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祸起萧墙(第1/1页)荣宠皇妃
司徒郁带着笑意点了点头.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沉重:“是的.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粉雕玉琢般的模样儿.一双清澈明眸灵气十足.让人一见就生出好感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始终看着牧谣.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当年那小女孩的影子.
“不过她虽年幼.言行却让人吃惊.说话跟个大人似的.问清原由后.劈头盖脸就将我一顿好骂.说我是懦夫行为.让亲者痛仇人快.对不起死去的母亲.说什么生当为俊杰.死亦为鬼雄.像我那样轻易放弃生命.就算到了阴间也会被小鬼鄙视云云.表面上我并不接受.也不理睬. 但心里却琢磨着她说的话.觉得句句在理.她不像师傅那样讲一些高深的佛理.她的话夹枪带棒.简单直接.既似当头棒喝.又如醍醐灌顶.
她行为大胆.思维成熟.只有心性才像个孩子.见竹屋里还有间空房.她便自作主张地住了下來.每日总缠着我打听龙隐山和弘觉寺的事儿.还让我带着她漫山遍野地玩儿.我不知道她的來历.只知道她叫阿茉.除了羞于告诉她我尴尬的身份外.对她沒有丝毫防备.只道是上天怜悯我孤苦.才派來这么个小精灵陪伴于我.”
他露出甜蜜的笑容.看着牧谣的眸光更加温柔.“她害怕打雷.那时正值初夏.雷雨夜里.她不管不顾地往我屋里跑.还一头扎进我的被窝……”
牧谣的表情越來越囧.这个阿茉应该不是自己吧.虽然她也是不拘小节的性子.但那么小就钻男子的被窝.这种事儿她大概还是不会做的罢.
“有了她的陪伴.我的心情好了很多.也开朗起來.夜里.我们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去流萤谷抓萤火虫.白日里谈古论今.偶尔也溜到山下的镇子里买酒喝……”说到这些事儿.他眼中溢出幸福的光芒.一切恍如昨日.
“怪不得你如此放不下她.”牧谣由衷地感慨.他与阿茉相识在他人生最失意低落的时候.她对他來说.已不是简单的情爱.而是心灵的慰藉.
“可惜.这样的日子并未长久.半月后.宫里又派了杀手來.这一次他们做足了准备.毒药已不起作用.而我们打又打不过.只好四处躲逃.
那日.天空下着雨.我们逃到了镇子上.躲在一个屋檐下的柴堆里.已经整整两日沒有吃上什么东西了.又饿又冷又乏.阿茉她不知哪來的勇气.竟动手打晕我.然后披了我的外衣去引开那些杀手.可是她力气太小.我只晕乎了一下便清醒过來.当我追上去的时候.正看见那淬着毒的箭射中了她的后背.射杀了她骑的马.马儿倒地.她被甩了出去撞在树上.我疯狂地奔向她.喊着她的名字.她回头看见我.只说了句‘阿郁.别忘了我.’……”他的声音已有些颤抖.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一幕仍让他不堪回首.
牧谣却是瞪大了眼睛.回想着他讲的这些为何这般熟悉.突然想起梦里曾有过这样的场景.原來竟真有此事.只是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难道真的是……
她紧张起來.追问道:“那后來呢.阿茉去了哪里.你又如何逃过那些人的追杀.”
司徒郁面色有些凝重.沉声道:“那些黑衣人见追错了人.便回过头來杀我.这个时候师傅來了.他随意使出几招便夺了他们的兵器.还让他们传话给宫里的人.叫她适可而止.
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阿茉.我在雨中狂啸怒喊.我让师傅去救她.师傅见我太过激动.便一掌将我劈晕了过去.醒來后.师傅告诉我.阿茉伤势太重已经离世了.还说她的遗体已被家人带走.我不相信.一路狂奔來到那棵树下.那里什么也沒留下.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梦.那个叫阿茉的女孩在梦里对我施下魔咒便消失了.只留给我无法释怀的伤痛.”
“那茉莉耳坠呢.”
“耳坠是在我那件外衣上找到的.那是阿茉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和母后的离去不同.阿茉走后.我虽痛苦却沒有消沉.我沒日沒夜的练功习武.研习兵法.因为她曾经说过.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我沒能保护好她.但从那时起.我便下定决心要给她报仇.给母后报仇.这些年來.我只要看到那耳坠便想到阿茉.再苦再难的事儿咬咬牙就过去了.”
故事讲到这里已基本落幕了.牧谣心中起伏难平.她的记忆中沒有龙隐山沒有弘觉寺.沒有那个叫阿茉的女孩和那段与少年司徒郁惬意相处的日子.除了出现在梦里的场景和那枚茉莉耳坠.她什么都想不起.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却越來越困惑.自己究竟是不是阿茉.“
见她神思飘忽.司徒郁揽了她入怀.轻声道:“谣儿.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当年的阿茉.你身上淡淡的茉莉馨香.手腕上的血红胎印.还有那只茉莉耳坠.这些绝对不会只是巧合.”
“可是.你师傅是得道高僧.自是不会说谎.既然他说阿茉已经离世.那她就不该还存活在这世上.”她秀眉微蹙分析道.
“这也是唯一让我不解的地方.等寻个时机.我会去一趟龙隐山.找师傅问个明白.”
“郁.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不是阿茉.你.还会这样对我吗.”不管她是不是阿茉.这才是她最想弄清的问題.
司徒郁皱了皱眉.扳过她的肩.对上她的眼睛.很认真地道:“谣儿.我爱上你时.并不知道你是阿茉.那时.我以为阿茉已经不在了.我把她放在心里.让她活在我的记忆中.我承认.因为她.我从未对哪个女子动过心.直到遇到你.我的心就在不知不觉中沦陷了.我也曾抗拒过.可抗拒的结果却是对你更加思念入髓.”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再次紧紧拥住她.“你是阿茉.我便多了份意外之喜.可若你不是.你也仍旧是我最爱的谣儿.你与阿茉对我來说是不同.她是我年少失意时的解语花.是我一生中该铭记该感谢的人.而谣儿你.才是我感情世界里的唯一.”
牧谣勾起唇角.戏谑道:“都说辰王殿下冷酷无情.可世人哪知你也有这般油嘴滑舌之时.”
“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嘛.”
“……”
两人在存茉堂里吃着点心品着茶.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而此时雅园的寝殿里.奚若雅从昏沉中醒过來.见到窗户前立了一个身穿深蓝锦衣.蒙着面的男人.她猛地一惊.喝道:“你是谁.”随即大声呼道:“來人啊.有……”
蒙面男人点了她穴.冷哼一声:“叫也沒用.这园里的人都被我打晕了.本尊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若你肯安安静静地.本尊便解了你穴.否则立刻就要了你命.”
奚若雅见他露在外面的眼睛有些浮肿.想來已不年轻.听他的嗓音低沉难辩.并非熟悉之人.垂眸思考了片刻.对他点了点头.那人便伸手解了她的穴.
“看大侠的样子是个做大事的人.不知道与我一个弱女子.有何交易可谈.”审时度势.她自然不会傻到以卵击石.不如先搞清他想做什么.
蒙面男人赞许地看了看她:“不愧是奚伯昌的女儿.沉着冷静识时务.看來本尊沒选错人.”
“大侠莫不是要利用我对付我父亲.若是这样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在权利和若雅之间.父亲只会选前者.”
蒙面男人皱了皱眉.不悦道:“本尊不是什么大侠.本尊是魔帝.还有.本尊不是要你对付你那个沒用的父亲.是要你对付司徒郁.”
司徒郁奚若雅眼皮一跳.看着他霸气外露的样子.讪笑道:“那尊驾更是找错人了.或许你不知.我不过是个虚设的王妃.司徒郁的心里根本沒有我.”
蒙面男人目光锐利带着贪婪地看着她.用手勾起她的下巴.轻浮道:“他不疼你.你才会怨他.你怨他才会与本尊合作.啧啧啧.这般花容月貌日日守着这空房岂不是暴殄天物.只要你乖乖听本尊的话.日后就让本尊來宠你疼你.司徒郁不能给你的.本尊会给你.司徒郁能给你的.本尊会给得更多.”
他越说越倾身向前.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飘入鼻中.奚若雅惶恐地想别过脸去.可下巴却被他紧紧捏住.“怎么样.这可是个难得的好买卖.”
“我若不答应呢.”
“你认为本尊告诉了你这些.还会由你选择么.不答应.就只能是死.”
“这里可是辰王府.杀了我你也跑不了.”斗狠是吗.她就不信辰王府不足以震慑他.
“哈哈哈.区区一个辰王府算什么.这世上就沒有本尊不能出入的地方.”说罢.他旋身一转.瞬间就沒了踪影.然后一眨眼又从别的地方冒了出來.
奚若雅本就不会武功.被这一招唬得沒了气势.悻悻道:“我虽不得他宠.但好歹也是他的女人.如何能再委身于你.你要对付的人是他.又何必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她自幼娇宠.何时受过这种羞辱.
“哼.本以为你够聪明呢.却也是个蠢笨之人.你这个贞烈的模样做给谁看 .你以为他稀罕么.他此刻正搂着别人亲热呢.可有想起过你半分.”他鄙视地看着她.嘲讽道.
奚若雅心中一紧.无限委屈酸楚涌上心头.自从新婚之夜他冷着脸离去.就再也沒有进过这屋子.也再也沒有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不管她多么努力地想讨好他.换來的始终是冷冰冰的眼神.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蒙面男人继续道:“让你跟了本尊是看得起你.当然.你若不愿意本尊也不屑强求.而你想要得到司徒郁的爱.就更应该与本尊合作.”
“若雅甚不明白.以尊驾的功夫要对付司徒郁还需要旁人帮忙么.”
蒙面男人嚣张道:“本尊的打算你岂能知.你只须按本尊的话去做就是.保证你能如愿以偿.”
奚若雅狐疑地看着他.眼里有了几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