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1/1页)穿越隋唐
吕缺果然托了徐世绩来向单雄信提亲。
单雄信宿醉初醒,还有些头疼,愣了会似才听懂徐世绩所言。宇文宁正奉了茶来,听见这个,也是一怔,拿眼去看单雄信。
单雄信却毫不犹疑的道:“这件事需得婵盈同意了我才能答应你。”
徐世绩莞尔一笑,道:“这个自然,不如就请宇文姑娘去问一问婵盈吧。”
单雄信笑哼道:“你倒是着急得很。”
徐世绩捻起胡须笑吟吟道:“我自然是急着喝喜酒,婵盈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你这个做哥哥的不着急吗?”
单雄信笑叹一声,道:“是啊,婵盈也不小了,她嫁了人,我也了却了一桩心愿,以后就让别人照顾她了,我再不用管她的闲事了。”他这一句声音故意很大,似乎是想要说给西厢房里单婵盈听见。
徐世绩不免又要数落他几句,“雄信啊,昨天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婵盈好,可是她到底是女孩家,脸皮薄,你总得给她留点面子吧。”
单雄信在右腿上锤了两下,喟叹道:“昨天是我不对。”他垂目沉吟一会,道:“徐大哥,你先回去,这件事我还是要亲自问她才放心,成与不成,晚间都会给你答复。”
这边厢送走了徐世绩,宇文宁顺势推着他道:“你把这碗粥端给婵盈。”
单雄信稍稍迟疑,就端了那晚粥向单婵盈屋门口走去,岂料他恰恰走到门口,单婵盈已自己打开了门,叫了声二哥,又道:“我有话跟你说。”
单雄信跟她进了屋子,让她先吃点东西,单婵盈接过去在一边放了,道:“等下凉了再吃吧,二哥,你昨天打我,都是我错在先,不生你气了。”
单雄信心中不由得一酸,打量着她,良久才道:“我的小婵盈总算是长大了。”
单婵盈拉他在矮榻上坐了,倒了一盏茶给他,“二哥,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
单雄信想了想,含笑点点头。
单婵盈却不依,伸出手指道:“我们拉钩吧,免得你反悔。”
单雄信无法,只得与她拉钩,又说道:“方才还说你长大了,这可又耍起小孩脾气了。”
单婵盈但笑不语。
单雄信默然片刻,道:“婵盈,二哥也有话要问你。”
单婵盈轻笑道:“二哥请问吧。”
单雄信望着她脸上的笑,心中难免发酸,想起从小看着她长大,到如今,却也要谈婚论嫁了,他思量了一会,也不绕弯,直接说道:“今天一早徐世绩过来提亲,说的是吕缺,我就想问你,可愿意?”
单婵盈垂目浅笑,过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
单雄信搓着手道:“本来这种事不该我来问你,只是叔叔婶婶早已故去了,你二嫂也不在了,且我也要亲口问了你,才能放心,你不用急着答复我,好好想想再告诉我,成与不成都没事,就是嫁不出去,二哥我就管你一辈子好了。”他越说心中越是不安,自笑了起来。
他从未想过单婵盈会如此平静的对待这个问题,他不是不知道她心里喜欢过谁,他虽然一直不希望她嫁给那个人,可是别的人,他也真没考虑过,就拿吕缺说,也不过是徐世绩说了之后,他匆匆在脑海里搜寻对他的印象。如今,婵盈不反对,这本来该是他乐见的结果,可他到底是不安。
单婵盈扬眉一笑,道:“二哥,我是真的愿意,你也瞧见了,吕缺为了我是可以豁出性命的,我所求的,唯一片真心而已,还望二哥不要嫌弃他家世清贫。”
单雄信定定凝视了她一会,单婵盈目光坦然的笑望着他,单雄信见她目中毫无闪躲的神色,慢慢放下心来,含笑道:“只要你喜欢,二哥都答应。”
单婵盈在心里松了口气,起身去倒茶,“二哥,魏王的伤势如何了?”
单雄信道:“你不消忙了,说起魏王,我还要去探望一下,只怕,只怕是凶多吉少吧。”说着便起身往外走。
单婵盈追着问道:“二哥,若是魏王真有个三长两短,瓦岗……”
单雄信不由顿住了脚步,回头望着她道:“王伯当虽然心胸狭隘,无仁义之心,可雄心壮志,统御治理之才倒是还有,有他在瓦岗一时半会还能保全,若真到瓦岗不保那一日……”他顿了顿,续道:“以后再说吧,现在还虑不到这个呢。”
走了几步,又回头向单婵盈道:“你没事别闷在屋里,去找宇文姑娘聊聊天,顺便想一下要买些什么,我等闲下来就把你的嫁妆打点出来,到底是仓促了些……”他站在那里,无限神往的想着。
单婵盈笑着推他往外头走,“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她回房里慢慢把那碗粥吃了,收拾好了,正要去找宇文宁,想不到宇文宁却自己走了过来,“婵盈。”
单婵盈忙请她进屋,“宇文姐姐,我正要去看你呢,快坐。”
宇文宁坐下,单婵盈忙去去沏茶,她随手翻了几页单婵盈案牍上压的纸,随口问道:“婵盈,原来你在研习医术啊。”
单婵盈把一盅茶递到她手里,道:“是以前跟拓跋姐姐学的,不过是能治一些伤感咳喘之类的小病。”
宇文宁品了口单婵盈递来的茶水,道:“我记得拓跋姑娘自采自制了一种茶,可惜没有口福。”
单婵盈也自己捧了杯茶在一旁坐了,含笑道:“你是说迢递吧,我倒是尝过几次,当得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几个字。”
“迢递”宇文宁重复了一遍,浅浅一笑,道:“拓跋姑娘这个名字应该取自‘相思迢递隔重城’吧!”她望着窗外光如华冠的槐树浓荫,一时有些失神。
单婵盈轻轻点了下头,“是啊,我听她吟诵过这句诗。”
宇文宁出了会神,忽然回头含笑问道:“拓跋姑娘也是个奇女子,婵盈,你能跟我说一下她的事情吗?”
单婵盈想了想道:“不知宇文姐姐指的是那些事?”
宇文宁迟疑一下,道:“我知道她一直倾心于你二哥,可是奇怪的是又不肯嫁于他,所以很是好奇她与你二哥日常都是如何相处的。”
单婵盈浅浅一笑,“原来你是想知道这个,我觉得二哥很喜欢她。”
宇文宁亦微笑,道:“那你觉得他不喜欢你二嫂吗?他们两个的婚事是裴公子牵的线吧?”
单婵盈微微叹了口气,道:“他对二嫂也是很好的。当初二嫂与他有一面之缘,裴贺哥哥又与二哥交好,拓跋姐姐死后,二哥一度萎靡不振,裴贺哥哥去看他,他们一起出去打猎,游逛,其中的细节我也不清楚,反正后来二嫂就嫁给他了。”
宇文宁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单婵盈道:“这都是我猜测的,因为我觉得二哥与二嫂在一起并不像寻常的夫妻那样亲昵,两个人虽然和睦,二嫂对二哥体贴细心,二哥也很照顾体谅二嫂,可是多数时候两个人总是各忙各的,总不得在一处。
“成家立业了,自然有许多事要打理,真的忙也是有的。”
单婵盈摇头道:“不是这样子的,家总归还是那个家,就拿拓跋姐姐在的时候说,二哥就常与她在一处作伴,纵使外面道上有急事,二哥也总会抽空去看她呢。”
宇文宁喝了口茶,等着她说下去。
单婵盈出了会神,回忆道:“拓跋姐姐琴弹的极好,三五之夜,他们会一个抚琴,一个舞剑,当然这个时候,我就只能是观众了。又常常一起煮茶下棋抑或讨论阵法,这两样我都不懂,只能帮他们续茶煮水。二哥很敬重拓跋姐姐,很多事情都要与她讨论才下决定。我向拓跋姐姐请教药理医理的时候,二哥也会旁听,有时候就是那么静静的听,有时候是坐在一边看书。二哥也常常带我们出去打猎,拓跋姐姐箭法不错呢。”
宇文宁静静听她讲完,忽然问道:“他们没有两人独处的时候吗?”问过之后又笑着道:“是啦,他们若是独处,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单婵盈脸上一红,道:“独处自然是有了,有一次我找拓跋姐姐有事,因见门开着就直接进去了,才看见二哥也在那里,他们两个并肩站在案前,我正要出去,却看见桌子上炸开了一篷火光,原来他们两个在试制炮竹,准备除夕的时候燃放。”
宇文宁也忍不住笑了。笑了会,她捧起茶抿了两口,低眉出着神。
单婵盈便又给她杯子里续了点茶。
两人静静做了会,各自喝着茶,宇文宁忽然开口说道:“听说你要成亲了。”
单婵盈淡淡一笑,“是啊。”
宇文宁注视了她一会,微微一笑,道:“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嫁人也是一辈子的大事。”
单婵盈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却不愿多谈,只含笑道:“是的。”
宇文宁看了她一眼,又抿了口茶,道:“虽说现在天下大乱,可是成亲毕竟是大事,到底不能仓促。”她说罢意味深长的望着单婵盈。
单婵盈坦然面对她的目光,两人对视了一会,单婵盈淡淡一笑,“宇文姐姐说的很对,确实是这样子的,不能仓促。”
宇文宁明白面前的这个小丫头一定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她在故意回避,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实在继续不下去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与他实在谈不上有多少交情,不过还是因为她是单通的妹妹,她才会坐下来与她谈论她的婚事。想起单通,她有载心里细细的琢磨着单婵盈方才那一番话,禁不住出了会神。
单婵盈见她默认不语,端了茶壶又要给她杯子里续上茶水,宇文宁忙笑着道:“我坐了这么久,想要出去走走,告辞了。”
单婵盈含笑送她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