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二章 仲甫退休(第1/1页)磨刀

    第五九二章 仲甫退休

    捧着毛泽东的《论认识与实践,知与行的关系》看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睁着一对黑眼圈的陈独秀把罗明初张云逸阮文灵陈毅刘英等叫到一起,说:“今年我六十一岁了,六十花甲一轮回,我也应该安享晚年了!之前我一直不放心,怕中国共产党走向歧途,因此不惜以垂暮之身占据淮海政治首领一职。今天我完全放心了,因为我看到了这篇文章,润之同志能够写出这篇文章,说明他已经完全成熟,完全有能力领导中国共产党完成共产主义事业,在世界上开创一个新局面。”

    张云逸笑道:“仲甫先生要退休,我们原是不能反对的,只是目前国内局势微妙,政治状况更是千变万化,还需要仲甫先生掌舵才是。”

    “云逸错了!”陈独秀说:“我一直认为,共产主义不是一种社会形态,而是一种意识形态,社会主义也是如此。政治党派不是封建朋党,更不是为了占据国家的统治地位而成立的群体,而是一些志同道合者聚集在一起,为了某种爱好或者志向进行研讨的组织。千年历史发展告诉我们,一旦国家的政权被某个党派完全掌握,形成绝对的力量,就是腐败的开始。因此作为党派,一定要分清楚务虚与务实。在亚洲有两种宗教,一种是佛教,一种是回教,佛教务虚教人向善,回教务实崇善执政,两种教派因为其立意的不同而走上两条完全不同的发展之路。我们的主义,应该选择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我一直在找却没有找到,我想,长城地区的毛润之同志对此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接下来,与其让我这个糟老头子在这里跟你们一起探索,不如把目光投向绥远,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仲甫先生意思是我们应该成立一个绥远中国共产党中央的支部吗?”刘英问。

    刘英的问题同时也是其它人最想提出的问题,阮文灵表情很淡,但是内心波涛起伏,他没有与绥远诸人打过交道,不知道那些人的深浅,至于其它人想成为他的上司,他只接受一个,那就是陈维政,其它人,都靠边占。与他想法大同小异的是罗明初,在罗明初看来,除了陈维政,其它人都不能成为他的老大。而陈毅和张云逸的心思,则完全回到了当年井冈山AB团肃反的狂风暴雨中,这几年,宽松的政治环境,富裕的生活环境,强大的军事环境已经让他们不能再接受政治挂帅思想领先的生活。

    “不!只是借鉴而已。”陈独秀摇摇头:“我们都是共产主义的信仰者,我们都坚定不移的认为社会的发展一定会达到经济高度繁荣人民高度自觉社会高度平等的程度,但是如何实现我们的理想,也许我们会走一条与绥远完全不一样的道路。但是,必要的借鉴是应该的,有效的借鉴会让我们少走弯路,少碰钉子,少撞南墙,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让绥远党中央认为,是在搞山头,搞宗派,搞独立呢?”刘英继续问。这个问题其它人反而不太重视,因为这几年,淮海已经完全独立于党中央之外,特别的共产国际远东局把李立三派回来之后,淮海更是与绥远形同陌路,连党代会都不再派人参加。从另外的角度来看,绥远的命令也出不了绥远,到不了济南淮安。

    “呵呵,我在1927年写的一段打油诗里有这么两句: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国民党是如此,其它党又何尝不是这样,不要因为别人拉屎臭就认为别人全身是屎,要知道,自己也有拉臭屎的时候。”陈独秀笑着说。

    “很对,我听维政总统说过,拉臭屎其实是自体健康、消化通畅的表现。”阮文灵的话让在座各位都大笑了起来。

    “那怎么能确定是我们的路线正确还是绥远的路线正确呢?”刘英的思维已经完全钻到了极深处,距离跳出思维只有一步之遥。

    “共产主义是一种什么样的社会形态,谁也没有见过,从来就没有一个既定的标准。从空想共产主义到科学共产主义,也只有马克思作过简单的描述,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是这样昭示未来共产主义社会原则的: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至于具体的描述,马克思也没有做出。我们一直在探索,巴黎公社在探索,苏联人也在探索,中国的共产党人也在探索。过去我们很幼稚,喜欢把自己的主观臆断当成是正确的意见而坚持,喜欢要求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凡是与自己的观点不一致的,就会指责对方,认为对方是错误的,甚至不惜上纲上线,不惜采用武力,消灭对方的肉体以便从根本上纠正对方。到底是我们走的路正确还是绥远走的对,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对方错误还是我们自己错误,我们也不知道。判定的标准应该是什么呢?不应该是强权也不应该是真理,一切都应该放在实践中去检验。因此,我们不需要指责对方,也不接受对方的责难,更不用害怕对方说这说那,意大利诗人但丁在他的代表作长诗《神曲》中有这样的名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所有的人都点头认同。

    陈独秀再一次提出退休,他认为自己的存在无利于理论的发展,也不利于主义的探索,诚挚的要求大家理解。刘英已经完全走出了之前的深层思考,提议说,请西北黄松坚、西南佘惠、桂西瞿秋白、海南陈洪涛一起来淮安,见证陈独秀的退休。陈独秀大笑,对罗明初说,刘英已经具备了当任一地长官的能力。阮文灵接口说,那可是大好事,淮海有了刘英,自己就可以荣归故里,返回中南国,落叶归根。罗明初大笑说,仲甫先生六十一岁退休还可以理解,阮文灵二十五岁就想什么落叶归根,少做这种春秋大梦。到是陈独秀点点头说,估计中南国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阮文灵,刘英要有接手淮海政务的思想准备。转头对阮文灵说,他退休后,也去中南国生活,他特别喜欢下龙风光,准备去那里买一块小土地,建一栋小木屋,开一块小菜地,朝看旭日东升,暮看落日西沉,那才是神仙生活。阮文灵大笑,说陈独秀这才是真正做梦,只要他敢去中南国,南都大学的教授是跑不掉的,维政总统能放过他,才怪。

    电报发出去,一个小时后,有了回馈的消息,西北黄松坚、西南佘惠、桂西瞿秋白、海南陈洪涛四人一致同意来到淮安观礼,祝贺陈独秀光荣退休。意外的是,从广州发来一份电报,是中山大学教授李达先生,他与中山大学文学院院长陈望道先生一起,将搭乘陈洪涛的专机,前往淮安。归绥的毛泽东也发来电报,他也将不请自到前来淮安,黄松坚的专机会绕道归绥,与他一并前来。

    南都的陈维政获得消息,立即与瞿秋白通话,认为这将是中国共产党各地组织的一次大聚会,是一次有着重大历史作用的聚会,淮海的刘英以陈独秀退休为借口,把各地组织领导者聚集一堂,给了大家一个勾通的机会,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有勾通才有研讨,有研讨才有发展。希望瞿秋白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利用这个机会,把中国的共产主义事业推进一步。

    瞿秋白当即提出,邀请陈维政一起去,被陈维政拒绝,他的理由很充分,他不想成为第二个斯大林。中南国也不会成为第二个苏维埃。中南国共产党与中国共产党不是从属关系,友好和协作将是双方关系的基础。瞿秋白笑道,别说得那么撇脱,大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陈维政也笑着告诉他,那是跟桂西,跟其它地方,中南国还是会有亲疏之分的。瞿秋白很认可的点点头,告诉陈维政,绥远的党中央是最正统的,也是最穷困的,国内这几块信仰共产主义的地区,西北正从之前的政权管理中脱身出来,从务实走向务虚。西南则一直都保持务虚的态度,从来不干扰政务管理,这几年来,党务的主要工作是教育,特别是边远地区少数民族的汉化教育,取得了极大的成功,西南地区,各民族同胞空前团结,共同发展,各地土司头人,成为了当地经济发展的带头人,政府号令,莫不遵从。海南,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成了共产主义事业发展最耀眼的明灯。海南的经济发展并不是狂风暴雨式,而是极为有序的发展,在经济发展的同时,更多的是完善管理制度。海南,一个相对封闭的地区,对内严格人口控制,一对夫妻两个孩子,多一个则视为违法,对外严格加强外地流动人口管理,高额收取外来人员的登岛费用和入境押金。完善的社会福利制度,构成了海南社会管理的基础,海南的福利制度,项目齐全,包涵广阔,从生老病死到衣食住行一率包括。所有遵纪守法的公民,均可以享受福利制度规定的所有权利。凡违法乱纪者,则视情节严重程度部分或全部取消福利享受,比如终身不能当任国家公职人员,不能开办企业,不能拥有个人不动产,不能办理银行帐户,只能通过出卖劳力生存。因此,海南的犯罪率极低,监狱形同虚设,已经进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社会状态,在海南,共产主义的威信已经涨到了无与伦比的高度,只是它的共产主义不是由党派创造,而是由全民共同创造。瞿秋白告诉陈维政,大家走的路各不相同,对主义的理解也太不一样,也许在这次聚会上会有新的议题出现,但是统一领导,共同发展,难度不小。

    陈维政放下电话,暗想,瞿秋白还是有其局限性,他在桂西的工作卓有成效,目前看来,桂西是国内共产主义区经济最富裕政治最自由的地区,没有战乱,没有任何的外来干扰,工农业并举,商业发达,仅生物柴油一项,就可以让桂西富得流油。他的部队已经精简到不能再简的程度,莫方的集团军司令,更多扮演的是桂西警备司令的角色。游走于广西贵州云南和中南国之间,右江河谷成为了令人羡慕的富裕地区。但是,小区域的发展对于中国来说,最大的作用就是表率,也仅仅是表率而已。四万万中国人共同发展共同富裕共同强盛才是真正的目标,能够带领中国人走向这个目标的,陈维政又一次确定,不是瞿秋白,不是陈洪涛,不是陈独秀,也不是他陈维政,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毛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