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一百六十六章流言止于“呵呵”(第1/1页)宫廷计:军火狂妃
第166节 第一百六十六章流言止于“呵呵”
见夜逍遥屏退了左右的宫人之后,童花夭方才从朱红色的窗格上收回目光。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已经来到他面前的夜逍遥,缓缓的掀起了唇锋:“你一早就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
闻声,夜逍遥身上的动作不着痕迹的停顿了一下,随即很快便转换成了脸上的笑意。
“呵,童兄,大白天的,怎么说起梦话来了!”
目光仍旧停留在夜逍遥身上,童花夭看着他那双黑眸,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索性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开个玩笑而已,谁叫你毁了我这蜀国天蚕丝的衣裳!”很快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衣袍上,童花夭放弃了去求证的想法。
“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好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在,这万一给有心人听了去,还不是要坏我皇室风气么。”说着,夜逍遥转身朝龙椅走去,状似漫不经心般的挑动起了桌案上的奏折。
“先不提这个,我叫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听到夜逍遥低沉的声音,童花夭脸上那抹阴柔的气质陡然暗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和谨慎并存的姿态。但他并没有应声开口,而是在夜逍遥面前丢了一份药方。
“三年前的知情人不是已经年满归乡,就是生了急病暴毙而亡。归乡的,我已经吩咐手下去找人了。那些尸骨我亲自一一检查过,本想调查下他们是否当真是因为急病而死,可没想到,被我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
“你的意思,这些得了急病暴毙的人,是被这方子上的药害死的?”
接过童花夭的话茬,夜逍遥微微蹙起了两道剑眉,他的目光没有指向面前的童花夭,而是落在了手中的药方上。
单看每一味药似乎并没有任何问题,即便是将这几味药混合在一起也不足以致命,如此……思及此,夜逍遥的双目陡然瞪大,他猛的抬起视线看向童花夭,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开口道:“你的意思是……”
“不错,那些暴毙而亡的人,只是因为每个药方中多出了这上面的一味药,才命绝当场。”
“这些人定是知道了什么,如此才会招来杀身之祸。”盯着手中的药方,夜逍遥沉吟了一句。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后,他继续问道:“可有找到当年那些年满归乡的人?”
“当年年满归乡的人一共有三人,可他们全都因为年事过高而驾鹤西去了……”言及此,童花夭注意到夜逍遥的目光陡然暗下了一分,他缓缓的抿了抿妖艳的唇锋,继续说了下去:“我命人挖掘过那三人的墓地,只有一人,他的尸骨与我的调查结果有出入……”
“你怀疑,知道弦月公子秘密的八人当中有一人还活着?”替童花夭把话说完,夜逍遥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目光忽的明亮了起来,就连他脸上的神态也显示出一丝激动之色。
“不错,此人很聪明却也很狡猾,如今,想要知道先帝陛下为何不直接杀人剥皮的原因,恐怕也只有找到此人后,才能知道真相。”
听罢,夜逍遥的脸色再度暗淡了下去。
既然那个人能够以假死的方法逃脱前任皇帝的追杀,那便意味着,时隔三年后的今日,想要重新找到他,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袖中抽出一支火折子,掰成两截,只消一瞬,夜逍遥便将方才童花夭递上来的药方烧成了黑色的灰烬。
“务必找到此人,记住,要留活口。”每吐出一个字,夜逍遥的语调都变得无比冰冷,简直与以往的他判若两人般,此时此刻,尽管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溢满了暖融融的淡金色阳光,却令站在他对面的童花夭感到前所未有的阴寒。
斩钉截铁的应声,童花夭第一时间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在跨过朱红色镶金的门槛时,他那穿着黑色绸靴的双脚下意识的顿了顿,却并没有停下。
迎着御书房外的阳光走去,一直走出了宣武门,他才蓦然惊觉,原来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浸湿,尽数粘在了皮肤上。
稍稍转身回望了一眼远处重叠起伏的黄色琉璃瓦,童花夭的心底暗暗生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思虑。回想起方才夜逍遥冷厉如鹰隼般尖锐的目光,他就顿感冷汗横流。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可却叫他无法平静。
收回目光继续向前,直到脱离了宣武门守门士兵的视线,他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果然会将任何人脱胎换骨,不管那个人曾经怎样,一旦将来的某一天他爬上了权利的巅峰,那么他眼中的任何事都会发生根本性质上的转变。
夜逍遥,正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在得知弦月公子的存在之前,他的身体里或许还会残留一点那个秃鹰大盗的影子,只是现在,利益摆在眼前,夜逍遥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夜逍遥。他已经完全成长为了黎国的新君,一个能够为皇室利益而不择手段的皇帝。
现在的夜逍遥,才是真正的皇帝。
脑中掠过“皇帝”二字时,童花夭猛然感到浑身一凛。仅仅是无比简单的两个字便足以在他与夜逍遥之间划下一个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这不是感情上的差距,而是地位上的差距。只要夜逍遥还有一日在位,那么他们之间就永远都只可能存在一种所谓的君臣关系,这是不容置疑的。
思及此,童花夭鲜有的蹙起了他那两道比女子还要更加柔美纤细的柳眉,脑中浮现出了一年前多隆王国新任国王巴图察罕三室乌尔·巴图察罕在夜逍遥大婚之日前送来的礼帖。
仔细的回忆起这一年来夜逍遥吩咐他调查的事,他不由得暗自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尽管他与巴图察罕三世接触的次数并不多,可单从他夺取国王之位的手段来看,此人绝非善类。而夜逍遥并不是个傻子,绝不会任人摆布,除非……
一种连童花夭自己都觉得震惊不已的想法油然而生,却又立刻被他狠狠的甩出了脑中,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
曾经他确实可以与夜逍遥同生死共患难,可现在,或许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做到,但却不能保证夜逍遥是否也会与他的想法一样。
思所及,鼻尖处赫然萦绕起一股子令他眉峰大皱的味道。嗅着那股酸酸的味道,他赫然想起,他那蜀国天蚕丝织就的衣袍上沾着某个小娃珍贵无比的童子尿!
气的直跳脚可又无处释放,童花夭只得咬咬牙忍气吞声的为自己这件价值不菲的衣袍默默哀悼了。
鸾凤宫内殿的寝阁中,沈琅歌从锦绣手中抱过小皇子,将其放入了铺着明黄色小褥子的摇篮中。
轻描淡写的将摇篮上挂着的鹅黄色纱幔放下,沈琅歌一边缓缓的摇动着滕蔓编织的摇篮,一边轻轻的哼着一个锦绣从未听到过的曲子。
直到小婴儿睡去,她才步出了寝阁的房间来到了外殿的正厅中。
蓦地,她突然止住脚步,状似自言自语的动了动嘴唇:“听说御花园里的牡丹开的正艳,你陪本宫去园子里散散心,这里有良辰和美景守着便好。”
话音刚落,屋子内立即响起了两个宫女清脆的声音。
闻言,锦绣只是稍稍一怔,却很快便将心底的那股困惑劲儿给收了起来。
她在宫中三年已久,即便只是在宿膳房中帮忙打杂,却并非不知道这宫中女子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
倘若现在的夜帝后宫内不是仅有懿皇妃一人,这后宫之争怕是比先帝在位时更要激烈的多!
原因自然只有一个,那便是,现在的夜帝陛下,不可不谓是年轻有为星眉剑目。无论是地位教养还是才智样貌,都足以令后宫之中的所有女子为之倾倒。
也正是因此,身为懿皇妃的沈琅歌也就成为了宫中所有年轻女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们想不通,为何她这样一个既无规矩又无相貌的女子会得到皇帝陛下独一无二的宠爱。
同样,她们也感到不甘心。
曾经,锦绣身为众多宫女中的一员也曾有过如此的困惑,可如今,她已经成为了皇贵妃唯一的贴身宫女,足足跟在沈琅歌身边一年有余,长时间的相处让她看透了一个事实,那便是:皇妃娘娘绝非一个陋颜又无才的女子。相反,这个皇妃有时简直令人心胆巨寒!
就好像现在,沈琅歌给她的感觉一样。
御花园距离鸾凤宫并不远,也就是半刻钟的路程。可这一路,却令锦绣觉得格外漫长,仿佛需要走上许久才能到达目的地。
一路跟在沈琅歌身后,锦绣并没有说话,她在思忖着沈琅歌放着小皇子不管要她跟来此处的用意。
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件件在心底细细数过,她并没有找到什么可以让这个皇妃主子如此在意的事。
就在她仍旧沉浸在困惑和紧张并存的情绪中时,沈琅歌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花确实开的不错……”
“娘娘,奴婢听闻这牡丹花种乃是前些日子昭阳府进贡的名贵品种,花朵大,花枝壮,艳而不俗,香而不腻,有花中皇后的美誉。”锦绣一边应着沈琅歌的话,一边却在心底暗暗揣摩她的心思。
不得不说,这皇妃娘娘的心思就好似一汪清水,任谁都能轻易看透,可越是看的清澈,就越是令人困惑不解,越是令人容易胡思乱想。
倘若皇帝陛下的心思是海洋,那么皇妃娘娘的心思便是深潭。
“呵呵,花中皇后,既是皇后,又怎会这般轻易的弯腰低头呢……锦绣,本宫有些累了,扶我回宫。”只轻描淡写的浅笑一声,沈琅歌的目光没有继续流连在满园怒放的牡丹上,而是转了个弯,回到了锦绣身上。
没有任何迟疑的上前扶住了沈琅歌,方才还陷入沉思中的锦绣略微感到些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