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鹰眼泉的传说(第1/2页)墓不是这样盗的
这一夜别提睡得多香，早晨蛮子把我推醒，我摘掉耳塞，才发现帐篷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原来今天起风了。
沙窝里的风还好，不是很大，我们把营地尽快收整起来，就赶着骡子继续上路了。
当再次走上沙脊，我才头一次见识到沙漠里的风。
此刻我们是顶风而行，暂不说西北风有多么寒冷凛冽，就是风中夹杂的细小沙粒，也着实让我们吃不消。
这些沙粒非常细腻，此刻简直无孔不入，尽管我带着头巾，把口鼻遮的严严实实，没过多久，却还是满嘴满鼻孔的沙子，除非你带着防毒面具，否则真的挡不住。
我们都把自己包得严实，基本上没有一处皮肤露在外面，就算这样，还是感觉遮不住迎面的西北风，耳边呼呼作响一刻不止，大家的心情都开始烦躁起来。
小李子昨天被蛮子吓得不轻，今天紧跟在张主任后面，时不时还往后瞟一眼，看看蛮子在什么位置。
蛮子依然走在最后，金雕刻意让他做“收队”，防止有人或骡子掉队，这样安排也是有原因的，这小子性子急，不给他交代点任务，恐怕他早就跑到前面没影了。
巴拉大哥对目前的状况还算乐观，按他的计划，今天中午我们会走到沙漠中的一处淡水湖泊，那里有淡水可以供给，骡子走了一天多，也该补充水分能量，而我们傍晚将会到达一处类似昨晚的避风处，在那里扎营休息。
在巴丹吉林沙漠中，淡水资源比较丰富，这也是这片大漠的又一大特点，按照计划在我们行进的路线上，每隔一两天，就会有一个淡水湖可以补充给养。
巴拉大哥很有经验，他一直带着我们在沙脊上前进，据他跟我讲，巴丹吉林的沙脊表面都存在一层硬壳，走在上面软软的，但是非常踏实，脚陷不下去，这样就避免了体力的额外消耗和浪费。
不过路上还是会有些无法避开的沙山，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往上爬。
这些沙山爬起来极为困难，前进两步，就要滑回一步，非常吃力，再加上西北风迎面而来，当你跨过一座沙山的时候，会遇到非常大的阻力，如果不是手脚并用，往前努力探着身子，很可能被吹下沙山。
小李子此刻已经吃不消了，金雕安排他骑上一只骡子，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他现在对蛮子还有些忌惮，可是又没办法，有时候蛮子一咳嗽，都能把他吓一跳。
走了好一阵子，路上的风势非但没有减小，还有些越来越猛的趋势。
巴拉大哥此刻也开始担心起来，我们这样顶风走路，十分耗费体力，并且前进的速度恐怕也要慢上一倍，到了中午时分，我们仍然没有走到巴拉大哥所说的淡水湖泊。
骡子这时也疲惫起来，有的开始喘着粗气，我们只好停下来把携带的饮用水分配给骡子，在这片大漠之中，如果没有它们，恐怕我们寸步难行。
克服了一些困难，我们继续按照计划的路线前进，经过一天的风沙折磨，到了傍晚，我们虽然没能到达计划中的宿营地，但是我们终于看到了那片期待已久的淡水湖泊。
蛮子虽在最后，但是当眼前出现那片深蓝色的湖泊时，他还是忍不住“哇呀”一声跳了起来，这一嗓子他爽了，身前的小李子差点没从骆驼上摔下来，金雕一直紧张的脸上，此刻也露出了一丝轻松地笑容。
这片湖泊的地势相对比较低，周围都是高耸的沙脊，可以遮挡住此刻强劲的西北风，我们一刻不敢停歇，抓紧时间趁着天色未黑，把营地赶紧建立起来。
巴拉大哥确定的营地位置，是在湖泊的东南侧，正好是湖水的下风处，这一点至关重要，据巴拉大哥讲，有时候巴丹吉林的风，能达到十多级，如果营地在上风处，很可能连人带帐篷整个被吹进湖水里，那就麻烦了。
建立好营地，巴拉大哥把喝足了水的骡子栓在靠近营地的湖边上，就钻进自己的帐篷里为我们做晚饭，他说今晚有足够的水，就给我们涮羊肉，在这寒冷的沙漠中，能吃到涮羊肉，当真是种奢侈啊。
趁着巴拉大哥准备晚饭，我一个人来到湖边，想好好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色。
这片湖泊的面积不小，足有两片足球场那么大，此刻被风吹得涟漪不断，层层细浪向岸边涌来，我站在湖边，竟有种站在海边的感觉，难怪巴拉大哥这些当地人，管沙漠中的湖泊叫沙海子。
此时正值傍晚，映着夕阳昏暗的光线，这片湖泊显得格外幽蓝深邃，我往中心望去，就更觉得那种深邃已然成为一种暗黑的虚空，此刻湖中心就好似一个巨大的黑洞，散射出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似乎整个沙漠也在被它慢慢吞噬。
我正盯着湖中发呆，突然就看到那片深蓝色的湖面下，有一条巨大的黑影扭动一窜，那黑影的速度当真极快，刹那间便掠过大半个湖泊，而湖面却并未扰动，此刻尚有风起的涟漪。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后退几步，赶紧仰头向天空看去，我怀疑刚才那条黑影是天上一只飞鸟的影子，可抬头四下寻找，却发现除了一些风扯的残云，什么都没有。
现在太阳已经落下地平线，随着黑夜袭来，此时这片湖泊，更显幽蓝凄凌，湖泊的中心已经暗得发黑，我盯着那里，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吃饭了……吃饭了！”巴拉大哥此时在营地中轻松喊道。
听到这两个字，我一下把黑影的事甩在脑后。
此时肚子竟然开始咕咕叫了起来，我中午就没怎么吃，只是嚼了几条风干牛肉，就一直挺到现在。
我赶紧转身往营地跑去，现在就似乎闻到了那草原羊肉的味道，鲜美肥香，我咽着口水，钻进巴拉大哥的帐篷。
巴拉大哥的帐篷是三人帐，甚至还有个外厅，我们七个人围坐在里面，虽然很挤，但是还能坐的开。
帐篷中间用煤油炉架起了一个铝制小锅，此时一锅的清水羊肉，咕嘟咕嘟开着，一股鲜香弥散在整个帐篷里，小李子此时已经欲罢不能，小眼睛紧盯着铝锅不放。
“还等什么？吃嘛！”巴拉大哥一句话，晚餐开始了。
幸亏我们准备的物资丰富，羊肉吃了一锅又一锅，最后每个人都吃得不能再饱，才消耗了很少一部分携带的羊肉，看来此次倒斗，金雕做了充分的物资准备。
大家吃饱喝足，就在巴拉大哥的帐篷里聊起天来。
巴拉大哥很善于讲故事，他声色并茂的述说了一些巴丹吉林的传说，除了金雕面带微笑之外，其余我们几人都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听得认真投入，惊险时刻，还不免要唏嘘起哄。
此刻这顶帐篷俨然成了大漠中的说书场，当真别有一番情趣。
“巴拉大哥，你给我们说说身旁这片海子吧！”我突然想起饭前那一幕，就想趁机问问他。
巴拉大哥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点了一支烟，慢慢说道：“这片沙海子，有个名字，叫做鹰眼泉，你知道它为啥叫这个吗？”说着巴拉大哥依然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继续听巴拉大哥往下讲道：“这鹰眼泉，别看它海水清透，但是越往中间，就越深不见底，传说这里面很久以前，还有东西哩！”
“啥东西！？”蛮子忍不住了。
巴拉大哥忽然脸色阴沉，扫了我们一眼，“龙！”
“龙？”我们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咋可能呢……还能有龙？”大家都撇着嘴不太相信。
“嘘……”我赶紧做了个手势，让大家收声，听巴拉大哥往下说。
巴拉大哥此时抽了口烟，继续说道：“说有龙，你们还不信哩，我听老人讲的，这大漠可是中华大地北龙脉的龙尾巴，这大漠中有很多海子，这些海子就是北龙王一甩尾巴抖落下的龙鳞啊！”
说到这里，金雕竟然往前凑了凑，似乎也对巴拉大哥讲的传说来了兴趣。
巴拉大哥继续说道：“咱就说这鹰眼泉的来历吧，那还是听俺爷爷讲的，相传很久以前，这片海子太不消停，里面睡了一只老龙，只要它一不高兴，就翻起来飞上天，因为这海子离我们村子最近，所以它总跑到我们那里兴风作怪，滥杀无辜，闹得村民都想搬家换地方。”
说着，巴拉大哥抽了口烟，神秘的说道：“后来我们村子里突然来了个老道，那个老道肩膀上还占了一只老鹰，神气威武的，他告诉村民说，他有办法制服这条老龙，村民们听了都高兴啊，但是他却有一个条件！”
“啥条件？”蛮子又多嘴问了一句。
“啥条件！那就是等他制服了老龙，要村子里出人手跟他一起往这大漠里走！”
巴拉大哥说到这儿，我发现金雕挪动了一下身体，双眉微微一皱，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看他紧紧盯着巴拉大哥，似乎此刻也在想着什么，我不由的紧张起来。
巴拉大哥没停，继续说道：“当时的村民满口就答应了，只要制服这条老龙，这算个啥。还别说，那个老道真是厉害，他和几个壮年小伙子一起来到这片海子边上，就看他大手一挥，把老鹰放上了天，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啥，过了一会儿，就看这海子里的水猛的搅动起来，像个大漩涡一样，只听见一声长啸，一条十来丈长的青龙就跃出了水面……”
“然后呢？巴拉大哥！”我这时更加紧张起来。
巴拉大哥又抽了口烟，“然后就看那老鹰照准了青龙的眼珠子，一下就叨了上去，当当两口，两个龙眼珠子都给叨瞎了，那老龙惨啸一声，惊天动地，连雅布赖山那边的村子都听得见！”
“那老龙死球啦？”蛮子咧着大嘴。
“那就不知道喽，有人说那老龙被老道给收了，做成了一根龙鞭，专门收拾这片大漠里的龙子龙孙，让他们老老实实地。也有人说那老龙根本没死，眼睛瞎了以后，就钻回这片海子里，从此消停多了，再也不出来闹事啦。所以啊，后来大伙为了纪念这件事儿，就把这片海子起名叫鹰眼泉。”
这故事算是讲完了，可大伙却没放松下来，我心说这故事听起来有模有样的，跟真事儿似的。
这时就听有人“哼”了一声，我一转头，看到坐在一旁的小李子，此时面带轻蔑，撇着嘴说道：“真逗！还有什么老道的事儿，要按着历史年代和地理位置来说，这纯属扯蛋……”
“扯蛋？我看你是扯犊子！”蛮子坐在对面可不干了，骂着就要打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混杂在风沙中，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突然拉着长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很大，但又难以形容，就好像它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它压抑，却洪亮，好似几列火车同时轰鸣，就连薄薄的帐篷布也跟着抖动起来。
这声音大概持续了十几秒钟，这十秒钟我们全都僵直在帐篷里，谁也没敢动地方，大家都不由抬头四处扫探，想仔细分辨声音的来路，却又一时搞不清状况。
那声音消失后，只剩下风沙掠过帐篷发出的哗哗声，我们七个人面面相窥，足足楞了两分钟，金雕才打破沉寂，小声说道：“巴拉，刚才那声音……”
巴拉大哥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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