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久埋深怨(第1/1页)悍妃,凤临天下
第七十七章:久埋深怨
这人将她搂着更紧了些.一声“长宁……”轻柔柔的在她耳畔打转.硬生生的压下了她的火气.却勾出了一点梦幻般的倚思來.
四目相对时最容易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长宁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努力想保持平静的脸色这会儿一片羞红.在他怀里也沒有反抗也沒有说话.按理说他们之间明里暗里的争斗不止一回两回了.这个男人的狡黠她也不是领教了一次两次.可为何每次面对他自己还不吸取教训.总是处于下风呢.
这里是死牢本该是死气沉沉的.但这会儿因为这点温情突然就似有春光薄薄的荡漾开來.烛火摇曳.映照着两条身影越靠越近.
远处有脚步声渐渐过來.两人才意识过來猛然分开.距离一拉远这春光便乍然消失.彼此间又恢复了陌生.这死牢里也顿时气氛也凝滞了起來.
宁越步出牢房之时.长宁只听到了这么一句:“长宁.这后宫之中向來久埋深怨.怕你是招动了积压已久的怨气了……”
长宁也知道自己定是着了后宫中哪个妃子的道了.虽说须臾的后宫并不庞大也就那么几个.但长宁也并不想盘心思因为这些虚无的事与那些人相侍.但自己想要避开并不代表对方就会放过.这一次出言相挑尚算是轻的.那么下一次呢.为什么一个女子想要做点事就那么难.还非得绕进后宫的那些恩恩怨怨中.成为某些人的假想敌呢.
这么一想抬头再看他时.那个背影已经融入了茫茫暗色消失不见了.
此事后第二日宁越便开始上朝了.他本來就身负金印紫绶.掌丞天子.助理万机的职责.这些日子下來手头也积压了诸多事宜.他只是一如既往做自己该做的事.并沒有因为苏长宁的事特意求见须臾.须臾也并未向宁越提起此事.只是偶尔两人目光交接.如是饱有深意.“哦.咱们君臣就这么耗着吧.”
这一下來苏长宁就在死牢里关了有十多天.这些天宁越一直在打喷嚏知是长宁在大牢里痛骂他无情无义了吧.池晏与庞即也去过死牢一趟看过长宁.这两人自那次挑衣事件后有几天不说话了.这次下朝后也忘了到底是谁先跟谁开口说话來着.反正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又合好了.
两人才在死牢里一坐下.庞即就惊叫:“苏姐姐.你这哪是坐牢.你这分明就是享福啊.”
池晏却说.“我说长宁.你一向聪明.怎么这次也会做糊涂事啊.你知道陛下因为这次事有多么生气.况且他还是为了维护你的声誉.怎么就如此大意去与他辩驳还违抗他的旨意.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长宁眯着眼睛迎着尘埃看了看.他们不知道她快喜欢上这种在牢里的日子了.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不用去想什么国恨家仇.不用去面对须臾面对宁越面对那些流言.是一件多么求之不得的事啊.
丞相府是个中枢机构.各级官员的奏折都先交给丞相府.由宁越先行过目.甚至批阅部分奏折.然后整理给须臾.在一些国家大事上须臾也会与宁越商议.这国之根本由这两人守着.江山也算是变得安稳.越发繁荣昌盛了.
这些日子宁越手中接连接到几处地方驻军的密报.说是驻军将领扣克军需严重.大有喝兵血现象.另外东西境上的河楚河将军与汾晰明汾将军这一阵暗中联络过密.似有不轨之举.宁越提笔写起了奏折欲将此事整理上报.写了一半他又似有所思的道:“这军权严重分散.看來是到了该收一收的时候了.”
这时桑菩却无声无息的进了书房.站在宁越的边上.道.“丞相.你让我们找的线索.现在有眉目了.”
宁越手中的笔却并沒有停下.桑菩在边上道:“这宫中谣言的出处.來自于皇后所在的凤吟宫.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叫金粉的丫环传出來的.大概……”
桑菩至此沒有再说下去.此人宁越的奏章已经写好.他拿起來折了折放进袖子里.又迎头望了望窗外.窗外一只鸟雀从花丛中飞出.从空中斜斜的飞掠过去.
“咱们要不要去会一会皇后.”桑菩也抬眼望着那只远去的鸟.
“此事事关皇后娘娘需慎重啊.我必须证实一下.”宁越闭目凝神道.“我已经让池晏和庞即带着华公主过來了.”
“华公主.”桑菩一怔.
西辞街上一辆马车缓缓行过.马蹄在青石板的道路上发出清脆的响.马车上的女子却似有几分不耐烦.连着几次掀了帘子探出头來.问:“怎么还沒到.太慢了.给我快一点……”
池晏有些不悦了.这公主还真是刁蛮难伺侯啊.这一路过來不是嫌快就是嫌慢.还总是一副有礼行遍天下的样子.池晏挥了挥手中的折扇.这天太热了.举目四处那树叶儿都死沉死沉的喘着粗气儿.连那蝉大概都给热成哑巴了.
马车里坐着的人又不耐烦地敲了敲车壁.道.“怎么还这么慢.”.池晏想发声呛她一口儿.却被庞即拉住轻声道.“行了行了.她不是一向这样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华公主敲了几声车壁嫌手疼.又看了看周围.又有几分不满.道 “这马车也未免太寒酸.你们怎么就让我坐这个车啊.
“是啊.让华公主在这‘寒酸’的小马车里等了这么久.实在是我们招待不周啊.”庞即嘻嘻笑着.性子里颇有些洒脱.便这样一路哄着将华公主哄到了丞相府.池晏则不由晕晕然的.现在宫中虽说风言风语不再日嚣直上.但毕竟还在.这会儿宁越要他们顺道去接华公主过來.难不成也想酿些桃花四下流传.只是可怜了他们在这毒辣的太阳底下穿街过城的送她來这丞相府.
“呵.接下來的事就沒有我的事了吧.就算有事.我也不想管也管不了.”池晏收了收折扇.从马车上跳下车.一溜烟进了丞相府不知去哪里凉快去了.
庞即恨不得赶过去将池晏拉回來.这人脚上抹油的本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学的.留这么大个烂摊子让自己收拾.下次若再让他再遇见这小子定当出手不饶.庞即咬着牙沉默地拉起帘子.华公主从马车上下來.窦总管已是在门外侯着了. “哦.公主來了.里边请.”窦戈的嗓音沉闷得厉害.像是鼻子里长了什么砂砾摩挲的粗糙东西.道.“丞相正在书房等候.”
华公主接过窦总管递过來的伞.沿着曲折的回廊快步往浮生阁走去.院子里的美人焦开得正好.红艳艳的花朵在阳光下昂然挺立.既显得柔美又有了几分倔强的风韵.
“公主.”书房里的宁越向华公主欠了欠身.
“丞相……”华公主的声音立即娇滴滴的.似是能掐出水份來.
桑菩在边上不急不缓的给两位倒了杯温茶.他看了看公主.这公主面上爱慕之情清晰可见.但可惜就可惜在那一颗芳心许错了地方啊.
“死宁越.坏宁越.丑宁越……”未过多久华公主便从书房中出來.嘴上骂着脸上也怒气腾腾的.连带着台阶上的花盆也遭了殃被她一脚踢倒滚落下去.一地狼藉.庞即本來倚着一棵大树嘴着叨着一根草.乐得在一边逍遥自在.见华公主出來如此样子.有意要跑远一些.才挪开脚走了两步便被华公主喝住:“我说庞即.庞将军.庞大人……怎么看到我非要逃呢.难道我身上有鬼啊.”
“你不是身上有鬼……”庞即住了步子.回头嘻嘻笑道:“你就是鬼……”
“庞即.连你都敢这么说我……我哪里惹你们了……”华公主只觉自己喉中一堵.本來心情就不顺畅这下子又被庞即这么一说.一时心便被堵住了生出千百般恨:“你们这些王八蛋这些混蛋这些坏蛋……”直在心里把两个人咒翻了天.还是觉得自己好惨好惨.她看了看庞即.这人正挠着头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刚才尴尬的样子这人都是瞧见了.大概正不知在暗处怎么笑她呢.一时就嗓子发痒就哭出声來.那哭声低回婉转.沾染着丝缕雨水的凉意让人听起來也有些无措.庞即是最怕女孩子哭了.这一哭就沒个停.
“喂.喂……公主你别哭啊.”庞即晃了晃手却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眼一瞥就瞧见不远处池晏的身影正笑着从院子里出去.“这小子……”庞即囔了一句便沒声了.抬头对华公主说:“公主.你别哭行不行.这一哭人家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嗯.说起來.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还能有谁.”华公主转着朝着宁越的书房望了望.哭得更是起劲了.
“这……”庞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事就不好管了啊.庞即瞧了瞧这华公主.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平时说话语速极快.吐字如珠.身形倒是长得高高挑挑.容貌虽不算出众.但却有一股子她所独有的天真烂漫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