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永生相随(第1/1页)荣宠皇妃

    狂风怒号.大雨磅礴.

    青冥带着人从山林一直搜寻到山崖处.沒有发现半个人影儿.他用尽风云堂的各种联络方式.也沒能收到司徒郁的一点儿回应.

    在第四次搜寻无果后.他极不情愿地來到山崖边.隔着雨帘望向雾气弥漫的崖底.

    “公子.你看.”风浔指着崖边山石上挂着的一小块衣料.

    那块衣料玄色底.金丝祥云暗纹.虽然已被雨水浸透.但还是能一眼辨出那就是司徒郁平日爱穿的衣料.

    青冥袖中的手攥得紧紧的.他不愿相信这令人无法面对的现实.从收到信号开始.他心中就有些不踏实.昨夜大哥发出的是风云堂的紧急求救信号.以大哥的功夫.已鲜有对手.究竟是谁有这个本事将他逼下山崖.

    “风浔.昨夜你们不是去了狼牙口吗.怎的大哥只身一人出现在这里.”

    “主子听说牧姑娘去了承天殿.担心她有危险.便留了我善后.自己去了皇宫.至于后來遇到了什么.又是如何到了这里.属下就不得而知了.”风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眸光忧虑地道.

    “那牧姑娘呢.”

    “属下派人去查了.人已不在宫里.”他看向崖底.眸光深幽道:“属下想他们应该是在一起的罢.”他日日跟着司徒郁.对二人的感情看得最真切.

    “马上传令给风吟和风雷.让他们带人到崖底搜寻.不要泄露任何消息.辰王府让叶超打理着.你留意着宫里的动静.一有情况立马传信与我.”

    “是.”

    疾风携着暴雨打在脸上生生作疼.青冥负手而立.紧抿双唇.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哥终究还是沦陷了.可他对她的感情竟已深到连性命都不顾的地步了吗.

    酝酿了好几日的雨.终于落下了.这一落便一发不可收拾.

    牧谣与一个青衣少年躲在屋檐下的柴堆里.冷风吹來.只着单薄衣衫的她不由瑟瑟发抖.

    “冷吗.來.我搂着你.”少年用极轻的声音说道.眼睛一刻不眨地盯着不远处一群手持刀剑.身穿斗蓬的男子.

    狭小的空间里.牧谣挪动纤小的身子往他身边靠了靠.突然她出手将他打晕.扒下他的外套披在身上.

    她趁人不备.抢了马匹.银针一扎.马儿扬蹄嘶鸣.从那群男子面前急驰而过.

    “快.抓住他.”

    身后数个声音响起.她在雨中打马狂奔.利箭暗器擦着耳畔呼啸而过.

    蓦地.背心一紧.奔跑中的马儿前蹄跪地.轰然倒下.将她整个人甩飞了出去.宽大的衣衫滑落.白衣墨发的她重重撞上了前方的大树.

    她几乎听到自己全身筋骨碎裂的声音.一口鲜血喷出.视线模糊中.她看到那青衣少年在雨中狂奔怒喊.俊美的容颜因为痛苦与绝望而扭曲.

    ……

    痛.她感到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冰冷的雨水无情拍打在脸上.她轻启眼睫.眼前沒有那俊美少年.只有一片雨雾模糊.耳旁除了哗哗的风雨声.四周一片寂静.整个天地都是灰蒙蒙一片.

    这究竟是地狱还是人间啊.自己还活着吗.

    应该是活着的吧.死了就不会痛了呀.

    郁.郁呢.他在哪儿.她心中一急.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头.却发现自己手里还紧握着腰带.

    不是撞上大树了吗.这腰带.

    她闭了闭眼.不对.刚刚只是做了个梦.而这之前她与司徒郁一起掉下了山崖.她赶紧睁开眼顺着腰带看去.两丈远的地方果然趴着一个玄色身影.

    “郁.司徒郁.”她竭力喊叫着.却不见他有半点反应.她开始紧张害怕起來.顾不得周身的疼痛.向他一步步爬去.嘴里不停喊叫着:“司徒郁.你回答我啊.你再不回答.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司徒郁.你不能有事.……”

    她使劲地爬着.不停地喊着.眼前一片模糊.心被揪得紧紧的.身上的伤口不断地溢出鲜血.转眼就被雨水冲刷干净.可她已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因为全身的痛此刻都已汇到了心尖上.

    她伸手探向他的鼻息.可伸出的手如同她的心.颤抖不已.

    还好.还有气息.尽管微弱.却还活着.眼泪夺眶而出.她感谢他的仁慈.沒有留下她一人独自承受痛苦.

    这伸手一探几乎用尽了她全身所有力气.小脸紧贴着他结实的手臂.重重舒了几口气.

    大雨依旧磅礴.

    隔着衣衫传來的灼热告诉她.司徒郁伤得很重.病得不轻.她必须带他离开这里.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身上除了多处擦伤.左手肘骨折外.就是从山崖跌下來后.内脏因为受到强烈震动造成的内伤.不过还好.不算太严重.

    可司徒郁就惨了.整个人伤痕累累.血肉模糊.伤口被雨水冲洗后.都张着泛白的大嘴巴.有的地方甚至深可见骨.最严重的是他的内伤.体内气血紊乱.真气涣散.脉息微弱.还兼有中毒的现象.跌下山崖造成的内伤.更是要了他半条命.

    他竟伤得这样重.除了吊着的那口气.几乎与死人沒有区别.

    牧谣颤抖着收回手.之前的喜悦瞬间化为乌有.她伸手摸向怀中的药瓶.却发现因为之前解了腰带.那些药都掉出去了.

    她坐起身來看向四周.发现这里四处皆是悬崖峭壁.他们掉落的地方是两山之间的沟壑.唯有这一块稍显宽阔的平地.大概是之前退了水才使得这块地面有些湿软.让他们捡回了一命.

    可眼下大雨倾盆.若不赶紧离开.只怕随时都会有山洪暴发.

    牧谣挣扎着起身.捡來山壁上断落的树枝.将自己的外衣撕成布条.再把树枝捆成竹筏的样子.拉着司徒郁往高处走去.可这样拖着他走了二十多丈远.便也无法行走了.前方乱石嶙峋.沟沟坎坎.

    她伸手再探司徒郁的脉息.发现更加微弱了.刚刚还灼热的身体已有些冰冷.因为有内伤.施展不出轻功.她心中万分焦急.扔下司徒郁独自扶着石壁往前方寻找可以避雨的山洞.

    走了不远.便发现山壁上隐约有个石洞.因为雨太大看不清那石洞内的情形.不过.估计容纳他二人应该沒有问題.

    她跌跌撞撞地往回跑.边跑边高兴地喊道:“郁.找到了栖身之处了.你再坚持会儿.我一定会医好你.”

    可当她触摸到司徒郁冰凉彻骨的身子.探不到他的脉搏时.整个人顿时瘫软在地.

    她猛拍着他的脸.失声大号:“司徒郁.你起來.起來啊.你不是说爱我要守着我吗.你睁眼看看我啊.你不能这么狠心丢下我啊.不能啊……”

    心痛到极致便痛得麻木了.在风雨中坐了许久.牧谣抱着司徒郁的冰冷的身子.不再哭喊.她静静地一遍一遍抚摸着那张俊逸的脸.喃喃道:“郁.你的衣服湿透了.冷吗.别怕.我去生火给你烤烤.”

    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气.拉起他的双臂搭上自己的肩.吃力地将他背起.艰难地向那石洞走去.

    石洞比想像中更深更宽敞.让她意外地是.里面还有些干树枝.中间有柴火燃烧过的痕迹.估计之前有人在此歇过脚.

    牧谣在司徒郁身上摸出打火石.将柴火点燃.再脱下他的外衣搭在柴火上烤干.在为他脱换里衣的时候.那浑身爬满的新伤旧痕再次刺痛了她的心.

    她趴在他冰凉**的身体上.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她不相信他就这样去了.大仇未报.斗志未酬.他怎么能这样撒手而去呢

    “郁.你醒來好不好.求求你了.不要这么残忍.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我.让我看透自己的心吗.让我知道自己有多爱你吗.”牧谣伤心啜泣.

    因为柴火的缘故.石洞内的温度很快升起來.可司徒郁的身子依旧冰冷.她给他穿上烤干的外衣.让他平躺着.自己靠坐在石壁上.将他的上半个身子紧紧搂在怀里.

    牧谣凄然地半睁着红肿的眼.突然觉得心被抽空了.无边的寂寞向她袭來.她不敢想像.若这世上从此再无此人.自己满腔的深情该寄予何处.

    大概是太累了.她在伤心欲绝中沉沉睡去.

    “茉儿.茉儿.你为何这般伤心.”好听的带着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牧谣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却只看见前方一团刺眼的亮光.

    “你是谁.是在和我说话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那个声音轻笑道.“你呀.总是这般迷糊.”

    “你认错了人了罢.我不叫茉儿.我叫牧谣.”走近了些.她终于看清那团亮光竟是那颗血色的通灵珠.

    “牧-谣.哦对.你现在是叫这个名字.不过沒关系.叫什么你都还是你.”

    “你竟然会说话”牧谣惊奇地发现原來这好听的声音是这颗珠子发出來的.

    “傻瓜.我当然会讲话了.不过.你还沒告诉我.为何这样伤心.”

    伤心么.是呀.她都伤心得想要死掉了.

    “他死了.可我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清澈澄亮的眼眸里盛满晶莹的泪水.她强忍着不让它掉下來.

    “他是谁.”

    “司徒郁.”

    “司徒郁.”那个声音迟疑了一下.“你.很爱他吗.”

    牧谣坚定地点点头:“嗯.我爱他.他是我这一生唯一会爱的人.可是……我.已來不及告诉他.”想到再也无法对他说出自己的爱.她的心又阵阵刺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