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第1/2页)第一皇后_薄慕颜
因为西陵玉摔断了腿,姜妺还没有圆房,不过已经挽了头,装束颇有几分新婚少妇的妩媚气息。只不过,脸上仍旧挂着一帘樱桃红面纱,挑金色丝线,明媚华贵尽在打扮装束之间,隐隐透着骄纵之气。
姜妺眉头挑起,凌厉道:“是你?”
慕君漪心中早有盘算,故意道:“正是妾身,不知王妃有何指教?”
“指教?”姜妺心头一阵说不出的火气。最近所有的祸事,都和这个贱婢脱不了干系,偏她仗着楚煌姬妾的身份,大摇大摆的,居然还敢再来西陵玉的王府?居然还敢出言不逊的挑衅?!
慕君漪微微含笑,看着她,一脸看似恭顺实则得意的表情。
姜妺瞧在眼里不由更加恼火,狠狠瞪了一眼,“你瞧着我在大婚礼上出丑,很乐呵是吧?看见我被皇上和皇后呵斥,很高兴是吧?以为有楚煌在你背后撑腰,我就不敢动你了是吧?!”
慕君漪表情迷惑,一双眼睛清澈如水写满无辜,“王妃,这些话是从何说起?妾身可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你没有?”姜妺气得暗暗咬碎银牙,掐得掌心生疼。
可是心下明白,此刻不是争一时意气的时候。昨天不仅扇了西陵玉一耳光,还间接害得他坠马,摔断了腿。纵使他暂时看在汐国的面子上,没有和自己计较,但也不会再去替自己收拾这个贱婢了。
但……,要是就这么放过这个贱婢,等她回了雍国,想要再找她的麻烦就难了。
姜妺心烦意乱,恨不得马上就把仇人给撕碎!偏生她才在青国惹了祸事,没有人给她撑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人在跟前,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妃,妾身先告辞了。”慕君漪再次欠身,然后跟着侍女,大摇大摆往花园方向而去,还一路上不时的说说笑笑。
笑声传来,惹得姜妺更是心浮气躁要炸毛。
“王妃。”一个王府侍女上前,小声道:“那个九皇子的姬妾太过嚣张猖狂,一点都不把王妃放在眼里,是在太可恶了。”上前凑近了些,声音更低,“奴婢有个办法,可以帮王妃解气。”
姜妺眼珠子一转,“快说。”
她这边和侍女细细商议完毕,安排妥当,方才提裙上了台阶。到门口,说是要看望西陵玉伤势的,结果侍女出来道:“三皇子在陪雍国九皇子说话,让王妃先回去。”
若在以前,姜妺必定要为此事大发雷霆,可眼下在青国情势不由人,实在是跋扈不起来,加上心中有事,因而只冷哼一声便走了。
而屋里,楚煌和西陵玉看似闲聊家常,实则机锋无限。
一直聊到日头高升时,宾主尽欢。
西陵玉笑道:“今日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和九皇子相谈甚欢,心中迷惑也都消解,想来往后再无烦忧了。”
楚煌依旧慢条斯理的,淡笑道:“往后有了三皇子相助,我也减了不少烦忧。眼下时辰不早,你又要养伤,今儿就先……”
他告辞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侍女急急过来,慌张道:“君……、君姑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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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国皇宫,气氛一片凝重无比。
楚煌一袭紫袍金边的雍国皇子装束,他原本身量高大,脸上又笼罩了一层寒霜,似被千年积雪笼罩的高山一般,令人望而生畏。此刻正在和青国皇帝说话,表情虽然还算客气,语气却不好,“原本小王赶来青国参加喜宴,是一片盛情,更是我父皇对青国的交好之意,万万不料,竟然事故频发不断!”
西陵玉脸色难堪,劝道:“九皇子息怒……”
“息怒?”楚煌目光一凌,“本王的爱妾在你府上逛个花园,才片刻功夫,居然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事何其荒谬?更不用说,之前在驿馆里的时候,还有人刺客行刺!一桩桩,一件件,这叫本王如何息怒!”
有隐隐肃杀之气,从他身上散开,叫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他冷声,“你们青国,未免太不把雍国看在眼里了!
青国皇帝心里打了一个哆嗦,真是……,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之前的刺客案子还没有解决,雍国九皇子的爱妾怎么又丢了?至于儿媳姜妺在大婚礼上,喝错了酒,儿子不慎坠马摔断了腿,眼下都顾不上了。
万一得罪雍国,可不是皇室内部争斗那么简单的,动则血流成河!
“查!”青国皇帝又气又怒又害怕,喝斥道:“赶紧彻查!全城大门封锁,就算把地底掀一遍,也要把雍国九皇子的姬妾给找出来!”
楚煌一脸阴沉沉的乌云,愤而离开皇宫。
然而皇帝虽然下了令,但是人海茫茫,大海捞针,去哪儿找一个大活人呢?一连十几天过去了,仍旧没有慕君漪的消息。不仅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也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走丢的,因为就连当日领路的王府侍女,也是下落不明。
仿佛凭空在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青国皇帝急得团团转,夜不能寐。
现在楚煌每天都要进宫一趟,每次得不到消息,脸色就难看一分,越来越黑,越来越沉,好似浓黑的淬毒墨汁!别说沾染上,就是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浑身从头顶凉到脊背,——他那狠戾的眼神,都透出一阵阵的凌厉杀气。
西陵玉也是脸色难堪,病急乱投医,把姜妺叫来问了几遍,“你真的没有对九皇子的姬妾做手脚?”又警告她,“别乱来,弄得楚煌恼了,挑唆雍国皇帝攻打青国和汐国都有可能,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姜妺对丈夫的怨气很大,成亲到现在,两人一直都没有圆房不说,他还不顾腿上有伤,让人每天抬着担架进进出出皇宫。不为别的,就为找到那个狐媚长相的贱婢,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呸……!又不是他的姬妾。
“问你呢?说话。”
“我哪儿知道她去哪儿了?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的,谁管得着啊?”姜妺心中愤愤不已,全然忘了当初扇过丈夫一耳光,以及在被公婆厌恶的处境,阴阳怪气道:“要我说啊,干脆劝九皇子别找了,那贱婢指不定跟人私奔了呢。”
西陵玉眉头一跳,扫过她,眼光好似锋利的尖刀子一般。
他没再跟姜妺继续拌嘴,而是去了书房,找了心腹下属过来交代,“王妃之前说什么狐狸精,后来又说什么私奔,只怕十有八.九,她和桃花山的事脱不了干系。在她陪嫁过来的汐国宫人里打探,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打听出有用的消息来!”
“是。”下属利落应了。
西陵玉静了静心神,然后穿戴妥当进了皇宫。
一进宫,正赶上楚煌在和青国皇帝争执,“起初本王是为给贵国道贺而来,即便遇到刺客之事,都还想着给你们青国顾忌面子,退让等你们查证。结果呢?不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还叫我的姬妾下落不明!”
西陵玉刚刚一脚跨进门槛,闻言不由面色尴尬。
“你来的正好。”楚煌身穿雍国皇子的紫色金边长袍,广袖博带,金冠束发,俊美的容颜掩映在半片阴影里,透出一抹阴郁冷寒气质,“西陵玉,你的王妃几次三番和我的姬妾过不去,对本王也是言语不敬,且本王的姬妾是在你的王府失踪,只怕和你的王妃也脱不了干系。”
他冷冷道:“我再给你们三日时间,再找不到,你们就得给本王一个说法!”
哪怕是在青国皇宫,他说这话,一样底气十足。
不仅西陵玉不敢随便吭声儿,就连青国皇帝都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皇帝固然比皇子身份高,可以讲究一国之君的威严。但是真讲了,闹翻了,面对的就是虎视眈眈的雍国,以及上百万的雍国精兵和战火纷飞的混乱!
青国皇帝只想做一个守成之君,更没胆量以卵击石,因而根本就挺不起腰子来,只能连皇帝的脸面都不顾了。
“是。”青国皇帝不但没有喝斥楚煌,反倒赔笑,“都是朕的儿子和儿媳荒唐,行为无状,若是三天之后找不到九皇子的姬妾,抓不到刺客的幕后主使,必定给九皇子一个满意的说法。”到底心中忐忑,委婉问道:“不知道……,九皇子要如何和解呢?”
楚煌的发色乌黑犹如墨染,而眸光更黑,好似暗夜里的一道闪电,浓黑中带出凌厉的光芒,“青国三王妃的宫人行刺本王,虽为成功,但罪名却是不容置疑,岂能再忝居王妃之位?本王的姬妾在三皇子的王府消失,一点线索都没留下,焉知不知三皇子派人所为?便不是,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他明明是仰视青国皇帝,反倒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霸主气息。
特别是他的手放在佩剑上的时候,那佩剑似杀人无数,静待主人脱剑鞘,就连空气里都散着淡淡的血腥气味,“青国三皇子西陵玉,不能约束王妃,还有阴谋刺杀本王的嫌疑,且弄丢了本王的姬妾。”一声冷笑,“试问青国国君,三皇子何德何能,还有脸面再做皇子为人表率?!”
青国皇帝脸色有点难看了。
若姜妺只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儿,这个王妃,废了就废了。可她不是啊,她还是汐国小公主,岂是能够轻易废除的?汐国虽然不如雍国强大,却是青国盟友,一旦利益关系断裂,做不成盟友就得做仇人了。
更不用说,楚煌还想让自己废除儿子的身份!
青国皇帝便是害怕打仗,也无法就这么答应了他的要求,一时脸色难看。
“告辞了。”楚煌神色寒凉,拂袖而去。
青国皇帝像是被人抽了筋,一下子,就软坐在龙椅里面。
“父皇。”西陵玉一直坐在旁边椅子上,低头不语,像是被楚煌的低气压逼得喘不过气,但眼下又不得不说,艰难开口道:“事情未必就到了那种地步,还有好几天时间,咱们再加快时间查便是了。”
青国皇帝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颓然道:“这下……,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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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三天时间,一眨眼就到了。
隔了三天,楚煌再次沉着脸进了皇宫,开口便是,“皇上,期限已到,还请给一个不伤和气的说法。”语气里,威胁之意实在太过明显。
青国皇帝对他的咄咄逼人着恼,可是人家遇刺是真,刺客用了五彩鱼纹也是真,以及姬妾走失亦是真,——怎么办?总不能叫楚煌自己咽了这口气吧?他要能咽下去,他就不是威名赫赫震天下的楚煌了。
左右为难,一阵眉目纠结不知如何言语。
“皇上心疼儿子和儿媳的心,在下看懂了。”楚煌故意拖长声调,“不过本王在雍国亦是皇子,亦有父皇心疼,想必不会让我白白忍受这么大的委屈。”他抱拳告辞,“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告辞回雍国去,哼,来日再会!”——
意思是,来日兵戎再会。
青国皇帝脸上的血色顿时全无,竟然不顾尊严,从龙椅上面追了下来,“九皇子先别急着走,有话好说,咱们再慢慢商量。”
楚煌拒绝,“不必了。”
“九皇子……”
“启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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