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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之下,只见地上散落着一堆东西,其中有两三本书,四五个荷包,还有几样叫不出名字的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些东西乍一看似乎很正常,可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打开的书页上画着男女**相抱的画面,而荷包上的图案也是香艳yin秽,至于那几样怪模怪样的物事,有的形状竟然像男人的那个地方……
这一下,围观的人群看了个清清楚楚,有些年纪轻的丫鬟已经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就算是那些老成的婆子媳妇,对这些东西也不好直视。
站在玉玲珑身后的马长更家的倒是嘴快的很,她瞅了瞅地上的东西,又看向那几个模样清秀的小厮,嘴角忍不住一撇,讥讽地说道:“呦呵,五小姐这是看腻了这些画册子,想要动真格的了?”
一句话说的在场的几个婆子低低地笑出了声,一个没出阁的小姐,年纪又不小了,思春也是难免的,只不过看这些下流的东西,甚至绑了男人想要真刀真枪地比划一番,这位五小姐也实在是太无耻了。
众人鄙夷的笑声传进了玉千云的耳朵,刺得她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小小的手指。
玉玲珑,你好毒的心思!
这些东西当然不是她的,只要稍稍一想她就知道,这一定是玉玲珑趁着她不在,让人放在她房里的,现在又当着众人的面故意翻找出来,这是存心要毁了她的名声啊!
抬眼看着玉玲珑嘲讽的眼神,玉千云不禁微微颤抖起来,心里飞快地想着对策。
她好不容易才挣到了今天这个位子,她不能坐以待毙!
白皙的脸红涨了起来,玉千云的大眼睛霎时盈满了泪水,委屈的小脸转向了几个衙役,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几位官差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些人更不是我抓来的!求几位大哥查清真相,还我一个清白!”
说完,玉千云似乎用尽了浑身所有的力气,柔弱的身子一颤,似乎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上,还是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玉千云倚在丫鬟身上,颤巍巍地抽出帕子,不停地揩拭着眼角,一副又是茫然又是悲愤的表情。
不得不说,她这番表演还是恰到好处的,刚才还觉得她是个dang妇的官差们,现在也有些狐疑了。
是啊,玉千云可是个大户小姐,小小年纪就管着玉府这么大的家业,怎么会私下里行这些yin荡无耻的事呢?
再说就算是她想看,也没必要把东西藏在自己的房间里吧,更何况抓了男人私自藏在院子里,这得有多大的胆子啊?玉千云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能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吗?
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刚才为什么还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打开门让大家进去检查呢?若是她知道自己院子里有这些东西,就算不事先藏好,也该替自己掩饰一下啊。
将衙役们脸上迟疑的表情尽收眼底,玉玲珑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袖口,轻声说道:“我也不相信五妹妹会做出这样的事,此间定是别有隐情。”
听到玉玲珑这么说,一旁正低着头挤眼泪的玉千云几乎忘记了掩饰,猛然抬起头来。
她没听错吧,玉玲珑是在替她说话?
不理会玉千云惊异的目光,玉玲珑俏脸一沉,冷冷地看向地上那几个小厮,厉声说道:“既然不是五妹妹做的,那这几个小子一定就是贼人了!”
众人的目光立刻都落在了几个小厮身上,虽然对玉千云还有几分怀疑,但是有玉玲珑做主,没人敢说什么。
玉玲珑这样说,他们也是理解的,毕竟她和玉千云是姐妹俩,玉千云出了事,玉玲珑自然要出面袒护。眼见现在玉千云的房里搜出了这些脏东西,又藏了这么多男人,不管是不是玉千云做的,玉玲珑肯定都是要替她掩盖丑事了。
还是玉玲珑大度,玉千云大半夜的带了这么多人去搜品兰苑,玉玲珑不仅没对她报复,现在见她出了事,反过来还要维护她。
不知不觉,刚才还跟着玉千云到处捉贼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唯玉玲珑马首是瞻了。
众人目光凝聚之处,玉玲珑沉声喝道:“敢来玉府后院偷东西,你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俏脸隐隐生威,玉玲珑的神色是无比地严厉:“来人哪,取板子来,给我狠狠地打!”
这话一出口,地上的几个小厮立刻慌了神。
谁不知道玉家四小姐心狠手辣?要是自己落在她手里,那可是小命难保啊!
几个人吓得浑身发抖,其中一个脚上没绑绳子,立刻跑到了玉千云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五小姐,您帮小的说句话啊!小的不是贼!小的可是您吩咐了才来的——”
话还没说完,刚才还柔弱地差点没昏过去的玉千云,忽然伸出手,唰地给了那小厮一记重重的耳光!
“胡说!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叫男人来我的院子?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污我清白!?”
玉千云凄声苦语,句句说得义正言辞,完全是一副大家小姐的贞烈模样。
那小厮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个耳光,白净的面皮上顿时浮起五个小小的指印,这一下把他打得蒙了,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怔怔地看着玉千云,连话都忘了说。
他的身后,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大胆奴才,死到临头还敢攀诬五妹妹!来人,给我照死了打!”
玉玲珑的声音提醒了那小厮,只见他猛地回过神来,完全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高声嚷嚷了起来:“五小姐,您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是你派人暗地带了小的进来,还……还逼着小的行那苟且之事,小的实在不敢亵渎您,所以才死也不敢相从!五小姐,您打骂小的,把小的绑起来关了好几天,小的都不敢有怨言,可是小的真的不是贼啊——”
这小厮的话如一句句惊雷,劈在众人的耳中,此刻大家连窃窃私语都忘了,全都是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
尽管刚才看到了从玉千云房里搜出来的春宫书和荷包,可是听到这小厮大声说出来,众人还是惊住了。
其他几个小厮见有人撕破了脸皮,立刻也附声叫嚷了起来。
“五小姐别怪小的,打死了小的,小的也不敢亵渎主子啊!”
“五小姐,您就饶了小的们这几条贱命吧——”
有聪明的更是转向了玉玲珑,口口声声叫着冤枉:“四小姐,您可要为小的们做主啊,小的们真的是被五小姐抓来的!小的们不是贼啊!”
要不就是偷东西的贼,要被当众打死;要不就是五小姐抓来的男人,被绑了关起来,无辜被害,这些人该选哪条路,答案很简单。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地上几个被绑着的小厮个个痛哭流涕,哭天喊地地叫着冤屈,活像是被玉千云毁了清白似的,玉千云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全身都靠在丫鬟身上才能保持勉强不倒,玉玲珑身后的几个媳妇婆子不住地冷嘲热讽,围观的人群神色各异,看向玉千云的目光却没有一丝同情,外围的人更是不怕死地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生怕错过了这场好戏。
看着这几个叫着撞天冤枉的小厮,衙役们的思维似乎又清晰了。
若是一个人冤枉玉千云,或许还是污蔑,可现在好几个小厮异口同声地讲述着自己的遭遇,难道还是污蔑吗?玉千云可是玉府的小姐,又掌握着管家的权力,这些小厮该有多大的胆子去攀诬主子?
再说,要不是玉千云刻意而为,这些小厮怎么敢擅闯内院,又怎么知道小姐的住处?只怕一进了二门就被婆子们打出去了吧,又怎么可能进得来,还被关在玉千云的院子里?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些小厮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一旁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的玉千云,衙役们的脸上也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还是大家小姐呢,真是不知廉耻!分明是自己藏了男人,却还想用玉玲珑院子招了贼的说法来引开众人的视线,太不要脸了!
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要如何收场呢?
通常大户人家出了这种丑事,都是不愿张扬的,更何况出事的还是个没出阁的小姐,要是事情传了出去,连玉玲珑都要被连累。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聚集在玉玲珑的身上,现在,只有她才能做决定了。
玉千云绝望地转向了玉玲珑,口中的话破碎地不成句子:“四姐姐……我……你……”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前一刻,她还以为自己计谋得逞,沉浸在即将毁掉玉玲珑名声的喜悦里,可是下一刻,她自己却成了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跳跃的火光下,玉玲珑的脸庞显得格外沉凝,似乎带着几分心痛和惋惜。
她缓缓地站起身,清冷的目光在地上那几个哭着哀求饶命的小厮身上转了转,最后停留在玉千云那面如死灰的脸上。
玉千云,你想惹我,我就毁了你!
绝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沉痛的神情,玉玲珑向萱草挥了挥手,萱草立刻会意,走到了几个衙役面前。
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塞给领头的衙役,萱草赔着笑说道:“几位大哥辛苦了,大半夜的还跑来一趟,这是一点儿小意思,留着几位大哥去打壶酒喝,暖暖身子。”
衙役们自然明白了玉玲珑的决定,这是要压下此事了,请他们出去不要张扬。
领头的衙役暗暗捏了捏钱袋中硬邦邦的银锭,脸上却还露出迟疑的表情:“这个,这让我们回去如何交代呢?”
好容易遇到这种事,不狠狠宰一顿怎么行。
萱草只得又拿出一个荷包来,塞到衙役手中:“不过是一场误会,是我们五小姐听错了,实在是对不住。”
顿了顿,萱草又笑着加了一句:“过些日子,我们小姐就要嫁到旭王府了,请几位大哥多多照顾。”
这话一说出口,几个衙役身子立刻一僵,赶紧露出谦卑的笑容来:“不敢,不敢。”
萱草的意思很明显,一是因为玉玲珑马上就要出嫁了,不愿意过分张扬此事,免得影响自己的婚事;二是玉玲珑即将成为旭王妃,这个身份,可不是谁都能得罪的。
就算几个衙役之前不知道玉玲珑的身份,现在也不敢再多做停留了,行了礼便匆匆告辞。
外人走了,院子里剩下的就都是玉府的下人了。
有人上前给几个小厮松了绑,几个人赶紧上前给玉玲珑磕头谢恩。
玉玲珑敛起脸上的神情,眼睛都没抬,冷冷地吩咐道:“都散了吧,记住,今儿的事,谁也不准往外说。”
众人热闹看够了,也知道现在玉玲珑要收拾玉千云了,便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至于玉玲珑的吩咐,不过就是场面上的一句话,玉家五小姐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风流韵事”,往后肯定会成为很多人津津乐道的酒后谈资。
众人散去,玉玲珑清冷的眼睛才看向了玉千云。
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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