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伤离别(第1/1页)荣宠皇妃

    迷迷糊糊中.牧谣被轻柔的嗓音叫醒.睁眼看去.洞外的天空已有了淡淡的灰白.

    司徒郁为她顺了顺头发.轻声道:“天快亮了.我们该走了.”

    牧宇灭了火堆.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山洞.

    洞外一派清新凉爽.灰白的天空上缀着一颗明亮的星子.花间叶梢滴滴露珠晶莹透亮.万物皆还沉睡未醒.一切仿若新生般娇嫩.

    昨夜的雨够大.将洞外石壁上浅薄的泥土冲刷成了泥浆.顺着岩壁流下來.使得洞口外一片泥泞.山洞四下皆是浓密的树竹.目光所及之处.见不到路辙的痕迹.

    可是司徒郁却一眼瞧见洞外四五丈远的地方有几个模糊的脚印.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明明紧挨着皇宫.却又像远离尘世.”如此人迹罕至.司徒郁又如何能辨清方向.牧谣不禁有些担心.

    司徒郁见她眉染轻愁.似乎明白她心中所虑.牵了她的手说道:“这里是八鼎山.是昌黎皇室龙脉所在.也是禁地.不过.你放心跟着我便是.不会迷路的.”遂又回头对牧宇道.“我们得用轻功越过这片林子.林子外有座小屋.”

    牧宇点点头.施展轻功行在前面.司徒郁携了牧谣紧随其后.在竹梢上停留了几次后.终于出了林子.果然见不远处有一简陋的竹屋.

    几人行至屋前.牧谣好奇叹道:“这么偏僻的地方竟还有人居住.”

    牧宇也颇感兴趣地往虚掩的屋里走.边走边问道:“有人吗.”

    “别喊了.这座屋子是我的.”司徒郁边说边上前推开屋门.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和一张书案.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一幅画.画中寥寥几笔勾勒出群山的轮廓.峰峦起伏间有几处高高耸立.牧谣细看了一会儿.不懂这画的含义.只是从墨迹上看此画已有些日子了.

    “既然这里是龙脉禁地.你又怎会在此修建屋舍.”她觉得司徒郁行事总让人看不明白.

    “最初是因为好奇才闯入.后來觉得这里不错.离皇宫近且清静怡人.为了不时出來散散心.便建了这座竹屋.”

    屋内太过简单.沒什么值得细究的地方.待他们出得房门.司徒郁便重新将门虚掩上.然后指着旁侧的篱笆道:“走这边.”

    路面尽是稀泥土桨.牧谣的鞋面很快变成了泥色.鞋子里湿湿的忒不舒服.她只得踮起脚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司徒郁伸手扶住她.尽量让她走在石板路上.

    绕到篱笆后.司徒郁快步上前.将屋檐遮盖下的一堆枯枝杂草扒开.露出半人高的洞口.

    牧谣惊奇地凑在洞口处往里看.里面黑乎乎一团.什么也看不见.疑惑道:“这里面是什么.”

    “这是通往皇宫的通道.从这里出去可以直接到‘永辰殿’.”司徒郁从怀里掏出打火石.点燃洞口里面的火把.示意他们往里走.

    牧宇看了看四周的青竹绿树.又看了看在前面带路的司徒郁.意味深长地道:“你带我们擅进龙脉重地.又将如此隐秘的通道告知.就不怕我设法坏了这风水吗.”

    司徒郁回头瞥了他一眼.冷傲地道:“本王既然敢做自然有所打算.何况事在人为.本王不信这些.”想当初始帝开疆拓土.万里山河寸寸染血.哪有什么好风水可言.

    待他们进入密道.司徒郁将洞口重新掩了起來.

    牧宇不再说话.只是心中对司徒郁又有了新的看法.

    暗道里比洞口处略高.稍低着头便可通行.每隔数十米便有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发出淡淡的光辉.

    一路顺畅地前行.里面沒有岔道.行到终处有一道石门.司徒郁熄掉火把.将手中一枚明珠放入石门的凹槽里.石门便缓缓开启.照射进來的光却并不刺眼.原來石门之外是浓密的竹林.将这入口完全遮掩.

    永辰殿甚是冷清.只有留守打扫的宫人.司徒郁掩好通道入口.对牧宇淡淡道:“穆将军不用本王相送了吧!”

    牧宇知道他这是在下逐客令.唇角微勾道:“王爷出手相助.宇感激不尽.他日就算两国交锋.战场相见宇也要先还了王爷这个情.只是舍妹固执.不肯与我归去.还望王爷多加照拂.护她周全.”

    司徒郁清冷的目光落在牧谣身上.顿时变得柔和.“谣儿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自当爱怜.穆将军此后不必再挂牵.”言中之意很明确.虽然你牧宇是亲哥哥.可做了我的女人就不劳别的男子惦记.简直霸道专横.

    牧谣却无心理会.想到因为自己的倔强又要与哥哥分离.心中不免一阵难过.

    “哥哥.”她扑到牧宇怀里.抓住他的手臂.啜泣道:“哥哥原谅阿谣的任性.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牧宇抚着她的背安慰道:“阿谣向來有胆识.有主见.哥哥知道拦不住你.但你万事小心些.这里不比山庄.莫叫哥哥担心.”

    “嗯.阿谣知晓.”牧谣擦着眼泪.乖乖地应道.

    此时天色已亮.天边艳红的朝霞已渐渐散开.若再不设法出宫.只怕一会儿人多眼杂.暴露了行踪.牧谣不舍地目送牧宇离开.

    “走吧.我先送你去‘习礼阁’.”司徒郁上前搂了搂她的肩.以示安慰.

    牧谣扭头不解地看他.

    “你要药叶超已经制好了一些.昨夜送到弄音手里了.”见她恍然.继而又变得欢喜的表情.不禁问道:“那药你制來何用.”

    她神秘而得意一笑:“这个嘛.自然是有大大的用处.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成功了再说.免得你又要嘲笑我不懂医术.”

    见她撅着小嘴甚是可爱.司徒郁打趣道:“好.我且等你这个大神医的好消息.看能不能令我刮目相看.”

    二人避开宫人.抄近路來到‘习礼阁’.牧谣如愿拿到药丸.直赞叶超办事得力.司徒郁御下有方.

    昨日从宫中突围后.司徒郁暗中便传了消息.作了安排.让真的阿锁回了灵水宫待命.如今牧谣归來.免不了又要设计一番.

    司徒郁让她扮作“青莲殿”的宫女.说是奉了冷嫔娘娘之命送点心给玉灵公主的.如此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阿锁换回.牧谣心中暗想.看來这冷嫔大概也是司徒郁的人吧.

    临走之时.司徒郁握了她手.在她脸颊印上一吻.深情而不舍.牧谣觉得自他见了自己手腕上的胎记.便将自己认作是“阿茉”.整日情切切意浓浓.也不知是好是坏.

    回到灵水宫.扮作阿锁进了公主的寝殿.牧谣见屋内除了鸢尾再无他人时.自药瓶中取出一粒药丸递给她道:“这便是‘逆音’的解药.你只需每夜入睡前给她服下.半月后就应该有些起色.”

    鸢尾接过药丸.放到鼻尖处嗅了嗅.俊眉舒展.面露喜色.颇为感激地对牧谣道:“若真能治好公主的病.鸢尾日后定随时听候您的差遣.赴汤蹈火.绝不食言.”

    鸢尾对公主的这份心.让牧谣心生感动.她摇摇头.看着端坐妆台的玉灵公主.轻叹道:“何须说这样的话.你我都是怀有悲悯之心的人.做这些不过是良心使然.”她将药瓶一并递给了她.“这里是七日的药.一日一粒.剩下的过几日才能拿到.不过……”

    她走到妆台前.屈膝向看着自己的公主道:“公主病了多年.这药究竟要服多久才能根治.还得看用药后的情况.只是.公主一定要记住了.在未治愈前.一定不能在他人面前露了马脚.平日毒发什么样儿.你还什么样儿.最好是能避开太医的就诊.您可明白.”

    玉灵公主点点头.鸢尾替她答道:“公主虽幼却心智早熟.这些事她应该应付得來.何况.病了这么多年始终无人能医治.太医院那群家伙根本就是无能之辈.每月的诊治更是走走过场.开的方子几年都不曾变动一下.要骗过他们容易得很.”

    “那就好办.我争取在离开之前把剩下的药丸拿给你.若是不行.就只好想法托人送來.”牧谣最怕被曾嬷嬷的人知晓此事.导致半途而废.心血付诸流水.得此回答.心中甚是慰.

    “离开.什么时候.”鸢尾脸色大变.神情紧张地问道.

    牧谣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离开后.公主的毒解不了.当下表态道:“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但总是要离开的.不过.你们放心.就算我人不在此.为公主解毒之事一定不会落下的.”

    玉灵公主突然起身拉住她的手.不停摇头.眼里隐有泪光.

    她这是舍不得自己么.牧谣心中突然一暖.轻轻抚了抚她发丝.柔声道:“公主的心意阿锁明白.只是阿锁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办.您只要按阿锁所说.每日按时服药保重身体.他日我们定能再见的.”

    午膳时.几位宫女议论起昨日太子抓刺客之事.将司徒郁与牧宇说成是两位蒙面大侠.将牧谣说成苗疆的巫女.潜入宫内是企图加害皇上的.还将几人的功夫描绘得出神入化.身无铠甲却能刀剑不入.说.若不是太子殿下神勇无匹.只怕皇上已遭了毒手云云.听得牧谣直咋舌.

    不过.令她快意的是.据说太子果然请了高手驻扎在进出关口.立誓除非他们在山中困死.否则定要活捉他们.斩首示众.

    司徒郁果然算准了司徒桀的心思.只怕他做梦都想不到.他想要捉住的人.此刻早已各就各位.好端端地正看他笑话呢.越想越觉得舒坦.连饭都多吃了两碗.

    用完膳.牧谣又独自來到那棵樟树下.曲膝而坐.她神情凝重地摊开哥哥给她的那张羊皮卷.深吸了口气.细读起來.上面书写的内容不多.却道明了奚家的家世背景.

    牧谣几乎是一口气将它读完.眼神由最初的淡然到惊讶.最后却呆愣住了.目光始终徘徊在最后几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