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1/2页)盲婚
期待了那么多年的三个字,忽然就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听到,晚好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几乎不能呼吸。她很久才动了动干涩的唇,结果唐启森再次打断了她。
他像是紧张,又像是害怕听到拒绝,急切地说:“别马上回答我,姜晚好,我们都不年轻了,哪怕你已经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爱我,也请给我一次机会。这次轮到我从头来爱你,像过去的你一样……”
见她依旧抿着唇不说话,他握了握拳头又补充道:“我们还有北北。”
这是她的软肋,晚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两人还没就北北的问题讨论过,但很显然地,孩子成了他们永远无法割舍的羁绊。
告白的事暂时被搁置一旁,晚好先陪着他去吃饭,大概是连着几天什么都没吃,唐启森每咽下一口菜都直皱眉头。
晚好看了会就起身去厨房了,唐启森听到里面传来清脆又利落的切菜声,接着过了一会,她端着一盘色泽诱-人的拍黄瓜放在他面前。
红红绿绿的色泽看起来很清爽,酸酸辣辣的味道更是引得人胃口大开,其实很普通的一道家常菜,可是唐启森就着它居然还添了第二碗饭。
他低头扒饭的时候,心里异常满足,原来人忙忙碌碌追逐半生,渴求的也不过是在寂寞和饥饿的时候有人陪,能有个人为你准备一道普普通通的菜,陪着你安心吃完。
这种平淡的幸福,他却在最唾手可得的时候错过了。
他吃饭的时候,姜晚好却一连接了好几通电话,要么是姜家小院打来的,要么就是周子尧,就连林祁也打了两通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以前两人没离婚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在家吃顿饭,结果两人也是基本说不上几句话的。不过那会儿忙碌的是他罢了……
唐启森心情很复杂,他微微抬眸看姜晚好,见她一直在应付那边的人,眼神几乎没落在他身上半分。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于是伸手就将她电话给接了过来,直接挂断了,“你身体也才刚刚好,连这种小事都要自己操心,还请那些人做什么。”
晚好直接翻起白眼狠狠瞪着他,“你以为我做的是和你一样的大生意?”
他也不反驳,继续低头吃饭,晚好敲了敲桌面凶巴巴地说:“手机还我。”
唐启森直言不讳地勒索道:“亲我一口,我就还你。”
晚好简直不敢相信这话出自唐启森之口,而且这人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将它说出来,大约是两人真的太久没这么不正经过,她忽然一下子觉得脸颊有些烧的厉害。
唐启森放下碗筷,用餐巾拭了拭唇角,一脸期待地望着她,连唇边的笑纹都很明显:“亲哪里我都不介意。”
还真是够不要脸的!晚好直接端起面前的水杯就走掉了,“你昨晚做梦还没醒吗?”
“……”
***
眼看着唐启森能吃下饭了,但是精神状态依旧没好多少,家庭医生过来替他做检查,结果说出的话把晚好吓了一大跳:“唐先生在发烧啊,烧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吗?”
晚好一下子愣住了,黄昏时两人在池子边上吹冷风,那会儿她也没察出什么异样了,这下想想真是自己疏忽了,当时他就一直在咳嗽来着。
医生将体温计举到她面前,有些责备地看了她一眼,“都快四十度了,幸好发现的及时。”
晚好百口莫辩,老老实实地帮着医生给他扎针头打吊瓶,反正她今天就是特意来看这人的,之前已经将北北都安置好了。
医生一离开,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晚好移开眼盯着墙壁上的那副山水画,其实这间房就是两人当初的卧室,现在看来,连摆设都没变过。
之前用的梳妆台也还在,她一度以为离婚后唐启森应该都将它们处理了才对……
“我是个很无趣的人,说起来惭愧,一个大男人却很怕改变。”唐启森忽然哑声开口,眼神一直胶着在她身上,那样的目光仿佛无法望到底一样。
他吁了口气接着说:“我记得我爸走那天,就站在院子里目送我去学校,他甚至还笑着和我说‘再见’,那样平常的一个早上,和每天都没有任何分别。可等我回家,他就真的没了,躺在那里怎么叫也叫不醒,说了‘再见’,可是却根本不等我,连句话也没留给我。”
“奶奶也是那样,我之前还去看过她,她还取笑我动作太慢追不回你,还说想吃城南那家的芙蓉糕……我走的时候,回头看到她一直坐病床上看电视,就好像之前的每一天。”
“所以我很怕身边的人和事忽然改变,不管是多一个或者少一个,都非常抗拒这种变化。”
晚好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这么缺乏安全感。”
唐启森垂眸笑了下,“以前觉得丢脸,谁也不想说。”
“所以那时候和我结婚,总是不敢待在家里?”她还以为唐启森是真的讨厌她到了极点,这才总是找各种理由外出。
唐启森点了点头,他沉默片刻,再看她时语气越加低沉,“其实你从家里搬回学校之后,我去看过你一次。”
晚好想了下才明白他指的是那时候她从医院离开,“流产”之后的事。她微微震惊地瞠大眼,“你去找过我?”
可她为什么一点也不知情。
唐启森有些尴尬的样子,又或许觉得很没面子,微微侧过头说:“我一直想,你离不开我,早晚都会回来找我。但是我等了一天又一天,结果你始终不回来。”
房间里太安静了,只有他低低哑哑的声音勾勒着那副画卷,晚好失神地看着地板上的影像,一字一句地听他说着。
“我并不清楚自己当时的感觉,我只知道,你不在之后,我觉得哪里都不对,我只想把你找回来,然后好好谈一谈……”
晚好见他忽然皱着眉头停下来,觉得接下来的话很关键,或者正是他们最后走到离婚那一步的原因。
唐启森欲言又止,艰难地握住拳头,“然后我看到你和同学在欢庆圣诞,整个过程中,你都和一个男生很亲密的样子,最后他还送你回宿舍,甚至在楼下亲-吻你。”
***
晚好怔在原地简直如遭雷击,她当然记得那次的圣诞晚会,因为班长要求大家都要参加。至于那个男生她也记得,就是班长本人。
之前一直奇怪为什么她那么无足轻重的人会被要求一定要参加,直到班长整个晚会过程都对她照顾有加,后来送她到宿舍楼下……如果这样她还不清楚对方的意思就实在太傻了。
但是亲-吻什么怎么回事?她根本就不记得,对方只是告白不成之后,遗憾地给了她一个拥抱而已,或许是角度问题?
她有些难以相信自己想到的,就因为这些,他们又错过了一次彼此澄清解释的机会?说到底情深缘浅,爱情这件事,天时地利人和,原来当真缺一不可。
他们之间总是晚一步,错一步,结果变成了现在这样,晚好真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了。
唐启森见她一直走神,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指腹揉-捏着她莹白的指尖,说:“从前是我太自负,甚至没认真了解过你,但我现在知道,那样的事你一定不会做。你对我的‘出轨’这么介意,自己怎么可能去做那样的事。是我太迟钝,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光。”
夜里晚好一直没睡,她闭上眼却又惊醒了很多次,梦魇缠身,一会从前,一会未来,全都关于唐启森和北北,搅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看着这个男人沉睡的模样,晚好心里微微有些感叹,他不再年轻了,也少了从前的锐利锋芒,如今他和所有历经岁月洗礼的成熟男人一样,懂的张弛有度,懂的包容和进退,她能信他吗?
但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段感情耗尽了她太多心血,仿佛进一步都变成了异常艰难的事。
***
等再次醒来,忽然就躺在他怀里,晚好张开眼就见那双熠黑深沉的眸子始终盯着自己看,早晨的窗外有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进来照射在被子上,暖洋洋地。
“早。”
“……早。”
晚好想偷偷溜走,反而被他拥得越发紧,她只好僵硬地挣了挣胳膊,说:“我看看你退烧了没?”
“不用那么麻烦。”唐启森说着,含笑将额头贴上她的,他高挺的鼻梁还若有似无地刮擦着她,早晨的温柔缱绻,实在太过蛊惑人心。
“好像退了——”
“唔。”他应着,却越发将她抱得严丝合缝,晚好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早晨的男人最可怕,晚好一下子就感觉到他狰狞的某处蓄势待发地抵着自己,那硬度和形状让她心脏跳得愈发厉害,只能瞪着眼看他,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唐启森?”
“嗯?”他的唇落在她眉宇间,忽然一路轻柔地吮下来,接着是低沉微哑的男音,带着早晨特有的质感,他轻呢道,“姜晚好,我爱你。”
晚好怔了一怔,唐启森修长的手指顺着她一头长发,眼神专注极了,“错过了这么多年,我要每天对你说一遍,将从前丢失的时光全都补回来。”
谁说这人不会说情话,说起来简直比电影里还要动听,晚好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似的,她几乎不敢和他对视,生怕泄露了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或许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照顾我,但不要紧,我有信心让你重新爱上我。”他忽然翻身拢住她,将她完完全全地压在身-下。
晚好下意识就伸手抵住他胸膛,*地肌肉,铬得她生疼,“你、你干嘛?”
她脸颊红透的模样煞是可爱,唐启森笑着在她耳边调笑道:“虽然很想干……你,但是现在体力跟不上,我怕会让你失望。”
晚好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抓起他的枕头就往他脸上砸,怒气冲冲地骂:“谁失望了!”
唐启森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手在她腰腹间轻轻摩挲着说:“言下之意,就是以这样的体力,你也很期待?那我就勉为其难做一次好了——”
他剩下的话就被晚好再次砸过来的枕头给打断了,晚好翻身压住他,用力捂住他嘴巴,“不许说,臭不要脸!”
“这就不要脸了,我还有更不要脸了。”
“啊!”
窗外院子里打扫的下人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全都先照不宣的退了出去。
***
因为被唐启森拉着在床上腻歪了好一阵,晚好起床时已经很晚了,她又羞又怒地洗漱完毕就要走,刚出了院子忽然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跑进来。
北北穿着蓝色的羽绒服,一张小脸显得格外白净,他一声声脆生生地叫她:“好阿姨——”
晚好站在门槛前的台阶上,阳光实在太烈了,刺得她眼晕,但那暖融融的温度照的她心里一阵安宁。
北北一步步蹦上来,抱着她的腰,一双眼眯得弯弯地,“你只顾着和叔叔谈恋爱,都不管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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