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节 少女少爷消停点(第1/1页)三相经

    还是官道上,天已经渐渐黑下来,李秉和盈澜儿两人边走边聊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两人倒是交谈甚欢。

    一路上盈澜儿说个不停,李秉也听的津津有味:“这么说,除了前几天,姜崇景到非派去找你伯父,你之前就只见过他两面?你要嫁给他是因为父母之命?”

    “也不全是啦。法家所有门派每个三年便会召开‘法家大会’。很多年前法家大会的时候,爹爹和伯父相谈甚欢,刚好娘和伯母又都怀着孩子,于是就说如果是异性就定下娃娃亲。谁知道后来娘不幸小产,又过了四年才怀上我。但是爹爹依旧坚持这门婚事,我本来也是不愿意的,他们家是商人,总觉得不太光彩。

    小时候爹带我去蜀中玩过一次,我跟他见过面的,但是我太小,记不得事情。第二次见面就是三年前的法家大会。当时他站出来,灭了商君门威风的时候,真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之后论武,崇景虽然输了,但是举手投足间还是透着风度,当时我就觉得如果我以后能嫁给这样的人该多好。后来知道他就是姜崇景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嫁给他。

    之后爹爹给伯父写过几封信,但是伯父说他拿崇景哥也没有办法。前几天,他来非派送英雄帖,通知这次法家大会在蜀中举行。我背着爹爹私下里找他,问他愿不愿意娶我……”

    盈澜儿说到此处,竟然毫无征兆的啜泣起来,李秉本想着拍拍她的背,让她好受一点,可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只道:“别哭,别哭……”

    李秉还未说完,盈澜儿却忽然扭头冲着他一边大哭,一边大叫道:“别打岔,我都还没有说完……”

    这状况倒是弄的李秉手足无措,安慰也不对,不安慰也不对,只憋着内心的纠结低声道:“你继续……你继续……”

    盈澜儿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我问他愿不愿意娶我,他说……他说他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就是你妹!”盈澜儿说到此处已经哽咽起来,沿着泪水,低声啜泣:“我当时想,是我自己认识他太晚,是我的错。他那么好,有三妻四妾也在所难免,我不在乎。只要你妹妹也同意,我甚至都不在乎……都不在乎……为妾……”

    说道最后,盈澜儿的声音已经极小,仿佛受了委屈,又像做错了事情,只是蹲在地上,用手撑着头,不断的啜泣。

    李秉听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心里不知为何有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跟着盈澜儿一起伤心,又似乎对姜崇景还产生了一点点的嫉妒。他接触盈澜儿虽不到一个时辰,但看到这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会哭的如此伤心,也觉得心里不痛快,已然手足无措。

    李秉最终还是没忍住,蹲下身子,轻轻的拽了一下盈澜儿的衣衫:“别哭了,别哭了。我带你去找我妹妹好了。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陪你去找她吧。别哭了。”

    盈澜儿带着一脸的泪痕,抬头看着李秉,哽咽着咽一口泪水:“真的么?你也觉得我应该去找你妹妹么?”

    李秉拉着盈澜儿站起身来:“当然了,如果你喜欢,为什么不去呢?”看着她的花脸,李秉又伸手想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但这一次,还是止住了。

    “傻姑娘,别哭了,前面就到客栈了,进去让别人看见你哭成这样子,还不被人笑话。快擦擦眼泪。”

    盈澜儿用袖口沾了沾眼眶,又抬头看着李秉:“我没事,谢谢你,谢谢你同意我去找他。我们去客栈吧。”

    李秉就这样静静跟在盈澜儿身后,心道:小女孩子家家,真是傻的可爱。

    话说镇子倒是不大,拢共左不过三十座房子,唯一的二层小楼就是客栈,在这倒是好认的很。李秉已经推门进去,盈澜儿却在门口咦了一声:“云起宗的马车怎么也在这?按理说他们应该在下一个驿站投宿才对啊?”

    正当她还在仔细打量那马车的时候,李秉已经在客栈里喊她了。

    盈澜儿只得先进了客栈,却瞧见一楼大厅一个人也没有,李秉站在钱柜前双手抱怀,一脸不高兴。

    “这位爷,真的不是小的为难你,空房是有,可是本店今晚已经被别人包下了,这个小的也做不了主啊。”

    听着这话,盈澜儿已经大致猜到事情的大概,也凑到小二跟前:“那能不能麻烦那个包下客栈的人出来,我当面问问他?”

    店小二一脸无辜:“这……怕是不妥吧,天色已晚,那些人恐怕已经睡下了。”

    话音未落,二楼却走出来一人:“店是我包下的,今晚有要事,两位对不住了,还请到别处投店吧。”

    那人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约摸四十有余。说完话对着李秉两人抱拳行礼,转身就要走,却被盈澜儿叫住。

    “这位前辈是否来自云起宗?”

    那大汉听见这话也转身回来,上下打量她,“这位姑娘是?”

    “晚辈长安非派盈澜儿,见过前辈。”

    那人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你是非派的人,姓澜,又是这个年纪,你难道是盈堂主的女儿?那你旁边这位就是你蜀风商会的未婚夫了?”

    李秉正要辩解,却被盈澜儿用胳膊肘推了一下。

    “前辈猜的没错,家父正是盈阙。这位是蜀风商会的姜崇景。晚辈二人路过此处,想要住店,但这店已经被前辈您包下了。不知可否能匀给在下一间空房?天色已晚,这方圆数里,也没有别的客栈了。”

    大汉听着这话微微点头,沉思一刻,又道:“不行。不是我不帮忙,这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听我一句劝,姑娘去住别的地方吧。”说完这话,大汉本已经走回房间,却又转身回来:“还有,这几天,姑娘也不要再在人前报自家的门派名号,事情我不能明说,总之,这些天,姑娘处事小心一些。”

    说完那人转身进屋,猛的关上房门,显然这事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盈澜儿看着房门,紧皱眉头,心道:法家四门虽然暗中有些争斗,但面子上总是维持的很好,今天明明有空房,可是这人死活不愿意给我,中间一定有问题。

    想着想着,盈澜儿忽然露出浅浅的坏笑。李秉在边上看着盈澜儿的古怪表情,似乎心有灵犀,转身对着店小二说道:“我们不能在这住,那能不能劳烦你给我们下两碗素面。赶了一天路,我们也饿了。我保证,吃碗面我们就去别的地方。”

    店小二望了一眼两人,吸一口冷气,道:“除了住店,别的都好说,我去给两位弄去。但两位不要上楼,吃完面就得离开。”

    “好说,好说。”李秉看着店小二远去的背影,回头看了盈澜儿一眼,还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睛。

    盈澜儿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你真的打算要去别的地方找住的么?”

    李秉一脸坏笑瞅着盈澜儿:“以前呢,我每次想到一个做坏事的点子,就会露出坏笑。刚才看到你望着那扇门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了。我不知道要不要去别的地方住,我只知道,不吃饱,晚上夜探客栈,连轻功都使不出来。”

    盈澜儿的心思被李秉一猜即中,又得到了支持。顿时喜上心头,看着李秉,流出一脸笑意,即是欣赏,又是害羞。

    李秉也望着她的眼眸:“你笑的时候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