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粥（3）(第1/1页)重生之旺妇
灶台上小锅已经盛好米。素芬和吴妈妈都背对着灶台，各自做着事。
“给祖父熬粥，得亲力亲为才是真孝心。”寻香边说边将壶里水倒进锅里，又把水参子丢了进去，然后端着锅，候着吴妈妈放配料。
素芬不经意地回了下头，眼角看到寻香扔了个东西进锅里。心中一惊，以为看错了，一直拿眼角瞟着她。
只见寻香一直抱着那锅，从加水加料，到放到灶上，都不再过吴妈手，放小灶上后，又死死把着勺，亲自守着。
“六少奶奶，吴妈妈，我昨天过来时，有东西挪东院了，现碗洗好了，我可以先过去拿吗？我跑步过去，只要半刻钟就回来了。”素芬飞摞好盆里碗，抱到案桌上，边麻利擦干放进碗柜里，边说道。
“去吧。让素芳记得把净房收拾一下。”吴妈妈向她挥挥手，一边往小灶里加了些柴。
素芬把碗装进碗柜里，低着头，小步走，出了厨房，却是飞奔。
半个时辰后，粥熬好了，外面天色大明，微风吹着松树轻轻摇曵。
吴妈妈用两方布包着锅耳，端起小锅，陪着寻香云北院请安。
刚出门，便遇到范氏和柳氏来叫寻香。本来早上去给祖母请安，范氏应该带着寻香一道，可是前世，她极少叫着寻香同路。
“香，早上我和沛林他爹没来送他，想着你们婚夫妻，一定有离别话说不完，所以就不来搅扰你们了。”
范氏今天穿一身杏黄铜钱纹锦绣衣，看着有些不合气质地显年轻。一来，她就没忘记先解释早上没来送沛林事。
其实沛林书院读书，每个月都会回来一次，大家早习惯了不送他，由他自己出门。谷庭仪信奉严父出强子，谷园子孙都不往娇溺上带。
寻香福下身子，笑道，“有浴树和浴为兄弟俩陪着，不必送。”
柳氏穿了身湖色衣衫，显得比范氏要稳沉。看到吴妈妈端着个沉沉陶锅，惊诧道：“你们这是要给祖父端粥去？”
寻香点点头。
吴妈妈怕范氏为阻止，道，“六少奶奶说她刚过门没几天，祖父病了，她又是孙辈，当得为祖父做什么。早上六少爷吃过六少奶奶熬粥，说好吃得很。”
范氏看了寻香几眼，心想还真是个贤慧媳妇，笑着挥挥手，“走吧。别错过了请安时辰。”
柳氏边走边怀疑地道，“弟妹，只怕这寻常早粥，不讨人喜爱吧。”
范氏盯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言，出了自家院子，外面随时会遇到人，让人听到这话，便不好了。
柳氏连忙闭上嘴，不出声，挽着寻香，边走边摆弄着她手上大戒指。
……
北院。
所有儿孙媳妇都低着头，站祖房和祖母屋子外面。因为祖父病了，一直未好，所以大家便屋外请安。
文氏和汪氏站门口两边。看样子大家请安请过了。
“大嫂。”范氏向文氏点点头，带着寻香和吴妈进了外间。文氏和汪氏跟着跨进门槛。
行罢礼，吴妈妈把粥放到桌上，范氏笑道，“母亲。这是寻香一点心意，说祖父欠安，亲自为他熬了点粥。”
祖母坐外厅上方椅子上，瞟一眼进里屋门口，水珠晶帘高卷，月鹃从里面端着碗粥出来，摇头道，“老太爷确没什么味口。”
从天亮时起，已经换了三种粥了，可是老太爷只尝一下就直摆头。
“寻香熬什么粥？”祖母眉头深皱，若是老太爷再这样下去，恐怕命数不长。
吴妈妈慢慢报了出来，却是寻常枣粥。
月鹃放下碗，愣愣地道，“老太爷不吃这粥有好些年了。”
寻香脸上微红，吴妈妈连忙道，“老太太，早上沛林出门前，吃寻香熬枣粥，说好吃得很呢。”
祖母沉吟一会，轻声道，“月鹃，试一试吧。好歹这是寻香心意，若老太爷实吃不下，不勉强。”
月鹃到门外安排两个丫环去厨房取两付干净碗和勺来。
“寻香孝心令人感动。我来为父亲添粥吧。”文氏感动不已，不待月鹃动手，一把抢过碗和勺，添好一碗粥，又亲自端进去，跪床前柔声劝道，“父亲，你就尝一尝寻香熬粥，沛林出门前吃过这粥，说是好吃得很。”
老太爷理智半昏，只听清“沛林吃过”这几字，颤抖着张开嘴，一勺粥下去，竟然笑了起来，“果然好吃。”
祖母站一边，眼中一湿，老太爷真是太爱林儿了，连松香院煮枣粥都觉得好吃，先前那些富贵粥竟不如他爱孙屋里寻常东西。也好，只要他吃得下去，寻常就是好东西。
连忙道：“如果好吃，就再吃几口吧，别辜负了寻香心意。”
老太爷笑着，又吃了几口，越吃心里越舒服，不似之前心里迷迷蒙蒙，郁结不开，愁烦不，吃了半碗粥坐起来，说话声音也变得有力了，“真很好吃。”
“谢天谢地，感谢菩萨保佑，父亲好象好起来了。外面还有粥呢。”文氏满脸笑容，似贤孝得很。
祖母怕祖父吃太多，反而不好，阻止道，“吃一碗就好。”
不料，祖父笑道，“不信，你尝一碗。”
汪氏守卧室门边，连忙跑到外间盛了一碗，送到祖母手上。莫氏笑道，“我吃过早餐，就陪你吃一回林儿媳妇煮粥吧。看看有多好吃。”
一勺粥才进口里，舌头间便有津甜渗入喉间，一口吞下去，不只回甘不，还有一股温爽徘徊。失声赞扬，“香儿熬粥，果然不同。”
“外面锅里还有一此地，祖父还要吃点吗？”汪氏笑嘻嘻地问。
“要。”祖父象孩子一样，笑着直叫。
文氏到外间把余下粥倒进碗里，进来后，祖父自己拿过碗，动作利落地，几口吃了下去。把碗交给文氏，道，“这粥好吃，明晨我还要吃。”
祖父从床上下来，周妈妈连忙搀着他，“老太爷小心。”
祖你推开他，笑道，“哪里我就这么老了？不过六十余岁，还没满八十九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