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存茉堂(第1/1页)荣宠皇妃

    牧谣侧目看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该这样对她的.毕竟她是你的发妻.”虽然她与司徒郁共历生死.两情相悦.但一想到奚若雅.她总觉得有些亏欠.

    “她不是.这世间配做我妻的唯你一人而已.”

    铿锵有力的话语落在牧谣耳朵里.让她为之一震.尽管早已知晓他的心意.但亲耳听见这样的话.仍叫她芳心大动.

    “你对她似乎沒有传言中那般情深.”虽然她想独享他的爱.却并不想横刀夺爱.更不想因为她的介入让他成为薄情之人.

    “传言.”他嗤笑一声.“传言还说林侧妃奇丑无比呢.”传言不可信.相信这点她比他更明白.因为他们都是传言的制造者.

    牧谣看着他好看的下巴.兀自一笑.的确.传言终归是传言.如何作得真.她双手攀上他的脖颈.闭着眼享受着充满阳光味道的怀抱.告诉自己且信他一回.

    因为心疼司徒郁的身子.牧谣沒有享受得太久.便主动要求下地走路.

    王府很大.夜晚的景致朦胧隐约.有着别具一格的美丽.

    走了好一会儿.仍不见他停下脚步.牧谣有些纳闷:“这究竟是要去哪里.你不是说要讲故事吗.”

    “去的地方你一定喜欢.并且很适合讲故事.”司徒郁故做神秘道.

    见他不肯说.她便不再问.这夜色甚好.逛逛也不错.

    又走了一会儿.牧谣看见一座高高的角楼.檐角飞翘.巍峨雄伟.引得她不由驻足观看.

    司徒郁见她颇感兴趣.揽了她的腰飞身跃起:“走.我们上去.”

    凌空几个飞纵.落在了角楼上.

    站在平台上往外看去.能看到龙阳城内星星点点的灯火和若隐若现的府宅轮廓.

    “这个角度看龙阳城是不是别有一番风景.若是白日还能看得更远更清楚些.”司徒郁与她并立而站.看向远处模糊朦胧的群山.

    角楼上的风刮得要猛些.卷起如墨秀发恣意飞扬.风中夹带着丝丝熟悉的茉莉花香.

    牧谣顺着花香飘來的方向回头看去.角楼后有一处隐在树竹中的院落.

    “那是什么地方.怎会有茉莉的味道.”

    司徒郁回头看了看.嘴角噙着一丝笑:“那就是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存茉堂’.”说着拉了她的手.飞身下了角楼.

    牧谣满腹疑问地跟着他.往前走了数十步.果然瞧见一个精致的院落.青砖白墙.绿竹依依.

    刚到院门外.就有几条黑影飞身而出挡在了他们面前.那几人看见他们.微微一愣:“王爷.”

    司徒郁手袖一挥.他们又瞬间消失.

    推开院门.沿着青石板的小径走上数十步.一座两层木质小楼便立于眼前.

    林院生夜色.西廊上纱灯.宽阔的院坝前有几方花圃.院坝中置有石桌石凳.东边有一大片藤萝花.花架旁还有一架秋千.

    牧谣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院落温婉雅致.小楼却是门窗紧闭.除了在风里摇曳的纱灯.院子里悄然无声.看样子这里是沒有人住的.可为何又灯火通明?

    司徒郁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拉了她往院子里走:“这存茉堂是我为阿茉修的园子.除了我自己和看守园子的下人.是不许任何人进來的.”路过花圃时.他指了指里面茂盛的花枝.“这里种的都是茉莉.每每闻到它的香味.我就会觉得阿茉就在身边.从來沒有离开.”

    牧谣低头去看.果然见花枝上一丛丛一簇簇挂满了洁白的花骨朵.有许多正悄悄地在夜风中盛开.而茉莉的芬芳恰在盛开的那一刻最为浓郁.所以.整个园子里都充满了这沁人的馨香.

    司徒郁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來到石桌前坐下.不知从哪里走出來一个婢女.端來了茶水和点心.

    牧谣抬眸看她.瞬间一愣:“阿裳.”

    阿裳冲她笑笑.屈膝道:“见过王爷、林侧妃.”

    司徒郁示意她先下去.对一脸惊奇的牧谣道:“阿裳性子沉稳.做事细致.以后她和弄音都留在这园子里.凌霜是你的贴身丫环自不必说.至于剪画本也不错.只是她到底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我已将她派去别处.过几日.再另寻合适的人补她的缺.”

    “那阿锁呢.”牧谣见到阿裳.不由想起了阿锁.

    “阿锁留在了灵水宫里.”.见牧谣眸中带有愧意.他安慰道:“她与阿裳的任务本就是潜伏在灵水宫刺探消息的.目前这个局势也需要她继续留在那里.”

    “可我承诺了要将她们带在身边的.何况.我那样胡闹一通.她这一回去.只怕……”她若知道阿锁还要回去.说什么也不会和曾嬷嬷闹得那么僵.此刻心中甚是懊恼.

    “不用担心.她们都是风云堂出來的人.若是连保命都做不到还如何刺探消息.即便不幸丢了性命.也是她们的宿命.”

    可若不是她在中间搅和一通.她们要保命自然容易许多.牧谣心中微叹.却不好再表现出來.让司徒郁难做.

    “听你的意思.我以后是要住在这里了.”这园子倒也不错.比起濯清园來要舒适很多.又不像寒晖阁那么扎眼.

    “这原本就是给你修的园子.现在终于等來了正主.并且这里离寒晖阁看似较远.其实是有捷径的.我觉得沒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不过.还得看你的意思.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寒晖阁虽好.但都知道那是他的寝殿.若有什么变故.那里便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牧谣起身.叹了叹气:“喜倒是喜欢.不过.”她停顿了一下.很认真地看着那双温柔深邃的眼睛.“郁.我想知道.在你心里究竟爱的是阿茉.还是牧谣.”

    司徒郁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眸中带笑:“谣儿别急.不如先听听那个耳坠的來历.”

    终于要讲了么.好吧.牧谣乖乖坐着.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安静地听他讲故事.

    “我曾是父皇最钟爱的皇子.十四年前.外公和舅舅被冠以谋反之罪.获灭族之刑.母后也因此被父皇赐以三尽白绫.行刑前.母后央求父皇.求他看在多年夫妻情份上.允许将我寄养在弘觉寺灵隐大师门下.

    弘觉寺乃当年始帝修建.也是皇家寺庙.其地位非同一般.历代昌黎君王见了寺中主持都得礼让三分.因当年外祖父陪同皇上行祭祀大典时.曾在寺外救过不慎落水的灵隐大师.所以.母后此举不过是想借当年之事让大师保我一命.而那一年我刚六岁.因为母族的沒落.一夜之间从最高贵的皇子变成了皇家弃子.权力斗争的残酷也让我看透了皇家亲情的炎凉.”

    牧谣细细嚼着嘴里的食物.静静地看着他.这段充满血腥而残酷的经历被他说得如此风清云淡.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经历人生巨变的我.初到弘觉寺时心情低落.几月都不曾开口与人讲话.师傅灵隐大师法号义方.是位得道高僧.也是弘觉寺第五代主持.他见我意志消沉.便常常单独与我讲法.开导劝戒于我.还传授我伏魔心法.师兄弟们对我也都挺好.念在我是俗家弟子.年龄和个子都小.从不为难我.如此过了半年.师傅宣布要闭关三年.潜修伏魔大法.让执法堂长老代行主持之权.师傅闭关后.寺里便时常出现一些陌生可疑之人.他们行迹鬼祟.身上带着一股子戾气.后來.我才知道他们是來暗杀我的.”

    司徒郁端起牧谣为他斟的茶水润了润喉.又继续说道:“当年我到弘觉寺是皇上亲下的圣旨.所以尽管我已是沒落的皇子.但毕竟是皇室血脉.若是出了事儿.皇上追究起來弘觉寺便难逃其责.师叔伯们为了保我性命.让我剃了头发扮成和尚混在师兄弟中间.就这样躲躲藏藏过了三年.虽然每每都得以逢凶化吉.但我的性格却变得更加沉默多疑.直到师傅出关后.那些杀手才沒再出现.我也不用再扮成和尚.而是呆在寺庙后面的竹屋里.跟着师傅学习伏魔掌法.

    如此又过了一年.有一日.师傅收到一张拜访贴.次日他便匆忙宣布要再次闭关.留下我独自在竹屋里修习.沒有了师傅的陪伴.我又不愿与人接触.寂寞的时候就常常一个人回想往事.想念母后……”

    说到这里.司徒郁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眸光深远带着幽幽的思念.牧谣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收回目光.温柔地看她一眼.又继续讲道:“师傅再次闭关后.那些杀手也再次出现.虽然我已修习了三年心法.又练了一年掌法.但仍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可我又不愿再如三年前那般躲在师叔伯的庇护下.便用计和那些杀手周旋.他们一开始还有些忌惮.后來发现竹屋只有我一人居住.就更加明目张胆起來.

    在与他们接触的过程中.我无意得知他们竟是宫里派來的.虽然是萧皇后的人.可我那时想.若沒有父皇的放纵和暗许.她又如何敢对我下杀手.一时间心灰意冷.再想到故去的母后.觉得这世间已沒有什么可留恋的.记得那一日.是个风清云淡的午后.杀手再次潜入竹屋.我一心寻死.便沒再躲藏.当他们的剑快要割破我的喉咙……”

    说到这里.司徒郁眸光闪烁.吻了吻她的手.“一个白衣墨发如精灵般的小女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來.她用毒粉将他们毒倒.拉着我逃了出來……”

    “那个女孩就是阿茉吗.”原來他与阿茉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识的.怪不得他对她的感情会那般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