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原来如此(加更)(第1/1页)重生之旺妇
寻香摇头咂舌,“连佛都被你吃透了。”
仓夫人摇摇头,笑着拿起符水,倒了一丁点一个玉器里,“我乃一大俗妇,并未得半个佛字。倒是你很有佛性。天底下真正智慧者乃佛也。我不过是——”
寻香认真地看着她,她挑挑眉,用一双玉簪挟起撒过符水波斯麦竹叶,轻轻放进玉盅里,道:“我不过是借花献佛,见得多,懂得借种栽花,然后献给佛而已。”
“可惜姐姐要搬走了,否则我便多个先生。”寻香惋惜不已。
仓夫人又道,“世间真师何?”指指心口,“佛说心。你若处处有心,处处有学问,处处皆明师。关键于你心——明不明了。”
“我这心怕是一时难以明了了。”寻香直摇头,人与人真是不能比。她越来越想做象仓夫人这样明了人。
“我不说了,再说你头昏。你只记住,处处有心,处处有真经。没事时,多去城里逛,多听多想,慢慢就悟了。”
“寻香今日真是受益不少。”她从未听人和她说过这些,小时受极正规严谨教育,哪里听闻过这些开明道理,就是她祖父世,听闻仓夫人这番见解后,也会竖拇指赞扬。
“我这有一卷手抄《木华经》,里面有不少是西洋人种植心得,实质跟我们中土植物学差不多,只是多些鲜玩意,你以后买了我家地,好好研究一下,我那花圃和茶林可是宝。就看你用不用得好了。”仓夫人进屋拿出一本册子,递给寻香。
寻香捧着古旧册子。感激得哭起来,“姐姐怎么待我这么好?”
“你可知我这只金大王价值多少?”仓夫人半笑着问她。
“听说前年秋季夺冠卖上了十万。你这个也十万多吧?”寻香只能这么推测。
“你知道只是巡城虫赛,秋季我会回巡城参加虫赛,不为钱,只为扬个名,然后我会带它去西洋斗虫,打败波斯国黑蟀王,它至少价值五十万两,实际上说它值一百万都不过份。”仓夫人淡淡说,淡淡笑。其实还是有点用意。她想看看寻香表情和反应。
果然,寻香给惊呆了,一只蟋蟀呀,竟然上百万两,天!小嘴张得圆圆合不拢了。此时。寻香才明白了,何以仓夫人待她不薄,实乃这虫价值昂贵。
仓夫人拿着片竹叶她眼前晃一晃,笑道,“吓住了?这么点银子就吓着你,倘若你手上过千万两时,你不是只会盯着银子发呆了?”
寻香被她刺激了,不是后悔还了虫子,而这虫忒值钱了点。
“你是不是认为一只虫子。凭什么这样值钱?”仓夫人笑着又问。
寻香点点头。
“你若想不通这个问题,那钱便是与你无缘。而且我还有一句话送给你,会赚钱是本事,但赚钱也是做人,不能赚光钱了,丢了人。其实商字很简单。商就是人,人就是商,所以才有商人之说。家神造商字,你仔细看它象不象城廓?上面有一城楼层,下面城墙上开了一个口,这就说明‘商’既要有眼光,能站得高看得远,还要擅于把住这道门口,若银子是进出城门人,进与出都不能出错误,还要能进能出,不能只进不出,或是只出不进。”
“唉,不是有夫子说这商字是个头戴帽子奸人,称商为奸商吗?”寻香也打趣起来,“你看那八字胡,看着就奸得狠。”
“那是人们仇富心理,你若仇富,就永远不会富有。钱是个好东西,让钱变坏一是人,不是钱。你用好了钱,它便是神灵,能支配鬼,你不通钱性,便是钱敌人,人不喜欢你,鬼都不喜欢你。但是人有了钱,却易迷失本心。很多人,越有钱,性子越悭吝,那样一辈子也是没有意思。”
“这个道理我懂,要会赚钱,也要会用钱,才能让钱活起来。”
仓夫人眼睛一亮,“你懂这道理,那你就容易开悟。你好好捉摸捉摸吧,希望半年后,我能顺利地收到你欠帐。”
寻香脸儿红彤得象苹果一样,咬着嘴唇,以祟敬目光看着仓夫人,原来她曾嫌仓夫人嘴太能讲,以为她只是见识多,能侃,现才深深体会到,人家是有“真经”‘高人’。
因为仓家两个公子一直缠着沛林,讨教如何巧妙地解墨义,所以仓家又留了寻香夫妇和老王吃晚饭。
回到寻家,寻香还沉浸白日仓夫所说话里,看着烛火呆呆地,愣愣地,想着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仓夫说那种能赚钱人。靠田地里慢慢长出来东西,再零零碎碎积攒银子,确太慢,而沛林病不等时间,还有现欠了仓夫人八千两银子,这么大笔债总是要想法还清。
“香儿,想什么呢?”
沛林今天很高兴,很兴奋,也很紧张,家里添地了,可是却欠了仓夫人一笔银子,离开谷家后,虽然他现成了废物,来到巡城后,心中已不再愿意将来从祖父手上拿钱。
人是有骨气,谷家已经养了他十五年,他不是谷家人,出来了,就不能再用谷家钱了。
“我想仓夫人和我说话,沛林,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奇异女子?”寻香觉得不可思议,她受教导里,大户人家女子,都是足不出户,无才为德,而仓夫人竟然从小就满世界跑,还有这么一身本事。她对女子那种生来只能老实地关院子里,学女红学德,将来嫁人,生儿育女,产生了莫大怀疑。
如果那样,象她这种经历,男人倒下了,这个家不是就完了?如果换作仓夫人,即使男人倒下了,她家里依然会过得兴旺。
“我常常想,其实这世间对女子不公,就象我这样了,女子只懂内院之事,不通外务,那这个家便没法好好过日子了。好我香儿很勇敢,不然,我心里都受不住了。只是我们现欠了这么多钱,半年内要筹齐,又没亲朋好友,又再不能要祖父钱,这事着实有些困难。”
沛林眉头深皱,眼神深沉,他原本只管读书,从未考虑过钱事情,此时深深地感受到钱压力。
“本来我想卖掉一个金钵钵,等以后有钱了,再照着样子打一个。可是听了仓夫人高论,觉得,卖东西不是办法,须得有一条宽阔路子才是根本。仓夫人极好,又赠我《木华经》,我真得好好进城四处看看,人家是怎么经商赚钱。”
“她都和你说些什么?”
寻香把仓夫人说,和沛林细细说了,沛林沉吟许久,解开眉头,笑道,“亏她想得出来,居然把经商跟考状元联想到一起。不过,道理确是相通。真是奇人奇思。”
说到此处,小两口对视一眼,寻香目放精光,灵光闪现,“奇人奇思?仓夫人可谓奇人。奇人奇货?奇货必贵,只要找到稀奇思路……”
沛林笑了,“香儿好聪明。可惜我现不能行动,不然与你一起去城里到处看看,一起走过这关就好了。”
寻香握着沛林手,精神倍振,“我没有仓夫人见多识广,脑子也简单许多。明天我出去看看再说。”
“辛苦你了,香儿。”沛林满眼柔情看着小小寻香,真想把她搂怀里疼一疼,可是自己这个样子,呵呵。
“睡觉吧,沛林。”寻香看时候不早,为他掖掖被子,沛林眼神勾着她,满是期待。寻香脸一红,抚摸一下他脸,“乖乖睡觉。努力好起来。”
“嗯。你也好好睡觉。”
一点东西不卖是不可能,家里只有二百两银子了,跟着要添人手,沛林要吃药,二百两周转只怕用不了多久。寻香进碧宵境又种了十窝水参子,将那包珠子取了一半出来,用布包好,明日好带出去看看行情。
巡城有典当行,可是典当行价很不华算,若是将来不赎回话,吃亏。南城东街临内河有一条古玩街,风伯说那里藏龙卧虎,不少人那发财,也不少人那倾家荡产,可谓龙潭虎穴。
寻香不指望手上珠子能卖足价,但也不想卖得太亏,能先卖得过七八百两,家里用度和周转先从容起来,才能好地设法还仓夫人钱。
白天仓夫人提醒几个问题,都提得及好,次日寻香一起来,便找了一身沛林穿过衣服,虽然大了许多,却掩住了姑娘模样,象个清俊少年,俊伶伶地出现沛林和吴妈妈眼前时,把他们吓了一跳,以为家里来了外人,待看清是寻香时,都笑起来,夸她想得周到。
晨光清朗,风伯和老王一起陪着寻香进城逛古玩街。才辰时中,街上已经人潮如织,叫卖,逛街,闹嚷一片。
古玩街对岸是红罗街,对岸娼姐早早地就打开了门,或屋前,或岸边树下,骚首弄姿地摇着扇,或甩着手帕,至于大门娼楼前是门庭若是,有善营者,包了河边船,河上让姑娘们弹曲弄舞,为内河添上不少独特姿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