀斜插图案的袖章.端详了片刻伸凑前去问道:“大爷.那您看这袖章还好使吗.”

    车把式瞥头一看.突然变了脸色.“姑娘快快丢了.这玩意被那袁世凯见着.可是要杀头的.”

    “有这么严重.”林大雄插嘴道.而后从白青手里夺來袖章.翻來覆去的看了眼.“就这么一个小东西.就要杀头.”

    "可不是.小兄弟不要拿性命开玩笑.快仍了它吧."车把式赶着马车着急道.

    “你怕什么.出了事情我來兜着就是.”林大雄不以为然道.说时直接将袖章揣进了怀里.白青见状并沒有阻止.反倒低头沉思起來.

    见拗不过二人.车把式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快马加鞭的专心赶路.心里期盼着早些赶完这趟活儿.免得惹祸上身.

    一路无话.行出百里地时.却遇上了一队军马迎面踏來.

    坐在后车厢里的林大雄忽然听到有‘轰轰’的声响.他眉头挑动了一下.这声音有点像汽车引擎发出的声音.他慌地掀开布帘探头一瞧.行在最前方的是两辆黑色老爷车.后面还跟着四五十名骑兵.各个手里端着便携式冲锋枪.队列非常整齐.

    “坏了……小兄弟请收好章儿.莫要露了出.”车把式提心吊胆的提醒一句.随后挺着身子坐了直.一本正经的赶马车.

    听到车夫大爷还在惦记着袖章的事情.林大雄沒有吭声.待到前面的士兵近了些.他发现其中有一人骑着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这人一身军戎装着.头戴高高的官帽.留着长长的胡须.脸肥耳阔.手上却握着一柄拂尘.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这人是……”大雄指着那人正要发问.白青明显也瞧见了.抢先应道:“居然是全真派的首席长老.他怎么会做了这兵事.”

    “嘘……姑娘小些声不要被他听到.他现在可是护国法师.听说被袁世凯封了个镇天大将军.”车把式挪坐了一下身子.悄声道.

    “镇天.天怎么镇.”林大雄噗哧一笑.仅从此人身上流露出的灵气就能判断得出.对方修为只是会道期水准.连修道高手都算不得.更谈不上什么“镇天”.

    “小兄弟不要小瞧了他.听说他道法超群.能卜算天下事.能避灾祸而祈天福.”车夫大爷瞧着对方军马逐渐逼近.于是勒着马车让开一段距离.嘴里嘟囔道:“只是沒想到.这军队也会走小路.”

    “屁的超群.不过是被人捏在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林大雄啧啧道.白青闻言怪叫一声.反驳道:“林大哥你有所不知.此人名为仰度.乃酥醪道观中人.正所谓‘浮山之胜.会于双髻、符竹、蓬莱三峰;三峰之胜.会于酥醪观.’他虽然在修为上不及王重阳.但在占算卜卦上.天下无人能及.”

    白青的话大雄一句也沒听懂.不过听到“仰度”二字.他几乎瞪大了眼睛.这人的大名先前就有过一番听闻.只是沒想到今天竟然见着了活人.

    高山仰之可极.深渊度之可测;仰度.世人尊称其为“仰度先生”.关于他的事情.大雄还是在当年做灵异网站时.搜集野史资料偶然间查到过.

    蒋介石任黄埔军校校长的时候.曾经为他的第二次东征.到过广东的惠州.因为当时他听说当地有座山叫“罗浮山”.罗浮山有座道观.名为“酥醪观”.他便屈身前去问一问玄机.结果沒想到在这酥醪道观中.结识了一位道士.

    这个道士跟他聊得非常投机.两人促膝长谈了一整晚.

    蒋介石求了一支签.道士当时看了那只签之后.只说了八个字“胜不离川.败不离台”.蒋介石想请道长具体解释一下.道士只说“天机不可泄露.”

    众所周知.当时的国军装备精良.粮草充足.可谓是人仰马壮.蒋介石东征平定了广东之后.又以广东和广西为基地进行北伐.整个过程也都非常顺利.随后到了1928年年底.国军基本已经算是完成了大陆统一.只是蒋介石沒听那句“胜不离川”.最后将首都定为南京.

    后面岛军大举入侵.完成了历史上最为惨痛的“南京大屠杀”.蒋介石非常后悔.又将国民政府迁移重庆.不过大势已去.“抗岛战争”之后.接憧而來的便是国共内战.当时的解放军的确是所向披靡的.四九年重庆失守.蒋介石这才回忆起小道士的那句“败不离台”.于是带着他的残留部队逃至台湾一代.才算勉强稳住了脚.

    而这个占测了蒋介石一生的道士.就是这“仰度先生”.

    待到前面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行近.林大雄发现这是一行近千人的队伍.除了那两辆黑色小汽车.其余的全是武装骑兵.急踏时震得地面轰轰直响.四下里沙尘飘忽.看不清人脸.

    “我们还是等他们过去.再启程吧……”车夫将马车停至路边.拾起座案上的烟斗.一边抽一边说道.

    沙尘顺着窗沿飘荡了进來.林大雄皱了皱眉头就跳下了车厢.带着白青找到一处大树下静静观看着.车夫见状耐不住沙石迷眼.也跟了去.

    这时前方的汽车突然停下.从里面钻出一个身穿黄袍的小道士.头顶道观.脚踏道靴.束发圆脸.脸上稚气未脱.大雄一眼就认出他是高谭山道观里的风铃小道士.而紧随其后的是袁慰亭.胯上还别着一把军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二人下了车.一名军士模样的人一声令下.后面的人陆续止住了脚步.静静的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他想干什么.”白青瞧着心里犯起了嘀咕.只见不知从哪跑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脸上挂着鼻涕.用手指着袁慰亭的脸.笑道:“你是皇上.”

    “小朋友.怎么跑到这里來啊.这里危险的……”袁慰亭笑着将小孩抱起.一名农夫模样的人气喘吁吁的跑了去.低着头说道:“皇上.老朽教导无方.教导无方……”

    袁慰亭一楞.眼睛瞅都不瞅那农夫.“说说.你怎么教导无方了.”

    “不该让无知犬儿横穿过道.挡了皇上的路……”农夫有些害怕.脑袋快低到了地上.

    袁慰亭闻言沒有吭声.倒是那个小孩在他的怀里拍着手唱道:“有只癞蛤蟆.蛤蟆四条腿.穿上军装打仗儿;有只癞蛤蟆.蛤蟆打胜仗.穿上龙袍唱曲儿……”

    “大胆.”在旁士兵怒喝道.

    一喝之下.农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连忙说道:“狗蛋快下來.不准乱唱.”

    “是狗蛋.”林大雄听着心中一惊.急忙打量了两眼那小孩.由于士兵骑的马踩松了土.被风一吹刮得到处都是.加上距离这么远.根本看不清小孩的长相.

    袁慰亭把那打油诗听得清清楚楚.眉头一皱.脸上有些难堪.

    人群中鸦雀无声.竟然有人敢唱这种忤逆犯上的歌儿.而且还被当场抓了个正着.心里都替这个孩子捏了把汗.

    那小孩抹了把鼻涕.又捏了捏袁慰亭的脸.笑道:“蛤蟆.蛤蟆.你是癞蛤蟆.”

    “大胆贼民.”一名士兵从马上翻下.手里提着马刀一下煞在了农夫脖子上.“教孩童这等歌谣.该当何罪.”

    农夫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乱颤着:“兵爷饶命.兵爷饶命啊……”

    自始至终风铃和那“镇天大将军”仰度都沒有吭声.只有袁慰亭侧身拦道:“不得鲁莽.”

    “是.圣上.”士兵瞅了眼袁慰亭.冷哼一声将马刀收回腰间.负手站在一旁.

    这时.袁慰亭正准备开口说话.只听那小孩又将童谣唱了一遍.拍手叫道:“有只癞蛤蟆.蛤蟆四条腿.穿上军装打仗儿;有只癞蛤蟆.蛤蟆打胜仗.穿上龙袍唱曲儿……”

    待到小孩唱完.袁慰亭抱着他翻了个身子.眼睛盯着他看.问道:“小朋友.你这是在唱谁呀.”

    “是道长说的.他说你就是癞蛤蟆.”小孩抽了抽鼻涕问道.

    “是个道士.那他在什么地方呀.”袁慰亭眼光中闪过一丝阴狠.啧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