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绝笔(第1/1页)悍妃,凤临天下
第一百零三章:绝笔
“跟你在一起时.我经常会做恶梦.我知道这与你无关.是我的职业太血腥.梦里有太多的鬼魂.现实也会有报应.所以才会经常做那些恶梦.可是.近一段时间.我都沒有做梦了.这是个异相.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或许我可以借着死亡來获得解脱.因为.活着.真的太累.我与你在一起时.不得不强颜欢笑.拼命挤压下那些恐惧和担忧.其实.我是多么想把做梦的频率和你并齐.跟你一样轻松快乐.因为快乐于我.是一个多么奢侈的字眼.所以.我得死劲在你面前扮演一个好的恋人角色.真的很累;而在门主面前.我又不得不战战兢兢.扮演杀手的角色.我是个爽朗的人.是个不适应在黑暗中生活的人.所以.在那个黑暗世界.我更加虚伪.活得更加累.
庞即.死.对于我來说.真的是个好的解脱.如果有一天看到我的尸体.请不要难过.该为我高兴.
我也很高兴.可以在我死亡之前.确认自己曾经爱过你.不管你心里的长宁占多大的份额.我又占多少的份额.我都不会在乎.
到此.我只能说.再见了.庞即.”
舒亦的信在庞即的手中惆怅着.他的心事.舒亦的笑颜.都随着他打火机的火势.付之空气.
舒亦是爱他的.其实.他也是在乎她的.舒亦会为了贾明儿妒忌.而他.也会因为她的疏离而生气.想要放弃.心里只有存在一个人的时候.才需要放弃.
庞即独自來到舒亦的墓碑前.手中的白菊将他的脸色映的更是灰白.它在穿过整个墓园时.更多的是一种肃清的压抑.一块块墓碑就像是一只只眼睛.死盯着他.
他在舒亦的坟前停下.看到长宁正低着头站在碑前.身影在夕阳下掺和着伤痛.把一种惦怀.散弄在碑前.
长宁在舒亦的面前.使始沒有掉一滴泪.她的坚忍看了让他都心痛.但是.痛.已经不会断肠.他在舒亦死亡的那一天.真正的爱上了她.
可惜.二个人在一起就像玩捉迷藏.到最后.谁也沒有逮到谁.
庞即摘下墨镜.看着墓碑上.舒亦.他的妻的字样.无法再从容.
长宁转过身.仍是用那种悲默的眼神看着庞即不语.
庞即在长宁的身上看到一团谜雾.无数的问号在她身后飞舞.长宁.长宁.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背景.什么样的身份.为什么当初她要把舒亦介绍给他.如果真的如舒亦所说.她跟他在一起是为了隐饰身份.那么长宁把一个杀手介绍给他.是不是意味着知道舒亦是杀手.如果她真的知道.那么.长宁.又是什么人.
“长宁……”
“你什么都别问.”长宁的视线越过庞即.看到不远处的墓园的入口处.停了几辆车.有几个穿黑衣的人.正在拾阶进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可是.你也该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回答.至少现在不会.所以.宁越.我求你什么都别问.等时候到了我自会告诉你.”
“好吧.”庞即想了想.“我尊重你的决定.长宁.”
“谢谢你……”
庞即把手中的白菊放在墓碑前.默哀了一分钟.然后.转身……他便看到了那群黑衣人.
“长宁.那些人.该是來带你回去的吧.”他已经可以看清.为首的那个人.正是池晏.
长宁沒有回头.也沒有说话.秋天的墓园里.到处都是白色的野菊.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那你还打算回到迷园么.”庞即问.
墓园里的人并不多.冷清清的.好像一枝一花一草都伤了.伤得不浅.
就连长宁也长久的沒有声音.待她回过神时.她的要求又來得太突然.“庞即.我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我要跟宁越离婚.所以.你必须做我的男朋友.成为我的借口.”
钢琴声如流水.云淡淡的.风轻轻的.浸涤在一片醉意里.
长宁的钢琴声中画着一圈年轮.一阶一阶的.生生的就把自己美好的年华抽去.在她凄美的笑靥里露出发白的忧思.如果可以.她希望用琴音燃起一把火.把所有的过往和将來都烧成灰烬.记忆里留一片空白.也未尝不可.
宁越回到家时.就看到长宁弹琴的背影.他脱了外套.轻轻的走过去.站在她的旁边.听到她琴声里无尽的哭诉.也似乎听到她的琴声迷失了方向.付于水云.随之盲目的流淌.
沒有人比长宁弹得更生动.会把琴弹活.弹出饱满的眼泪來.
长宁其实是凭着感觉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她的眼睛里盈满泪水.这些天來的压抑.在身边这个陪伴着自己的身影面前.终于放肆起來.泪珠在脸郏上滚落.掉在琴键上.发出一串串的响.
宁越握住她栖息在琴上的手.紧紧的握着.长宁回头.那个身影是如此温暖.让她忍不住站起來.投入他的怀里.哭的痛快.
长宁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停止生长的孩子.只有在哭的时候.才会成长.开始像个大人.开始懂事.所以.她把哭当作一种经历.让她懂得珍惜.
宁越紧紧的抱着她.看到她的发丝间也缠绕着忧愁.不免为之担忧.
“今晚早点睡吧.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长宁点点头.她现在.所有的思想都停留了下來.所有的身心都放松.满目的神情.就像一个很听话的孩子.
池晏远远的.站着.对于这种毫无顾忌的拥抱明白的透彻.不管是对于调皮的长宁.还是不苟言笑的宁越.都在情感上迈出了大步.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是与生俱來的.好像生存着.就是为了证明另一个人的存在.再遥远的距离.再离奇的心路.再多薄的障碍.都有办法越过.他们在许许多多不可能面前.创造着奇迹.
池晏走过去.为舒亦的死向长宁道谦.在哭过后.长宁似乎心情好了不少.她把手轻轻放在池晏的肩头.轻轻的按了按.用一个谅解的眼神告诉他不必太多放在心上.这是宿命.她已经接受事实.
窗外.窗台下.长相思的腾蔓开始攀爬.它那透明里又微带着的绿意.在黑暗中获得重生.发出些微的光亮.
晚上.睡得极不踏实.即使是在他暖洋洋的怀里.仍是恶梦不断.那些恶梦就像一只魔爪.把她随意的拔弄.
第二天.起來得有些晚.她有些怪宁越沒有叫她.否则.她就可以早一点知道.宁越所要带她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自从上次因宁越有事而未能成行时起.她就对那个地方充满了期待.在她心里.虽然不知道他会带她去哪里.但她总是隐隐的感到那会是个值得她期待的地方.
下楼后.宁越正从外面跑步回來.长宁就坐在桌上边吃早餐边等着他.不一会.他就洗完了澡.换了身休闲衣出來.
早餐很快就吃完了.宁越带着长宁出发.而身后的那辆车上则坐着四名将.当然.实际上四名将已经不是完整的四名将了.缺少了哪一个.都会致使这个名谓成为一个符号.
由于天气并不好.车在路上穿行的很慢.等到达目的地时.基本已是下午一点多了.
下了车.长宁才看清.在一扇雕花的铁门上.写着殊园二字.镶金的字体由于时光的逝去.已经变得斑驳.但并不妨碍辩认.
殊园.好熟悉的名字.长宁饶有回味的咀嚼着这二个字.
宁越在前面.轻轻的推开铁栏.走过一路草苹.一路假山河池.一路亭台阁楼.在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面前停下.大门显得苍桑.在正午的浮光下.像一场慢慢流失了色彩的古老电影.吱嘎的开门声.依稀还能够隔着电影屏幕传过來.
不一会.门便开了.并沒有如长宁想象中出现的吱嘎声.很轻的.从门后面走出几个人來.衣服看起來.也不是十分整洁.
“少爷.您回來了.”说话的人看起來并不是十分的老.大概也有五十左右.看起來有些斯文.
“云叔.你们辛苦了.”宁越对那个云叔.倒也客套了一句.然而.云叔并沒有能够吸引宁越的目光.引起他目光侧移的.是在一旁发愣的长宁.
跟随着长宁的目光.宁越似乎有所发现.他一把拉住长宁的手.抛开旁人.向那一处亭台走去.
荷塘里的小荷已经枯蒌.搭拉着脑袋.凌乱的模样.看起來并沒有人注意到这么一个角落.荷塘变了.水已经不再如二十年前清澈.在宁越的眼里.能够透过水面看到二十年前的光阴.
在这个殊园里.什么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池中的小山.假中带韵.韵而有味.
身边的长宁.在一个栖息的亭台处停下.坐在台椅上.一会儿望着石桌上的棋盘.一会儿又盯着荷中的小山.似乎在万千的结.缠在一处.无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