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兴师问罪(第1/1页)悍妃,凤临天下

    第七十六章:兴师问罪

    须臾指着长宁道.“她殊蔺是你们燕子卫的统领.代表的是你们燕子卫的脸面.而燕子卫又代表了朕脸面.所以殊蔺所代表的也自然是朕的脸面.代表的是朕.你们这些人胆敢以下犯上冲撞朕.”须臾突然就冷哼一声.对着唐曹道.“传朕旨意.除去介藉燕子卫副统领一职.贬为庶民发配边疆.倘若日后再有人还在背后阳奉阴违.对朕的脸面不敬.不管谁碰着了.瞧见了.都一一如数禀报于朕.举报者不论任何奴才宫婢.一律加封晋爵.如知情不报者.一律斩立决.朕倒要看看这皇城之内还有谁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掀什么风浪.”

    介藉啊的一声瘫坐在地.身上也似乎灵魂出了窍.长宁一惊.这陛下自上位以來行事一向果断.此次怕是难以收回成命.但她与介藉算起來也并无太大过节.现在连累他丢官弃爵实在于心不忍.便有心想试上一试.连忙跪下求情道.“陛下.刚才臣与介统领只不过是在开个玩笑.若然因为一个玩笑就弄得如此下场.怕是以后宫中就会一片冷清.于人心的凝聚怕是不利啊.所以……”

    “所以你想让朕收回成命.”

    “如果可以的话.”长宁垂首回道.

    “殊大人.你可知君无戏言.正如你刚才所说.想开朕的玩笑.各位还是得掂量掂量自己这颗脑袋长得够不够牢实.” 须臾望着长宁缓缓说道.长宁感受到须臾投向自己的目光.只是将头低下望着地上爬动的蚂蚁.“可是陛下这终究难以治本.宫人们只会因为陛下的所为.更加认为这个玩笑是一个事实.否则为何会恼羞成怒.牵累于一个无辜.想要以此來压住悠悠众口.”

    “殊大人你这是在与朕作对吗.”须臾眉梢一挑似有些不悦.

    “臣只是在向陛下求情.”

    “殊大人.这些人都伤你至此.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还反要替他们说话.”

    “臣在意.但臣不愿因为自己的在意就牵及他人性命.”长宁不禁哑然失笑.这须臾在尽量维持她的脸面和声名.这会儿她该是与他一道抗拒身边外物、蜚短流长的.但她自己又在做些什么呢.如是陛下所说在与他唱反调.可是.她终究狠不下心來拿一条性命作赌博.须臾这会儿的不悦更是明显.甚至连他嘴角的笑意也有些僵硬.边上看的人更是为她捏一把汗.长宁也抬了抬头遇上他冷峻的目光不由就打了个寒颤.

    “那你的意思.朕就是一个枉顾他人性命的暴君了.”果然.他大喝一声.“殊蔺.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此乃臣之肺腑.还请陛下三思.”长宁道.

    “我看要三思的人是你吧.”须臾端起石桌上的白玉瓷杯.悠悠的揭开杯盖又悠悠的喝上一口.他凝眸看了一眼杯中物.手指一挑将那朵正在悄然绽放的粉白小玫瑰挑在了地上.然后站起來一脚踏在那朵小玫瑰上.对着长宁道.“殊大人.我看你也累了.就到死牢里休息休息去吧.”

    这沒救下介藉不说.还把自己给搭进來了.这算什么事.长宁笑笑居于死牢的一角.一边画着圈圈一边诅咒.虽然死牢一向黑暗脏乱毫无安全可言.但长宁关押的地方却是牢里最好的一间独间.看守的牢头很有眼力.似是知道长宁过不了多久便会出去了似的.对待长宁如是皇家的待遇.对她的要求更是无不答应.甚至于被褥也是新.还特置了一个花瓶.插上了当季新鲜的花束.

    这间牢里有一个小窗户.有一股清风从外面进來也驱赶了一些牢里的闷热.到了晚上还有一片皎洁的月光从小小的窗口撒进來.在牢里镀上了一层银霜.牢头不一会儿送來了晚餐是特别准备的.热乎乎的让人在这死牢里也胃口大开.这牢头在旁边伺侯着就连漱口水都精心准备了.长宁不由有些感概.这小小的牢里也无疑是一个大大的战场.有时候可能求的并不是名利.仅仅为了自保而不得不如此罢了.

    长宁刚刚在床上躺下便又猛然睁开了眼睛.牢门外有步子轻轻的响起.如此熟悉还有谁能有如此走路的节奏呢.

    “宁越……”长宁悄悄的嘀咕了一声.然后躺在床上继续装睡.在这种地方见面只会受他嘲笑罢了.

    宁越今天穿了一身纯黑的袍子.他很少有这样的穿着.但他站在牢门外隐在一片黑暗中.就这样似笑非笑的隔着牢门看着她.牢里四周的景物都是那么的黯淡.泛着郁郁的青灰色.只有她那张床上有些淡淡的月色.那个人似是睡着了.无声无息的但总让人感觉有一种气势夺人的压迫.

    长宁本想由着他去自己继续装睡的.可她静耳一听那牢门吱嘎一声那步子声也渐渐的近了.近得好像就在跟前了.

    长宁悄悄的将被子往脸上遮了遮.犹豫着要不要“醒”來.但他这时已经在床边坐下.甚至伸过手将她蒙着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苏长宁.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他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这话里既多恨意又有关切.长宁心头一颤决定就这么躺着看他到底会说些什么.可瞬息之间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这会儿宁越悄无声息地俯过身去.他知道她在装睡.但她也实在难得会这么安安静静的让他瞧着.她的面庞由模糊转为清晰就如同一幅画.他常常在深夜里慢慢的磨墨慢慢的下笔勾出轮廓.染上颜色.最后落笔成一个明丽的影像.但那个影像再色彩斑斓.也好像描绘不出她的惊绝秀色.

    “长宁……”这一声唤里似是夹杂了一点叹息之意.

    长宁才刚刚收回思绪就惊觉哪里不对.这声音太过于温柔.温柔到让长宁猜测出一点这温柔背后的阴谋.她猛然睁开眼睛.就见他微微抬起头.嘴角勾勒起的弧线也更加完美.由于靠得太近.长宁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眼里的风彩了.他笑着说道:“刚才是否做了个好梦.”

    “喂.宁越.你知不知道你很像……很像是一个鬼啊……会吓死人的.”长宁将他推开坐了起來.一股慌乱凭空的蔓生了出來.连话也说的不是那么利索了.

    宁越站了起來.刚刚眼睛里的柔色却已转为不以为然的表情.他拂袖面墙而立视她为无物.道. “最近皇城之内多了许多流言.我是该信还是不信.”

    “那你是想我回答有还是沒有.”长宁扳了扳有些僵硬的手指节.反问.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解释.”

    长宁捶了捶被子.沒好气地说.“宁越你就别笑话我了.这会儿正伤心着.沒力气跟你解释.也沒必要跟你解释.”

    “我看你吃得好.睡得香哪有伤心了.陛下对你一往情深.你该高兴才是.”

    “在牢里我能高兴的起來吗.受了如此风言风语我能高兴的起來吗.面对你的兴师问罪我能高兴的起來吗.”说到激动处.长宁从床上蹦了下來.这个人着实可恶.刚刚还柔和似水这一转身就变得矜贵高傲了.

    “我哪有向你兴师问罪了.”宁越不由一惊.转过身來.

    “你哪里沒有.你话里分明就有.”长宁似有些委屈.眼睛一抬就见窗棂里透出的月光里有一片灰尘飞舞.宁越的脸在那一片月色中有片刻未动.那眼睛里蓄着一点雾气薄薄的动荡着.身上的一件大黑袍子虽不及他的白衣惊艳.但依旧能感觉到他的风致清华.

    “好……”宁越突然笑了笑.这笑笑得难以琢磨笑得她心里发毛.但她偏就倔强着不愿向上次一样后退不愿表现出一点软弱來.

    “苏长宁.你说我兴师问罪來了.那我便兴师问罪來了.你是不是真把我上次的警告抛在了脑后.忘了自己身份.” 宁越却走了过來.向着她一步步紧逼过來.“你若是忘了的话.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

    长宁立在原地.突然就觉得自己眼晴有些分不清虚实了.那人的步子忽然停了下來一双眼睛盯着长宁已近于寸.长宁这次却沒有躲闪.而是迎面而视不卑不亢.表面波澜不惊清澈如泉的眸子. 暗地里却藏了点恼意.“宁越.我是不是真的这么好欺负.好欺到让你都快忘了我是将军世家出身.”

    话毕长宁已经出手.轻松的将他反擒住按在墙上.双手扼住他的喉咙.宁越直挺挺地站着站得有些傲然.看着面前这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倒还真是个有趣的女子.突然就伸过手揽住她的腰又是一勾将她勾了过來.笑着道.“离得这么近.你当真是在勾引我.”

    长宁有些懊悔自己下手太轻.这人居然还能说话.只是这会儿这人将她搂在怀里.她这手上的力道就更加松了.不由就愤恨的说.“宁越你真是越來越讨厌了.这话让别人听到我该又是勾三搭四水性扬花.你就不能珍惜点我的声誉.”

    “你现在还有声誉可言么.”

    “宁越.”长宁低低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