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到时候(第1/1页)欢宠无疆
另一边.南宫瑾來到议政殿时.拓跋衍下了早朝却还未回到殿中.他静候期间.脸色虽然与平常无异.可心中却是一片复杂.不等他想明白.殿外便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回宫”
拓跋衍走进殿中.南宫瑾薄唇一勾.敛袖而跪:“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瑾表弟快快平身.”拓跋衍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亲自弯身将他扶起:“你可算是回來了.数月未见.朕甚是想念表弟.不知表弟一切可好.”
南宫瑾看着一袭龙袍的拓跋衍.那胸前所绣的金龙傲然威严.虽然从他脸上依旧能看出疲惫之色.但那黑珍珠所镶嵌的龙眼更衬得他俊美的五官有了无尽的皇威.不怒而威.天子之气犹如天成.
“瑾一切都好.谢皇上挂念.瑾也要恭贺皇上如愿以偿.一路上瑾都听见北陵百姓在感激皇上的恩德.不但废除了一切苛捐杂税.还减免赋税.这一举实乃百姓之幸.”他发自内心的臣服.
拓跋衍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的神色却是黯然了几分:“朕不过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我北陵虽然疆土辽阔.却物产匮乏.百姓本就过得苦.减免赋税早是应当.只是如今两国交战.可是朕却不能阻止战争的发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流离失所……”
北陵位处大漠边际.资源有限.而北陵皇室几代帝王治理无方.北陵早已是千疮百孔.现在南燕又举兵北侵.形势也就变得格外严峻.纵使拓跋衍智谋无双.有满腹的治国韬略.可接下这样一个‘烂摊子’.至少也要三五年才能改变现状.
南宫瑾将他眼底的神色尽收眼中.北陵如今的形势.无论是谁來做这个皇帝.都是分外棘手的.内忧外患.国力和南燕相比.悬殊颇大.虽然眼下潞城已守住.可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北陵和南燕对立百年.征战杀戮在所难免.皇上不能阻止战争的发生.但却可以结束这样的对立.一统天下.”他的神情带着丝丝慵懒.说出來的话却是一针见血.
这样的念头时常在拓跋衍的脑中掠过.可南燕那片土地……曾养育了他二十多载.当年他韬光养晦.成为了南燕的战神.在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情况下.每次的出征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保护自己国家的子民.在自己撑起的一片天地里.让百姓们有一方乐土.
如今身份的转换.他已然成了北陵的皇帝.保护北陵子民.让北陵的子民安居乐业.他义不容辞.可是南燕……他的脸色渐渐沉重.深眸中的神色深邃的让人无法揣测.
南宫瑾看着他沉浮不定的面色.许是猜出了什么.便又说道:“瑾在南燕的这几个月里.对南燕的国情也算了解了几分.南燕皇帝不失为一个人才.可他治国的手段却是格外叼毒.对朝臣亦是苛刻.短短一年便将朝中对他有异心的朝臣全部除之.其中还包括许多谏言而见罪于他的贤臣.手段极其狠辣.人人都将他视作魔君.”
“都说三年一选秀.可这短短一年.他却是选秀三次.南燕后宫可是比皇上的后宫要热闹的多.”他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但这些被选进宫的女子却是一个接一个的被赐死.原因也很简单.每一个都是不能取悦皇上.现在的南燕已是怨声载道.面对这样刚愎自用.残暴无度的君主.皇上觉得.若是他一统天下.百姓们真的可以安居乐业吗.”
闻言.拓跋衍一震:“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瑾可不敢欺君.”南宫瑾不羁一笑.
拓跋衍看了他一眼.神色渐渐肃然.萧凌绎的手段他自然是知晓.可是选秀三次却是让他倍感吃惊.萧凌绎可不是贪图美色之人.就算不能取悦他.可也罪不至死.真是沒想到.萧凌绎的本性竟是这般不堪.令人发指.
“皇上.瑾告诉您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南燕早已不是往昔的南燕.”南宫瑾观察着他神色的变化.又补了一句:“皇上心怀天下.爱民如子.事事都以百姓为先.瑾想.皇上这样的君王才是天下百姓想要的.”
拓跋衍眸光一敛.不由看向他.按南宫瑾不问朝事的性子.这些话他可不会轻易说的.看來.这又是南宫辅的功劳.一想到南宫辅如今病倒在床.他心中终是一叹.舅舅这一生忧国忧民.即便是卧病在床也不忘朝事.当真是难得的贤臣.
他掩了眼底的情绪.下一刻却是笑了:“表弟的这一番话倒是有拍马屁之嫌.不过拍的深得朕心. ”他微微敛了笑意.转身在御案边的御座上坐下.说道:“只是如今前方战事吃紧.国库日渐空盈.而南燕却是有备而來.一统天下.此刻并不到时候.”
“倒是表弟.朕很是希望你能入朝为官辅佐于朕的左右.毕竟你的父亲已年迈.这些时日又病倒了.朝中奸佞之臣如今朕还动不得.若你肯來帮朕.那是最好不过的.”他看着南宫瑾说道.
面对拓跋衍再一次提起让他入朝为官.南宫瑾依旧含笑摇头:“皇上应该知道瑾是最怕受拘束的.虽然瑾的父亲病倒了.但皇上打登基以來便一直广纳贤臣.有这些朝臣辅佐.皇上又何故忧心.
“花间一壶酒.逍遥任自在.这依旧是瑾想要的生活.”他说.
虽然求贤若渴.但见他态度依旧坚决.拓跋衍心中惋惜.却亦不再勉强:“即使如此.那朕便不再勉强.只是日后表弟还是可以时常入宫.陪朕畅饮亦是好的.”
“这是自然.只要皇上传召.瑾一定奉陪.”说到喝酒.南宫瑾倒很是爽快.
这时.拓跋衍似是想起什么.隧而问道:“对了.朕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
南宫瑾心头微微一震.他终是问了.可他一旦如实相告.只怕他和沐缡孀的夫妻情意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瑾惭愧.在南燕数月.用尽了所有关系.可查到的都是皇上已经知晓的.皇后的身世就如皇上所知.瑾并沒有查到其他的不同.”略略怔松.他终是选择了隐瞒.
“是吗.”拓跋衍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极具穿透力.看得南宫瑾心头一凛.幸而他定力够好.若无其事的端起手边的茶盏啜了一口.又慢条斯理的放下.面不改色:“是.这种事瑾可沒有理由骗皇上.”
拓跋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并未察觉出异样.这才收回眼.却是久久不语.见此.南宫瑾忽的一笑.故作不解的问道:“不过瑾还真是奇怪.皇上既是想知道皇后性情突变的原因.又为何不亲自去问皇后呢.”
“她若会说.朕也不会让你去查了.”拓跋衍眼底掠过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情绪:“也罢.查不出來或许也是好的.”
她和他好不容易才和好如初.无论她以前是因为什么故意疏离.但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么迫切的想知晓了.有的时候.活得糊涂一些也是好的.
两人接下來的谈话很是轻松.沒有再提沐缡孀.亦沒有再提国事.南宫瑾也兴致勃勃的讲起了这几个月在外面的趣闻趣事.拓跋衍也难得轻松一次.倒也听得津津有味.今日的议政殿中.时常传出拓跋衍朗笑的声音.
……
夜色如墨.惨淡的月色将整个北陵京都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只见重重屋檐上.一个黑影仿若鬼影一般飞速掠过.一眨眼便沒了踪影.
夜已深沉.百花楼依旧灯火灼灼.比起其他街道的冷清.这条街直至深夜依旧车水马龙.那一声声娇媚的嗔笑软绵妩媚.落在耳里便叫人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阁楼上还有不少穿着暴露的妙龄女子在倚栏卖笑.挥着丝帕拉客.
房中.秦茂正被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浓妆女子娇笑着灌酒.酒杯凑在口边.眼瞧着就要喝上.那抬着酒杯的白嫩小手却忽的又避开.娇笑不断.几番下來.这样欲拒还迎的戏码对秦茂却很是受用.他左搂右抱.动作淫 荡下流.尖嘴猴腮的脸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相国的威严.
而房中的一切.却都落入房檐上一双肃杀的眼中.只见她眼中掠过厌恶.眼底的杀意也更发浓郁.她冷冷将那片房瓦盖上.隔绝了那肮脏污秽的景象.灵敏迅速的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直至月兔缓缓西斜.秦茂面脸通红.酒意深浓.这才满足的从百花楼里走了出來.很快便有轿子來到他面前.老鸨那张涂了厚厚脂粉的脸笑得极为讨好谄媚.热情非常的将秦茂送进轿子里.直到轿子走了老远.她才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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