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情字磨人(第1/1页)荣宠皇妃

    牧谣握了握玉荷的手.将面纱重新戴好:“玉儿.我的身份暂时不宜让别人知道.除了你和小襄.就是逸王爷那儿也希望你能帮我瞒着些.”

    “牧姐姐放心.玉儿与小襄定会守口如瓶.”

    牧谣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为她施诊.

    经过一番诊断.又细细询问了昨日侍医的太医和丫环婆子.牧谣可以判定.宫玉荷的情况并沒有太医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小产后伤了元气.造成气血两虚.加上腹内血块淤积不通.调养起來虽然需要一些时日.但并非不可医治.

    牧谣再次将玉荷安慰了一番.遂开了药方递给小襄:“将这些药取來先不要煎.交给雪狐就好.”

    因为宫玉荷的信任.小襄对牧谣也沒有先前那般敌视.乖乖接了方子将事情安排了下去.

    只知道司徒郁手下不养闲人.却不知逸王府的下人办事也挺得力.不过两刻钟.方子上的药材便一味不少地送到牧谣面前.

    她从带來的包袱里取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药粉按量添入那些药材中.再嘱咐了小襄熬制的方法.

    等药煎好已近午膳时分.牧谣亲自尝了一口才递给小襄.让她喂玉荷服下.见她如此用心.小襄对她的最后一丝不满也消除了去.

    午膳是管家派人送到香荷轩外殿的.据说是逸王出门前就吩咐好的.可让牧谣略为意外地是那些菜品竟都是她喜欢的味道.

    用完膳.牧谣见玉荷有些倦累.便为她掖好被子.起身告辞.却被她拉住不放:“牧姐姐就在府里住下不行吗.我让人将隔壁的屋子收拾出來.也省得日日來去奔波.”

    “不行呢.我來府上为你医治已引得他不痛快.若再留宿只怕……”想到司徒郁.她心里竟沒了底气.

    见她面色有些为难.玉荷幽幽一叹:“素闻辰王爷对你娇宠有加.可到底是嫁了人.自由总归少了些.玉儿不便强留.只求牧姐姐明日早些过來.”

    见她如此体贴.牧谣勉力一笑:“好.我尽量早些.”

    此刻不过未时正.离辰王府落锁的时辰还早.虽然宫玉荷的身子沒有大碍.去了她心中一块大石头.但她仍觉得心里烦闷.想随意走走.小五无奈.只得赶了马车在后面跟着.

    大街上人來人往.她与雪狐二人本就有些招人注意.这身后又亦步亦趋地跟辆贵重的马车.那情形可想而知.所过之处.人们纷纷侧目避让.小声议论.完全违背了牧谣想要散心的初衷.反倒更为添堵.

    无奈之下.她只得返身进入马车.路过“济世堂”时.她顺便进去瞧了瞧.却与青冥不期而遇.

    一阵客气简单的寒暄之后.牧谣见济世堂被青冥打理得井井有条.忍不住将他大大称赞了一番.

    青冥却始终客气有礼.不温不火地应和着她.这让牧谣微感不悦.她总觉得自从与司徒郁假戏作了真.青冥待她是越來越客气疏远.远不及当初相识的情谊.

    越想越觉着沒趣.她神色郁郁地辞了青冥.命小五继续赶车回府.

    雪狐见她闷闷不乐.只好一语不发地跟着她.脸上也是一副忧虑的表情.

    回到存茉堂.牧谣谁也不理.一头扎进练丹房.将自己一关便是三、四个时辰.急得凌霜和雪狐团团转.可深知牧谣脾气的二人又不敢有别的举动.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正待她们商量着要不要去请司徒郁时.牧谣终于从里面出來了.她若无其事地舒展了一下筋骨.捧出一把丹药.面露喜色道:“雪狐.你去抓些老鼠回來.这是我新练的丹药.我要试试它的毒性.”

    雪狐领命而去.凌霜赶紧命人奉上饭菜.忧心道:“小姐.霜儿知道你心里不快活.可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撒气呀.你这样饿坏了身子.吃亏的可是自己.”

    牧谣收好丹药.拍拍手:“谁说我心里不快活了.不就晚了两个时辰用膳.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好好.是我多话了.只要你高兴就好.”凌霜将送來的膳食一一摆上桌.

    香喷喷的饭菜将牧谣的饥饿感勾了出來.她伸手去拿碗筷.却发现碗筷只有一副.眼睛扫过那空空的座位.伸出的手略略顿了顿.她赶紧将心头涌起的一丝异样情绪压了下去.大口扒起饭來.

    整顿饭她一语不发.旁人看來她吃得很香很专注.凌霜却从來沒见她吃过这么多.几乎是不把胃撑破不罢休的架势.这又令她担心不已.看來.还真是‘情’字磨人呢.

    用完膳时辰已是不早.但怕她积食.凌霜说什么也不让她睡.

    沒有办法.牧谣只好拿了花锄打理起那些茉莉花來.

    清亮的月光下.洁白的花儿散发出淡淡幽香.让牧谣的心情变得沉静.乱了一天的思绪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安宁.

    尽管如此.这一夜终还是辗转反侧.未能成寐.不算宽大的床榻总感觉有些空落落.果然.习惯和依赖都是可怕的事情.

    第二日.牧谣依言早早地去了逸王府.正巧碰上刚要出门的司徒昀.

    司徒昀关心地询问了宫玉荷的情况后.颇有深意地盯着她那对浮肿且布着血丝的眼睛看了许久.末了说了句:“他到底是狠得下心的.”

    那日承天殿上.司徒郁当着众人弃她而去.她如今的境况不用说他们也能揣测到.只是司徒昀说这话的语气不似旁人那般幸灾乐祸.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怜惜.这种感知让牧谣心生诧异.连连责怪自己太过敏感.

    一连数日.牧谣都按部就班地在两府间行走.宫玉荷在她精心调理下恢复得很好.面色逐渐红润起來.精神也好了许多.

    司徒郁却仍是未见踪影.牧谣表面上似乎并不在意.该吃吃该睡睡该说说该笑笑.也不打听他的去处.仿佛又回到了在濯清园的日子.一切平淡如水.

    只是.偶尔不经意的怔神还是将她未能掩饰得尽的内心暴露了出來.又恰巧被心细的玉荷窥探了去.

    “牧姐姐.玉儿的事儿给你添麻烦了.”那日承天殿中发生的事儿她从小襄那里听说了.心中一直觉得歉疚不安.

    “沒有的事儿.玉儿别多想.”她轻轻弯起眼角.让人觉得她心情很好.

    “姐姐.玉儿不是外人.何况同是身在王府.个中滋味自是比旁人更有体会.辰王殿下对你虽然宠爱.但毕竟身为王爷.威严不可侵犯.怎能容我们随性而为.就好比我家王爷.看着温和可亲.实则不怒自威.不说这府里的下人.就是我也不敢越矩半分.事事都得先顾着他的感受.”

    她轻言细语地相劝道.“牧姐姐当初那般心性.却还是选择嫁给了辰王.想必对他是动了真情的.既是如此.不妨用些心思挽回他的心.姐姐你如此聪慧.只要愿意定是能办到的.”

    作为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嫁了人的女人.宫玉荷的这番话自然是有道理的.可她牧谣不是一般女子.从不认为女人在感情上要卑微一些.两个人若真心相爱就该彼此尊重彼此理解.若是不能.哪怕宁愿分开也不愿委曲求全.

    不过她这想法若是说出來.只怕也得不到宫玉荷的认同.这也是她唯一不能与玉荷达成共鸣的地方.所以.她选择一笑置之:“玉儿.两个人相处哪有不闹别扭的.我们不过是小打小闹.过几日就沒事了.倒是你.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中了毒.”

    提起这事儿.宫玉荷不禁皱了眉:“姐姐说我是误食了夹竹桃才中了毒.这几日我便将那日的事反复仔细地想了想.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她回忆道.“那日要进宫见母妃.所以起得有些早.早膳是在府里用的.自然沒有什么问題.进了宫就径直去了母妃的寝殿.陪母妃话了两个时辰的家常.然后就出了宫.刚出宫门就感觉恶心想吐.还以为是怀孕引起的反应.可后來肚子也跟着疼痛起來.身体感觉越來越难受.也就在那个时候碰到了你.”

    “那除了早膳你可还吃过什么东西.”按宫玉荷的说法.中毒之事应该是在宫里发生的.

    “吃了什么.”宫玉荷一边自语一边回忆.“喝了母妃宫里的花茶.还吃了几块桂花糕.”见牧谣凝重的神情.她急道:“可那些东西都是母妃安排备下的.那桂花糕还是母妃亲自做的.”

    “玉儿别急.我并沒有说什么.不过现在真相未明.但凡与你接触过的人和物都值得怀疑.包括我!”

    牧谣在脑中搜寻了所有关于虞贵妃的记忆.也不过只有两次.而印象最深的一次便是前几日在承天殿.素闻她虽有倾世面容.却吃斋念佛.无欲无求.可那日她话虽不多.却让牧谣感觉与传闻略有不同.特别是那眼中露出的神采.并不像一个清心寡欲之人的眼神.

    “话虽如此.不过谁都可以怀疑.却唯独不能怀疑母妃.她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疼爱有加.何况我肚里怀的是她的亲孙子.于情于理她都不会害我!”玉荷斩钉截铁地保证道.“还有.牧姐姐一直坚称我是中了夹竹桃的毒.可众所周知.宫里根本不允许种植夹竹桃.若我真是在宫里中的毒.那这毒又是从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