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皇上探监(第1/1页)荣宠皇妃
承天殿寝宫.明泽送走萧皇后回到屋.见顺天帝已起身下床.
“你刚刚为何要撒谎骗她.”顺天帝两眼炯炯地看着他.
“有么.大概是小的记错了吧.皇上既然起床了.小的让他们给您送碗羹來.”说着他转身往外走.
“阿奴.”顺天帝叫住他.“朕不喝羹.你过來.”
明泽小名阿奴.是司徒岳山还在当小王爷时候的随从.自从朝中大权被奚伯昌等人把握后.他便投靠了萧皇后.
听见顺天帝叫他.他忙回转身上前:“什么事.皇上.”
顺天帝看着他.欲言又止.想了会儿才指着一个靠墙的柜子说:“你把柜子打开.下面的抽屉里有一只长方形的锦盒.你把它拿给朕.”
明泽依言取出锦盒递给他.
顺天帝打开锦盒.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画轴.在桌案上缓缓摊开.
画上一位白衣翩翩的绝美女子在缀满琼花的树下巧笑嫣然.
画纸已有些微泛黄.但那画中人的音容笑貌却在他心里无比明艳.
顺天帝痴痴的看着那画中人.不知不觉老泪纵横.他哽咽自语道:“婵儿.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沒有保护好你.如今你的女儿生得和你一漂亮.连脾性都像极了你.她与我的郁儿情投意合.天生一对.可他们……唉.”
明泽在一旁也不禁为他的痴情动容.忍不住上前说道:“皇上.您可以去牢房看看牧谣姑娘.”
顺天帝转过头.莫名地看着他.对他所说的话表示怀疑.
“皇上.十多年了.您还这样惦念着她.好不容易她还有个女儿活在世上.阿奴知道您定是很想去和她说说话.您若想去.阿奴为您安排.”
顺天帝愈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他.而后.收了脸上的表情.将画轴轻轻卷起:“朕不过是感怀往事而已.你无须來套朕的话.”
明泽闻言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皇上.您放心.阿奴一直都是您的阿奴.从未改变.”
“你.你说什么”
明泽见顺天帝惊讶的神情.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皇上.阿奴知道您已不再信任阿奴了.但不管怎样您就再信这一次吧.阿奴一定会让您见到牧谣姑娘的.”
顺天帝仍是不管决断.这些年的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已让他失去了判断的能力.特别是阿奴当年的背叛.让他感觉到身边沒有一个可信之人.
“皇上.别犹豫了.再晚些牧谣姑娘出了大牢您就见不着她了.”明泽比他还着急.
见不着她了.想到那张与婵儿七分相似的脸和十分神似的气质.顺天帝很心动.他终于说服自己信他一次.启口问道:“周围都是皇后的眼线.你要朕如何去见她.”
明泽见顺天帝终于肯相信他.心中高兴不已.赶紧道:“皇上.皇后那里阿奴自有办法应对.只是要委屈您一下.”
“无妨.朕就照你的意思來.”
“好.事不宜迟.阿奴立马去准备.”
司徒昀走后.牧谣又坐回角落里.这药的药力比之前给和乐的要强.反应來得更快.这会儿脑子已有些晕乎乎地了.
忽然.一阵脚步声回荡在大牢里.这大牢里关押的犯人并不多.而死牢里更是只有她一人.因此.这脚步声往里面而來.一定是來找她的.
沒一会儿.果然有两名太监模样的人打开房门走了进來.
牧谣懒懒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牧谣.你还好吧.”沧桑的嗓音带着长辈般的关怀.
牧谣蓦地一怔.这声音怎的如此熟悉.她不敢相信地睁眼看他:“皇上.真的是你.”
顺天帝赶紧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谨慎地往四周看了看.
“朕沒有恶意.只是想來看看你.与你说说话.”
牧谣紧紧地贴着墙壁.此刻她不只是头晕.连身子都瘫软乏力起來.
“您來得正好.我有好多事想问您呢.只是牧谣身子乏力.讲不了规矩了.”
顺天帝见她说话都有些气喘.皱眉道:“你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朕叫人來看看.”
牧谣赶紧摆摆手:“不.不用.我只是吃了药.逸王会告诉您的.您让我赶紧说.否则.再过一会儿我就要睡着了.”
顺天帝点点头:“好.你有什么就问吧.朕都告诉你.”
牧谣心中很是无奈.这皇上早不來晚不來.偏生自己服了药他就來了.她强打起精神问道:“皇上.牧谣很想知道当年我父亲他为何要选择自刎啊.”
“你真要知道吗.”顺天帝眉头紧锁.看着她那张似曾熟悉的小脸.心中无限感慨.
“唉.这事说來惭愧啊.你父亲他.本是天下最英勇无匹的大将军.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十六年前.有人揭发他通敌卖国.还拿出了他与西佑国主來往的信件.当时.朕因为深爱着你的母亲.对你父亲很是妒忌.便认为这一个除去他的好机会.”他轻轻摇了摇头.眸中充满了悔恨.“通敌叛国是重罪.不但会斩首还要诛连九族.朕竟未下令彻查就相信了那人的话.给你父亲定了罪.
为了得到你母亲.朕沒有将此事公诸于众.而是悄悄找來你父亲.把信件扔给他看.一开始他很吃惊.只承认信是自己写的.却不承认通敌卖国的罪名.朕哪里肯信他.认为他是在抵赖.然后.自觉很仁慈地逼他自尽.否则就将此事通报全国.奚家满门抄斩.
因为信是他写的.而他又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无奈之下你父亲便选择了自刎.只是为了保住奚家世代的名声.他向朕提了个要求.不要将此事传出去.他死后.朕很守信地保住了这个秘密.除了那个揭发他的人.沒有谁知道他自刎的原因.”
他见奚牧谣两眼喷火地看着自己.惭愧地躲开她的眼神:“朕知道你一定在心里骂朕是个昏君.当年你娘就是这样骂朕的.这些年静下心來.朕也想了很多.当年之事疑点甚多.朕若不是被情爱冲蒙蔽了心.又怎会那样轻易做下决定.可惜啊.人不能活第二次.很多事情做了就再也无法改变了.”
奚牧谣体内药力发作.本已浑身无力.可听了顺天帝的话.心中怒气难忍.竟又精神了几分.她咬牙问道:“那个揭发我父亲的人是不是奚伯昌.”
顺天帝闭眼点点头:“他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最初.朕以为他只是妒忌伯言的地位与功绩.想取他而代之.沒想到他的目标是整个昌黎甚至天下.”
他双目对视着牧谣的眼睛.用一种歉意的语气说道:“孩子.朕來这里.其实是有话对你说.虽然对于你的父母朕心感愧疚.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
你的眼光很好.郁儿是众皇子中最有担当最有才能的一个.从私人感情來说.当年朕深爱你的母亲而不得.非常希望你与郁儿能结相守白头.圆了朕年轻时未能圆的梦.但从家国大局出发.朕却又不得不阻止你们在一起.
昌黎如今内忧外患.唯有郁儿能撑起这座江山.可现在你的身份被揭穿.奚伯昌与萧后必定不会罢休.所以.朕只能牺牲你为郁儿开脱.并且.他们时时刻刻都想要拔去这颗眼中钉.郁儿他不能有软肋.否则.江山势必会落入他们手里.天下必将生灵涂炭.
不过.朕不会真正要了你的性命.只是.你出去后就不要再回昌黎.不要再出现在郁儿眼里.若是有缘.等到奸恶尽除.江山大定你们还会相聚.”
“皇上.在你眼里.牧谣就是个红颜祸水吗.你不杀我却要我离开司徒郁.那还不如杀了我呢.我不会答应你的.昌黎如今这样都拜你所赐.凭什么这担子要郁來挑.你不是还有个最心爱的儿子司徒桀吗.你不是忌惮司徒郁的才能.收了他的兵权吗.怎么.现在需要他了.就想起他的好了.怎知你不是打的利用司徒郁为司徒桀打江山的主意.”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若换作平日只怕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可现下她反正都是死.根本无所顾忌.而顺天帝竟也沒有发怒.他今夜就像一个谦和包容的老者.
“你说得对.朕不是一个好皇帝.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但趁还來得及.不过是想尽量弥补自己的过失.朕压制郁儿.不过是为了保护他.历练他.也是为了稳住那些心怀野心的人.桀儿虽是太子却受制于奚伯昌和萧后.江山到他手里就等于拱手让给了他们.最终昌黎的江山是要交到郁儿手里.朕才可以放心去的.”
奚牧谣心中冷笑.只怕他还不知道司徒桀根本就是奚伯昌的儿子吧.看他病容苍老.牧谣怕说出來会将他气得断了气.便很厚道地忍住了沒说.
“皇上.牧谣不过一介女子.对江山社稷不感兴趣.你爱给谁给谁.只是.不让我和司徒郁在一起.却不由你说了算.我与他早已情定终生.就算不要我.也要他亲口对我说.否则.恕难从命.”
牧谣虽然气乏.但语气相当坚决.
这时.牢房外另一个太监装扮的人开始催促顺天帝:“皇上.我们该回去了.晚了只怕要坏事.”
顺天帝回头冲他点点头.又看向牧谣那张清丽绝伦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起身说道:“朕的意思已经说明了.虽然你和你母亲一样倔强.但朕相信你的血液里还流淌着你父亲的大仁大爱.必不会让朕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