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噩耗(第1/1页)重生之旺妇

    老三谷柏穿着一身官服,补子上绣着鸂鵣仰月图,这是七品文官服,莫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谷老三来了不说,还穿着一身七品官服,带着两个官差。

    寻香愣了愣,不知怎么称呼,总不能再叫他父亲吧?叫三叔好象也不对。

    莫氏心情复杂,她常常惦着自己儿子,真见到时,想起当初若不是范氏嘴泄了密,谷园不会那么分裂。这事许久以来,都是她和谷庭仪心中一根刺。此时心中仍如刺扎,又痛又不舒服。

    “母亲,孩儿昨天到巡城来述职,特地来看望父亲和母亲。”谷柏红光满脸,似乎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寻香想起,谷柏前世有当了一阵官,做浑水县学督,无品级,却是官府编制。但他当得不长,只当了几个月,就给人挤掉了。

    寻香以为这世不同了,谷柏当不上官,上次寻桦他们回来都没说谷柏有当官,只两个月功夫,他就当上官了?寻香好奇极了,谷柏是怎么当上官呢?

    “寻香。”谷柏微笑地看着寻香,一年不见,这孩子长高长大不少,看着漂亮,神情显得练达。

    寻香跟以前不同了,显得淡定与自信,再不是刚进门小媳妇样。这绝不是父亲和母亲帮助就能给予,毕竟寻香离开谷家只有一年,若非经历历练,绝不会这么短时间里变得干练平静。

    他近听说了去年一个故事,就是御巡来稽查寻家时,寻香让薜大人吃了臭。听说时。他以为传言有误 ,定是脾性倔强固执父亲让薜大人吃了臭。还有他听说寻家茶业极出名,巡城还流传寻家少奶奶极能干,有一手制茶本事。他以为一定是他母亲精明,才帮着寻家立起了茶业。见到寻香这般光景,刹那间。他不只相传言,也相信了寻香是个当家理事、能干小主母。难怪寻家宅门上高挂“寻园”,却没有与谷家或沛林相关东西。

    寻香不知怎么称呼他,微笑着福个礼。祖母虽然不说话,她却是知道祖母心里记挂着儿孙们,笑盈盈地道,“请屋里坐吧。”

    莫氏不说话。谷柏心里有些没底,寻香邀请令他宽慰下来,笑着点点头,疾速两步,对莫氏躬身道。“母亲请先行。”

    莫氏担心着柏华病,想老三既然来了,得好好问问他家里事情,便无声地走前面。

    西面传来呯哩嘣隆修建声,谷柏转头看了眼那边,不想谷庭仪和沛林正从西面慢慢走过来,谷柏连忙远远地躬着身子,亲切地叫一声,“父亲。沛林。”

    谷庭仪一楞。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夹杂着生气与惊讶。沛林也没想到,父亲这时突然来到寻园,而且穿着一身官袍。

    莫氏和寻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谷庭仪表情变得极,先是一惊一愣。接着淡淡地道,“老三来了?”

    谷柏原来一直很得父亲信任和喜欢,对父很了解,感觉到他语气没有怒意和反感,连忙激动地道,“是,父亲,我来巡城述职,特地来看望二老。”

    来巡城述职?谷庭仪脑子里迅速地闪现着巡州下几个县,想着汪仕来不是升官了吗?莫不是华姿系,把老王给提拔了?之前,谷庭仪和谷柏华一直有说,要给老三谋上一官半职。

    难道柏华升官了?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老三谋了个位置?

    谷庭仪到底是仕途出生人,对仕途看得仍然极重,心中一下舒服许多,微笑着走过来,“到屋里坐吧。”

    “是。父亲,请先行。”

    谷柏看着沛林,对沛林他心里有一直较深喜爱,分家时事情出得突然,父亲又憎恨着他夫妇,所以他不敢靠近沛林,见他慢慢能够行走了,两眼一热,嘴唇嚅动,“林儿。”

    沛林嘴唇动了动,却没叫出父亲。因为他怕被人误会,说他还想赖上谷家。

    “来,我搀扶你。”谷柏一只手抱木盒子,一只手搀着沛林,对身后人道,“你们外面等着。”

    “我自己能行。”谷柏扶着沛林,他再无从前那种儿子对父亲依赖和信任,相反心中是极别扭感觉。毕竟是范氏说出沛林身世有问题,沛林不意自己身世是不是谷家人,却意范氏行为,那严重地刺伤了祖父心,而且加剧了谷家分裂,导致祖父祖母几翻差点死谷园。

    沛林语气有些强硬,谷柏不由自主地放下手,看着沛林慢慢地跟父亲后面,他小心地跟着,心里因此有些揣测不安起来。

    他知道父亲对沛林可谓爱到骨子,沛林对他态度,或多或少会影响到两个老人。

    谷柏进了园子里,瞟了瞟四周,寻园极好,环境清幽、花木繁茂,建筑精致。

    庆善堂,黍香……这全是原来老寻园里用过名称。谷柏越来越感觉到寻香份量。依父亲对沛林爱,竟然允许了寻香用‘寻园’,这样一来,沛林跟寻香之间,就有了倒插门意味。看来父亲对寻香极尊重、极看重。

    因为不好称呼,寻香让莲儿泡好茶,只是笑着恭敬地把茶放到谷柏 面前,说声“请用茶”,却没有别话语。

    谷柏知道她和沛林心中那份尴尬,当初他们被文氏赶出谷园,而他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笑着向寻香说声“谢谢”,把手上木盒子放到桌上,往父亲面前一推,“这是我托人买来一支老参,年份有五十多年了,孩儿一直惦记着你们,可是孩儿一直没脸来见你们,刚分家时,我又不通商务农业,家里那点产业管得吃力……”

    谷庭仪举手示意,“别说那些了。你这么远来一趟,也不容易。天气热,先喝点茶,润润喉吧。然后告诉我你大哥现可好,你又是怎么披上这身官袍。”

    莫氏却打开木盒,仔细地看那支参,心中狐疑,老三从哪找这种老参呢?

    谷柏心中舒口气,听这语气,父亲不愿再提前事,也不记恨他了。高兴得差点抹泪,喝两口茶,感觉口感和味道确很好,跟上次大哥带回去极品状元有些不同,茶色红褐,应是寻家另一种极好茶。

    “这茶真好。”谷柏免不了先恭维一下寻家茶。

    谷庭仪淡淡地道,“先说我刚才问你。你大哥现怎么样了?”

    谷柏脸色一变,眼角一湿,看着二老,嘴唇直抖擞,却说不出话来。

    莫氏合上人参盒子,有种不祥感觉,老三性格懦弱,但若无大事,他不会这般表情,先前还红光满脸,只这么一下脸就灰了,而且眼神里带着悲伤,莫不是柏华出事了?心中一急,敲下桌子,着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嘛,你就说出来嘛!别急死个人!”

    谷柏不只嘴唇颤抖,脸上肌肉跟着颤抖,接着身子都颤抖起来。

    谷庭仪也急了,“你给我说呀!”

    寻香和沛林感觉到不寻常,谷柏表现得很悲伤和恐惧。

    “父亲,母亲。”谷柏终于说话了,却是突然起身,当众脱下官袍,露出一身白色孝服来。

    莫氏张圆了嘴,柏华是嫡长子,若是过世,兄弟们要披麻着孝三个月。若不是柏华有事,老三不会穿孝服。

    谷庭仪身子一颤抖,想着顺叔说那时柏华是给抬去皇城,莫非路上就病故了?不由两眼一潮,宏亮声音立即涩了,“你大哥病故了?”

    谷柏抹着泪点点头,把官袍搭椅背上,重坐下,边哭边道,“四月威远侯府急召大哥进皇城,威远侯爷本来朝中给大哥谋了个五品空缺,可是大哥离开家时,正犯暑役,路上还没到皇城就病故了。”

    “然后华姿就把你给补了个缺?”谷庭仪颤抖地指着老三问。

    “大哥一直帮我谋事,大哥回乡后,华姿来信说了,就四五月时让我接浑水县县丞之职,可是我一直没有考取进士贴,前阵她就有让大哥先给我办个督学之职,然后找机会给提升,大哥去皇城时,上头就下了官函让我暂接浑水县县丞之职。大哥病故,我早要来巡城给二老报信,可是一直公务繁忙,脱不开身,这次有机会来巡城述职,才得以前来看望二老。”谷柏哭得抽搐几下,看着他是真伤心。

    莫氏瘫倒椅子上,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月鹃连忙给她捶打胸口。

    寻香和沛林两眼一潮,大伯怎么就走了呢?

    寻香觉得这一世真是不同,前一世大伯只是给丢了官,没死呀,怎么就死了呢?

    沛林哽咽地叫着“大伯”,莫氏悲怆地叫着“华儿”,谷庭仪脸色煞白,突然间矍铄面容老了许多,“他这以年轻,怎么就走了呢?”

    庆善堂弥漫着浓浓悲伤。

    寻香愈加后悔,上次大伯走时,没给他水参子,也许大伯有水参子,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