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作(二十八)(第2/4页)人生赢家的重生剧
最起码的,两个人之间的那种互相影响的气氛只能靠当事人自己去揣摩。
这份揣摩能不能让导演满意,那可就只能见仁见智了。
明月当空映照,美人添茶焚香。
在这一幕里,王芷晴是个毫无疑问的人体布景板,可在她的理解中,这也不是什么容易的差事。
王芷晴所饰演的名妓“云舟”,乃是被王琅评为“聪慧敏捷”的女性,若她不是娼门中人,怕是也与世家大族中的才女们别无二致。
可正因为出身不同,所以她才是那么渺小又无力。
云舟当然是仰慕王琅的。
这天下间的女子,又有谁不仰慕王琅这位名士呢?
更何况是与他朝夕相对的云舟?
可王琅根本不爱云舟。
他爱这天下。
云舟她在这天下之内,所以能够假装自己也是被王琅爱着的。
这种微薄细小的爱意,正是撑着云舟能够存活下去的能力。
换在之前,云舟见到白水寒的到来总是很开心的,因为平日里时不时会陷入沉默之中的王琅,见到白水寒前来,接下去总会高兴很长一段时间。
而这一次,像是有什么预兆一样,云舟的手都在发抖。
她依然做着往常做惯了的事情,焚香煮茶,上完茶后,又退到一旁,守着烛台,望着灯火,愣在一旁。
虽知来客之意,可王琅却没有说话。
而白水寒则在片刻之后,才开口讲道:“自齐归容后已过二十载。”
本是齐国皇子,又被敌国天子纳进后宫的屈辱——全部都收在那副温文尔雅的躯壳之内。
王琅的双眼没有看向白水寒,而是看着面前的那杯茶。
“吾知矣。”
茶杯中的袅袅热烟腾空而升,模糊了王琅的视线。
只听见白水寒继续说道:“主幼臣骄,长此以往天下不平。”
王琅抬起头,目光落在白水寒的面上。
“吾知矣。”
天下间谁人不知,先皇驾崩,幼子登基为皇,顾命大臣恃宠而骄,不出几年,这天下便会再起纷乱。
白水寒又问道:“天下烽烟骤起之时,天下黎民百姓将何处避身?”
他步步紧逼,逼得王琅看向自己的双眼,逼得王琅回答:“吾知矣。”
这不仅仅是知道而已。
二十年前,王琅正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父兄的“议和”想法,所以才动身前往了宫中,献策于天子。
二十年后,王琅被白水寒逼得承认了自己知道主幼臣骄,长此以往天下将再起烽烟——
正因为白水寒懂得王琅,所以他在听到王琅的回答后,就站起身,大礼相拜。
之后,白水寒转身出了门,云舟取出剪子,剪掉了烛台上的蜡烛的灯芯,挑亮了灯火时,就听见王琅对她说:“速速归去。”
听得王琅的言中的放归之意,云舟立刻俯身于地,哽咽说道:“云舟但求随侍先生左右。”
“莫要因一时不舍,而忘了自己当初之意。”
听得王琅这话,云舟立刻放声而哭。
即便随侍身旁数载光阴的妓子放声大哭,王琅依然坐在原位,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卡!”
贺詹台此话一出,摄影师立刻停下了拍摄。
而贺导演点了点头,示意这一条过了。
这一幕在韩晓看来,要演得好真的不容易,可不知道为什么,周安阳遇上慕容若的对手戏,总是能够一条而过。
而且两个人之间总有一种默契——
只要撞在一起,就总是会出现互相飙戏的结果。
“真是了不起啊。”
韩晓将手上的剧本合了起来,赞叹了一下果然不愧是两大影帝飙戏,近距离观看之下,那效果就更加是妙不可言了。
而后,大晚上还在加班的助理们立刻开始收拾起布景了。
虽然临城的zf给了很多的优惠政策,但是全世界的当地zf对待改变当地风貌的剧组拍摄完之后的要求,大体上都是相同的。
你改了当地的风貌多少,就要负责将这些给全部改回去。
这部分的投入之高,让很多资金不多的剧组不得不绕着地球一圈,将所有的人员和设备拉到另外一个发展中的国家里去——就为了能够拍摄节约成本。
不出韩晓所料,这晚饭吃完戏看完,这天色就全都黑了。
剧组留下了道具组和后勤组的工作人员,带着那些贵重器材和最最贵重的拍摄片段,浩浩荡荡的带着人回了去。
宋骄阳和田笑笑两个人的戏份在晚饭前就拍完了,可两个人都抱着“想要学习”的心态,留下来围观一下慕容若和周安阳两个人的对手戏。
不看不知道,看了才能知道,他们两个人和这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骄阳呐,你说,我也能做到像周先生和慕容哥哥那么厉害的程度吗?”
见到了那么优秀的对手戏,田笑笑从根本上对自己的表演才能才生了怀疑。
宋骄阳对此倒是很淡定。
田笑笑呢,她很多事情想得不多,但是有些事情,却偏偏就是想太多了。
“笑笑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
“做好我自己?”
田笑笑皱着眉,手指着自己,而宋骄阳则举起手,揉了揉她的头。
“笑笑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哦。”
“你是说我哭起来很难看吗?”
“没有哦。”
已经习惯了田笑笑性格的宋骄阳只是从容地一笑。
“我只是觉得,比起颦颦不语的西施美人,我更喜欢笑笑这样子的乐天派哦。”
“怎么……”夜色之下,没人发现田笑笑已经害羞到脸红的程度了,“怎么突然间说出来这种话啊。”
“我在夸你诶。”
宋骄阳觉得女孩子的心理可真是难捉摸,虽然这种情况他早已预料到了,但亲眼见了,还是觉得无法理解异性的想法。
“我、我知道的啦。”
“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阳光一样。”
骤然听见从宋骄阳的口中说出这么重分量的夸奖,一时之间,田笑笑连说话的技能都忘记了。
“这、这不就是,骄阳你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
听到田笑笑这么讲,宋骄阳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黑夜里,只有田埂的秋日里最后的蛙鸣,以及残存的昆虫们最后的叫声。
走在田埂上的宋骄阳,忽然间觉得田笑笑的这句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这份嘲讽倒不是田笑笑给的,而是他的名字给的。
明明他就是在黑暗里长大的人,偏偏有这么一个充满了灼热刺眼的名字。
“嗯嗯,很帅吧。”
他轻轻松松的就将这个话题给一笔带过了。
换了平跟鞋,又将好看却碍事的西服给换成了让形象全无的运动衫,王芷晴随着大部队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却在默默回想着之前的那一场戏。
周安阳的影帝头衔可不是被媒体和粉丝们自封的,而是货真价实的靠着“最佳男主角”的大奖得到的影帝头衔。
她被周影帝的演技给带进去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但这又有什么?
王芷晴对自己的能力心知肚明,在面对其他的二三流的明星时,她确实是可以称得上德艺双馨的大前辈,可是一旦对上周安阳——
也就是个被他带进戏里的命。
她这辈子都没有过什么冲出国内走向国际的野心。
正因为知道自己的底线在什么地方,所以王芷晴才能准确的把握住对自己的定位。
可是在她看来,名至实归的影帝居然会和慕容若这么一个新人互相飙戏?
看着前方正和周安阳低声讨论着什么的慕容若,王芷晴的心中涌上一股“不甘心”。
为什么这世界上总有这种人,拥有着让人妒忌的天赋?
这不是后天的努力就能够改变的差距,而是在先天上的,从出生后就被判死了的天赋
韩晓和贺詹台两个人并肩而行,他手上提着那盏房东夫人借给他的灯。
八角的宫灯在侧面绘着漂亮的图案,八个面连在一起,就是一个小故事。
大致的意思,就是讲得在溪边浣纱的西施长得沉鱼落雁之貌,而后范蠡出场,两人相恋,可为了越国的复国大业,范蠡不得不求得西施入吴国后宫,而后吴国倾国,西施脱困,与范蠡一并远离朝廷,泛舟于湖上。
这八面就绘着这么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
让人惊叹的不是这个故事本身,而是每一面上所绘的场景,都是非常精致的工笔画。
宫灯里面装着的倒不是蜡烛。
想必是房东夫人自己也不舍得让蜡烛烧到了任何一面的图案,所以她才特意将这盏灯的内芯换成了电能的款式。
之前打开灯罩,看了一眼里面的电能款的灯泡时,韩晓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突然间觉得格调一下子就降低了好多呢。”
手上提着饭盒的贺詹台对于韩晓这一面矫情,倒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没办法啊,早就习惯了。
“换成蜡烛,拿不稳烧了灯罩怎么办?”
听到贺詹台的疑虑,韩晓特意举起了灯,在贺詹台的面前晃了晃,灯光之下,就见到他一脸得意的说道:“别傻了,我怎么可能会摔——”
话还没说完,就真得是摔了。
一脚踩到坑里面的韩晓手没拿稳,手上的灯整个的摔了出去,幸好贺詹台手快,在灯摔到地上之前就接住了。
倒是崴到了脚的韩晓则呲牙咧嘴的抬脚从坑里走了出来。
“谁啊,在田埂上挖坑不填的半点公德心都没有了!”
“扭到了没有?”
贺詹台这话虽是询问,可在韩晓听来,却和乌鸦嘴别无区别。
“卧槽槽槽槽槽槽——痛死了!”
“我也真是服了你了。”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可身体却已经比语言更快的行动了起来。
只用挪动一下完好的那条左腿,在加上双手的配合,韩晓就让贺詹台稳稳地背起自己。
慕容若看到这个场景,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内心之中说服了自己。
“这不算什么吧。”
他完全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地方,绝对没有。
慕容若在心底给自己做着暗示,这不过是单纯的男人之间的友情而已。
就像是上辈子韩晓被观众们称为“写出来的感情戏完全让人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是否正常”的编剧,依然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说“我写的当然是男人们之间的友情”。
有些时候暗示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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