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无法无天(第1/1页)重生之旺妇
汪三巡城盘旋了十余日,仍未寻得一处合适地,有几处卖地,都零零散散极不中意,一时间巡城耽搁下来。
浑水县谷家,文氏已经收到汪三送回去信,说寻香巡城花了三万两置办田地,以及寻香古玩街卖东西事。
盛夏酷热,文氏又烦又气,穿身白色绸衣,坐屋里生了几天气,“老东西和小东西是怎么转移那么多钱呢?就是小东西拿银票出去,三万两呀,可百厚厚几沓。”
秦妈妈穿身黑色旧绸衣,拿着扇子不断地给她打扇,“依奴婢看,那日寻香他们出谷园时,没有搜到别东西,老太爷一直护着沛林,恐怕是早就给沛林作了准备,巡城藏了房产和钱财。不然怎么可能寻香突然拿得出三万两来置办产业?幸好太太英明,早分了家,不然等老太爷暗地里把家财都转移出去,全给了那野种,才是大麻烦。”
“可是我家老爷哪知道我这番用心?”
文氏心疼得直揉胸口,冬瓜脸上愁眉不展。谷柏华官场上要脸面,得知家中分家事,很生气,说他爹谷庭仪曾是五品官仕,儿子们心中是有份量,若是传开来,对他必有不好影响。送了信回来,问起家中分家事,到底为何,不明白文氏怎么会犯这样糊涂闹分家。
另一方面,女儿华姿威远侯府似乎极不顺,不然怎么会突然想外面置办私房?
而谷庭仪将手上一半财产又分给了偏房两个儿子,她跟两个老东西客气了半个月。天天去请安,两个老西然不给她面子,回回给她冷脸。
雪梅端着冰镇西瓜进来,文氏吃了两口。便扔回瓦盆里,实没有味口。
二媳妇安氏穿着身浅绿圆领绸衣匆匆跑进来,手上扇子着急地直点。“母亲。我刚带着宝凤要去西面花园里秋千处乘凉,却听到周妈妈和月鹃小厨房里说好象祖父要准备出趟门。”
秦妈妈脸上闪过惊乱,“不好,老太爷怕是要去巡城。”
文氏脸上横肉扯了几下,“大热天,老太爷和老太婆年纪这么大了,出去有个什么事怎么办?让人好好看着他们。不许走出北院。”
安氏担忧道。“若是父亲知道,会不会生气?”
“老爷那不许透信!回信事,等我再想想,再让老二动笔。”文氏被汪三送回来信已经气了个半死,此时哪管外老爷?那可是白花花银两。一万一万,天!她按按心口,真是受不了。
秦妈妈皱着眉道,“汪三那边帮买地事,一直落实不好,会不会坏了大小姐事?”
“若不是老东西想往外跑,我真想亲自上巡城一趟。那汪三也是,拿钱买地买房,价钱高好几千两。都办不好。也不知仓家中了寻香邪。”文氏说着就冒火,“等大媳妇回来,得让她好好教训一下汪三,都二十岁男人了,高价买地都办不成。”
安氏头上金灿珠钗直摇晃,走到文氏身边。小声道:“会不会祖父巡城朋友给寻香铺了路,人家碍于祖父面子,所以……”
雪梅又端了冰镇红豆茶进来。文氏接过茶,喝两口,仍然盖不住心中火气, 声音冲冲带着火气很重沙哑,“我们出价比寻香整整多五千两,三万两买仓家那点地和房子,本来就是天价了。我们还多出五千两银子价啊!五千两都可以再买幢好宅子了。若不是现巡城成片好地没人肯卖,所以才这么俏。换成浑水县,谁给我三万两,我卖他三百亩。”
“寻香真是邪门。”安氏见母亲又热又烦,连忙拿自己小绢扇,帮她扇凉。
文氏夺过她扇子,自己呼啦呼啦地直摇,“秦妈妈,去给张妈妈说,好好生派人把两个老东西看管起来,不许出北院半步。若是他们老实点,我还让他们谷园里活动,既然他们一心要胳膊往外拐,就怪不得我心狠了。”
秦妈妈把扇子插到旁边一只半人高大花瓶里,低着头出去,自上次那事之后,她学乖了许多,对寻香事,再不敢象以前那样事事处处积极出主意,她觉得寻香命太,甚至太邪门,有关她事沾多了会倒霉。
谷庭仪花了十多天处理家务,家又安闲了几日以避文氏耳目。心里十分担忧寻香和沛林人生地不熟地巡城。和莫氏商量好,决定明天出门上巡城。
谁想到傍晚时,天儿退凉了,老两口从屋里出来,想去西面花园走一走,屋外两个粗壮黑衣院丁拦门口,一个道:“老太爷,老夫人,屋外热,大太太吩咐了,怕你们屋外中暑,所以请你们呆屋里吧。”
谷庭仪和莫氏天天早上吃水参子,这些天精神越来越好,只觉牙齿利,眼睛亮,一看是院丁赵二、赵三两兄弟,他两人有些身手,是谷园力气大院丁,一直大门处当差,以应付急事,此时却守北院上房外,谷庭仪声音宏亮地喝道,“你们造反了?”
赵二把他们往屋里一推,赵三把上房门一关,两位老人差点摔倒地上,谷庭仪气得屋里大叫,“你们想杀了我们吗?”
赵二外高声道,“小只是负责这里守护二位老主子。”
反了!谷庭仪气得一跺脚,莫氏大叫,“月鹃,周妈妈。”
月鹃下厨房做汤,周妈妈趁主子睡觉时,不知去了哪里。有个小丫头正往上房来送水,见状吓得跑回厨房叫月鹃,“不好了。赵二赵三两兄弟把北院上房门给关起来了。”
“你给我看着南瓜汤,我去看看。”
月鹃双手衣襟上裹了裹,飞跑到上房,果然见赵二赵三两兄弟站门口,先前他俩个北院里走来逛去,月鹃问他们怎么到这来了,赵二说他们这个月起负责巡逻,她没意,原来却是来干坏事。
月鹃跑上去,指着他们喝问,“你们这是干什么?”说着双手去推门,赵二一只手钳着她手腕,带到一边,低声道:“请你不要进去打搅二位老主人休息。”
“你们这是监禁?这不是犯法吗?”月鹃脸色一白,文氏胆子好大!
赵三看一眼月鹃,扬扬眉,不出声,他两兄弟早是文氏那边人。反正他们只是不让两个老东西出来,别又不做什么。
赵二轻咳一声,“若是厨房饭好了,你就送进去吧。你要进去伺候他们也可以,总之二位老主子只能屋里静养。外面实太热,出来容易中暑。”
月鹃吸口冷气,“我要进去给老太爷和老夫人换茶。”
赵二打开一道门缝,放了月鹃进去,然后又关上门。
事情一发,莫氏想要骂赵二赵三两兄弟,谷庭仪拉着莫氏进了屋里,劝她蓄着精神再打主意。
谷庭仪再冷静,再隐忍家丑,坐里屋,再忍不住落下两行凄凉泪水,“我这是作了什么孽?一身受人尊敬,老了却落得如此田地。儿媳妇要分家,我依了,要赶沛林出去,我也依了,如今竟然囚禁起我们来了。”
莫氏眉间皱出几道深壑,女人遇事是惊慌,但某些时候又是比男人冷静。她拍几下心口,又揉几下,叹道:“不知华儿知不知道家里事。原来听你讲早年办案子,光怪陆离,只要是涉及钱财,什么怪事都有,原来我还觉得人家不可思议,现落到自身上,这才真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养儿养孙,都养了些什么人?千怪万怪,怪我把家里丢下得太早。”
“老太爷,老夫人。”月鹃哭着跑进来,“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们?”
“乖乖,你还能进来?”莫氏看到月鹃,喜出望外。
“他们说我可以进来送茶送水送饭,就是你们得养屋里。”月鹃气愤地拉着莫氏手。
谷庭仪抹抹眼角泪,深吸一口气,声音哑哑地道,“恐怕你都出不了谷园。周妈妈呢?”
“半下午她洗衣房洗衣服去了,后来我去厨房了,就一直没看到她。”月鹃背上一麻,“周妈妈会不会有事?”
“你等会出去找找她看。另外,我和你说……”莫氏拉过月鹃把嘴附她耳边小声吩咐。
月鹃眼角湿湿地,抽泣着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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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家搬走五日后,寻香和沛林带着下人搬进了仓家,这边屋子不用修缮,而且几乎每间屋里都有现成家俱。
庄门上高高地挂了块一扁,“寻庄”。
重生以来,不过一个多月,寻香经历得太多,尤其卖珠子事,令她成熟许多。她不只要治好沛林,还想再兴寻家,所以便特地做了一块黑底绿字扁额挂上,以铭示自己,任重道远,绝不枉活今生。
两处宅子都起了名字,原来宅子也挂了扁额“西居”,意指寻家产业靠西屋子。仓家前堂挂“庆善堂”,膳房挂上“黍香”,外院一溜客房前面两角种有云松,称为“云客居”,下房头上廊柱上挂着“和贵”。内院四座屋子,东北角主人宅称为“逸安”,西北角书房命名“墨远”,东南角次主宅称为“怡和”,西南角大库房挂着“开源节流”。这些名字来由大多出自寻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