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彩礼(第1/1页)总攻皇后的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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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六月便是元禄的生日,行过冠礼后,他终于再没有拖延婚事的理由。

    元禄素来不爱这些,却也开始混迹其中。若有朝臣向他投帖,他也不再避之若浼。昔日清高淡漠的殿下,终于开始明白人情世故、应酬往来。

    尽管如此,当长史带上礼品来到高礼家中时,高礼依旧受宠若惊。

    长史打开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对水晶雁,高礼的心情便有些微妙。

    ——他熟读经书,自然明白以雁为礼品意味着什么。尤其他家中女儿已有摽梅之急,而元禄使君未娶、后院里主位虚悬。

    殿下的人品修为自不必我说,令千金若得此良匹,定辱没不了高相的门第。如此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的好姻缘,老夫最乐见其成。元禄殿下也有诚意,只不知高相可愿意纳此东床?”

    长史是元禄生父当年的伴读,与高礼有同门之谊,又长他一岁。虽没高礼这么出息,但在他面前还是有些面子的。

    高礼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更中意元禄。但历来相府千金都要下嫁,乘龙快婿多是尚未入仕的少年俊才,这并非瓦肆说书人的杜撰,也非无聊小民的妄想。实在是裙带关系最易招来朋党之诟。何况是宰相与前准太子的联姻。

    高礼犹豫不答。

    长史便叹道:“当年先帝要指婚,偏元禄年少任诞,令千金也还小。如今元禄殿下收了心,小姐也待字闺中,高相却在顾虑什么?”

    (第五文学更新最快)  屏风后传来几次咳嗽,高礼只做没听到。

    片刻后,有丫鬟来说:“夫人病了,请老爷过去。”

    高礼无奈道“去去就回”,元禄长史笑道:“自然是夫人要紧。”

    高礼回来时耳朵上带了掐痕,袖口上沾着粉泪,衣襟上略有揉痕。

    长史再提,他才答:“只怕小女高攀不上,但既是元禄殿下不嫌弃,老夫自然不敢推辞。”

    凤鸣湖上水位也涨起来,水波潋滟。午后天色又阴沉下来,滚了一阵雷,白雨便铺天盖地落下来。亭台楼阁墨色空濛,闲来无事的宫嫔们正在湖心亭饮酒,被雨困住了也不着急,反而指指点点玩赏起来。

    一时不知谁指着对岸道:“那个持伞的是谁,怎么没见过?”

    几个人纷纷挤过去看。见那人一身素青长袍,玉带收腰,手持一柄二十四骨油纸伞。但见伞下挺俊若竹、发黑如墨,伞外烟雨蒙蒙、兰草葳蕤。

    她们一时都没有说话,直到那人消失在雨幕中好半晌,方有人道:“好俊的背影……看着有些像陛下,却又高了些——莫非是传说中的元禄殿下。”

    众人齐声笑着捶她,道:“是又怎么样,你又不会跳霓裳舞?”

    元禄一路南行,走到玉带桥畔,方才停了片刻。

    他静静的凝视着寿成殿的屋宇,最终还是过了河,往那边去了。

    阿铃来通禀元禄求见,妁慈略有些困倦,本不想见他。

    但想到彩珠告诉她的事,终究还是想要听元禄亲口说,便命阿铃引他入静阁,自己也强打起精神去见他。

    妁慈在府里听着外面雨打竹叶,嗅到檀木的沉香,精神便有不济。又有宫女端了药给她,她料想喝下去只会更想睡,便搁在一旁。

    元禄去的晚些,进屋时妁慈已支着额头睡过去。薄纱衣袖落至手肘,露出白皙的手臂来。她身上身上环镯皆无,只一缕黑发从耳后垂下,衬在白净的脖颈与手臂上。

    阿铃见妁慈的情形,不觉心中难过。便回身对元禄道:“娘娘身体不适,暂不便见人,殿下改日再来吧。”

    见俊平静的望着妁慈,问道:“娘娘怎么了?”

    阿铃顿了顿,道:“太医说是气血两虚……总也调理不好。”

    她正说着,便见妁慈摇摇晃晃要倒。阿铃尚未反应过来,元禄已闪身上前将她扶住。

    妁慈揉着额头睁开眼睛,见是元禄,目光便有些失落。

    元禄扶着她的肩膀,好一会儿仍不松开,妁慈便侧身挣了挣,道:“谢元禄援手,已经不碍了。”

    元禄目光颤了颤,松了手,道:“臣唐突。”

    妁慈倦倦地道:“不碍。给元禄看座。”又问,“元禄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元禄垂眸不语。妁慈便叹口气,道:“如今我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元禄再不说,只怕我也听不得了。”

    元禄道:“臣只想说给娘娘听。”

    阿铃有些慌张,妁慈抬手安抚下她,对元禄道:“非上上智,无了了心。元禄心事我开解不了,不说也罢。我也有事要问元禄。”

    元禄望着门上珠帘,没有答话。

    妁慈不做理会,只问道:“当初是元禄将贵儿引入京城,贵儿是假的,元禄可知道?”

    元禄目光平静,“朝堂之事,非娘娘分内。陛下不问罪,无需娘娘代庖。”

    妁慈沉默了片刻,道:“你不过仗着他不忍心罢了……如今我不问朝堂,只问元禄一颗真心,可曾念及陛下半分。”

    元禄道:“臣的真心早已捧出来剖开。但凡娘娘肯正眼看一次,早就明白。”

    妁慈只觉身心疲惫,对阿铃伸了伸手,道:“扶我回房。”

    阿铃正要上前,一抬头便瞟到帘外有人,细看了两眼,忙退一步要跪,见俊已经打了帘子进来。妁慈见了他,待要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见俊已经伸了手指按她的唇,道:“今日可觉得好了些?”

    妁慈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了些,就是有些困倦。”

    见俊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可要朕代步?”

    妁慈伸手揽了他的脖子,把头靠过去,道:“嗯。”

    见俊将她打横抱起来,阿铃忙为他们打帘子。

    见俊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元禄在,便回头问道:“元禄来是有什么事?”

    元禄垂眸道:“昔日先帝将高太保女儿高楠指给臣,如今臣已加冠,到了该完婚的时候。楠儿与娘娘有同门之谊,臣想请娘娘保媒。”

    见俊顿了顿,道:“长公主对哥哥婚事最上心,又是长辈,哥哥何不找她?

    元禄道:“是。”

    见俊又道:“若行聘问,只需往宗正处录牒,不必另禀了。”

    妁慈听见俊与元禄对答,远不如平时亲密热切,却不知他是对元禄心生戒备,还是单纯倦怠失望了,便问:“陛下不赞同元禄的婚事?”

    见俊不答,将她一路抱回皇后阁,放到床上,方凝视着她,反问:“皇后对元禄婚事怎么看?”

    妁慈淡(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淡笑道:“我记不得高小姐的容止,但对其母美貌却至今难忘。高相也是个谦谦君子,想来高小姐修养也不差。当是难得的良配了。”

    见俊道:“朕曾经想,四哥便是想娶天上嫦娥,朕也要让他如愿。何况他不过想娶高相的千金。朕没什么不赞同的。”

    妁慈点了点头。

    见俊便又道:“朕从来知道真心难得。求得了的,朕珍惜一世。求不得的,又何必纾尊降贵?”他亲吻着妁慈的手指,“唯有皇后一颗心,便拿天下来,朕也不换……朕一生很短,不敢求来世。皇后,就许给朕吧。”

    妁慈心中一颤,泪水滚落下来。

    见俊等她回应,却见她睫毛上仍挂着泪水,已然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