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鸡蛋(第1/1页)重生田园地主婆
“谁都晓得二嫂哥哥如今做了县城商会副会长,杨峰中了秀才,眼看着要科考,村里人如今都上赶着去巴结他老杨家呢！二韶来养病,这东家一只鸡,西家一篮子蛋,二缮是来者不拒,有多少都受用！”崔喜雀接着道。
“所以嘛,少了咱们几家那份子,也不妨碍啥,爷多虑了。”锦曦直接表了态。
崔喜雀朝锦曦眨了眨眼,两人会心一笑。
梁愈忠和梁愈洲两个大老爷们,就这样看着崔喜雀和锦曦你一言我一语,就将老梁头提议给推翻了,两个大老男人甚至都插不进嘴,只能无奈对视着苦笑了声。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凉有心思这里说这邪”孙氏从后面进来,朝锦曦和崔喜雀嗔了句。
“先前大牛媳妇过来跟我借割麦子镰刀,我从她那听到,说二嫂这回当真是病得不清哪,整个人都皮包骨了！”孙氏道。
“呵,二嫂几时圆润过呀她不一直都是那麻杆架子身形么！”崔喜雀再次嗤了声。
“喜鹊,打人不打脸,二嫂虽说人不咋地,偷懒卖坏,但人如今病成那样,也算是遭了难了,二哥又不她身边。村里好多人都去了,咱们怎么说跟她关系也不一般……”
梁愈洲嗫嚅着才张口说了几句,便见崔喜雀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把堂屋里人都吓了一跳。
“梁老四,你胳膊肘往哪拐呢她遭什么狗屁难了”崔喜雀直接对梁愈洲呵斥了。
锦曦看了眼崔喜雀一脸愤怒模样,没有劝解,心里则是亮堂堂。不怪崔喜雀这样不分诚发怒,站崔喜雀立场。对杨氏和老杨家印象,是半点都好不起来！
原因很简单。
去年年底,崔家小子去外面放牛,小子贪玩,牛跑到了老杨家油菜地里,踩坏了十几颗油菜。
牛自然是被老杨家长工给拽去扣留了起来,崔家小子还挨了老杨头一巴掌。
崔老爹和崔老太还有崔孔雀过去跟老杨家要牛,死活不松口。张个天价要赔钱。后,还是梁愈洲求到了梁愈忠这里,并请了里正和村里几位德高望重老者出面,老杨家才作罢！
“哼,我姐夫命短去早,我姐姐一个寡妇人家带着两小子,他老杨家这摆明着是欺负我娘家孤儿寡母。我老子娘年迈体衰,才这样强横跋扈！”崔喜雀眉头大皱。
“这事情。不管咱爹是什么态度,横竖,我们四房是不会理睬,不是给不起那个探病钱,而是这半个子儿,我宁可丢给乞丐,打了水漂,也断然不会送去给他老杨家人！”
“喜鹊,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你跟我这嚷嚷个什么嘛！”
梁愈洲也面红耳赤起来,嘟囔着,但却不敢跟崔喜雀对着吵。锦曦不免有点想笑,这堂堂黑汉子,却是个惧内。管这内人身量还不及他脖子底下,气势上也是完全压服了他。
“那。我们也再等等看吧！”孙氏见状,也只得改口道。
锦曦微微一笑,孙氏还是心善,若是照着自己心愿,根本就不需要等,压根就不会去考虑探望杨氏那事,什么跟什么嘛！
“那回头咱爷询问起来,怎么说”桃枝问道,大房如今是桃枝当家,桃枝行为方式那自然是跟三房看其,这就是亲上加亲好处。
“回头问起来,都一并推到我们四房头上,是我们四房意思,让老头子来找我们四房就是！”崔喜雀耿耿于怀道。
大家见状也只得默然,关于探望杨氏一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老梁头等了三日,一直未等到三个房人去村西头探望杨氏,老头子急了,果真挨家挨户询问,得知是四房放出话,老梁头当即大怒。
于是,大腹便便崔喜雀便当众跟老梁头顶起来了,这一顶,可谓是两败俱伤,老梁头气得跑去了老姜头家借宿了一宿。
而就当晚,同样受了气崔喜雀,半夜时候羊水破了,等到梁愈洲鞋子都顾不及穿,跑去村那头把睡梦中王婆子接来,崔喜雀已经床上痛得死去活来。
锦曦听到隔壁东厢房动静,梁愈洲颤抖声音这半夜里格外清晰。
“床上全湿了,腿上都是血,王婆子说得赶紧生,不然孩子里面憋住了气儿出不来,大人孩子都有性命危险……”
“老四,你别慌,女人生孩子都这样,没事,啊！”孙氏声音急急传来,锦曦翻身赶紧往身上套衣裳。
“庆阳小子那边正套车,等会镇上你三哥去接徐婆子,你再坐庆阳车去县城接陈大人回来……”
“诶,我岳母她们都过去了,三嫂,还得劳烦你也过去帮忙照看着……”
“那是当然,我这就去！”
“娘,我陪你进村！”隔壁屋门也拉开了,锦曦穿戴整齐走出来。
“这大晚上……”
“娘,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吧！”锦曦上前来,挽住孙氏手臂。
那边,蔡金山和董妈打着灯笼过来,回话道马车都准备好了。梁愈忠梁愈洲兄弟赶紧大步出了院子,后面孙氏和锦曦她们也赶紧出门,大家伙兵分几路各自行事！
一路上,孙氏都叮嘱锦曦,不准她拿来多待,不管锦曦怎么说,孙氏都坚持不肯答应。锦曦无奈,晓得孙氏忌讳,只得将她送到了老梁家后院,留下董妈那里帮忙,自己则随着蔡金山回来了。
……
天明之后,孙氏拖着一身疲惫回来了。
“娘,四婶怎么样了”锦曦给孙氏端来一碗米粥,看她这疲惫样子,必定是忙了一晚上。
“唉,一言难啊,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孙氏心不焉喝了两口粥,便搁下碗直叹气。
“这话怎么说不会又是虚痛吧”锦曦纳闷了。
“大小姐,四奶奶她生了,是一对龙凤胎呢！”董妈一旁答道。
不待锦曦喜悦,董妈脸色却耷拉下来,接着道:“前头出来那个女婴,倒是还好,后面那个男娃,你里面憋得时候久了,脐带缠住了脖颈,出来时候都不会哭,脸都是紫……”
什么锦曦惊愕。那会子孙氏怀着老三老四时候,锦曦可没少听孙氏和孙老太她们谈论这些事情。
这个落后时代,胎儿脐带绕颈这种事情,是大杀手。有胎儿都因此而丧命,即便没有丧命,憋得太久,孩子即便能养活,也多半是个傻子。
用现代话来说,就叫大脑严重缺氧,会影响智力发育。
“娘,陈大人和徐婆子到了吗他们怎么说”
锦曦赶忙追问,王婆子只是乡村里稳婆,正常状态下接生能搭把手,但真正遇到这类突发棘手事件,她必定是束手无策。
“徐婆子昨日去闺女家走亲戚,还没家来。陈大人倒是过来了,这会子正那给那男娃儿做急救呢！”孙氏叹息道。
……
不出半个时辰,桃枝便涨红着眼眶过来了,孙氏和锦曦看到桃枝神情,当下想问话都堵喉间。
“崔家老婶子让我来喊你们过去,帮着劝劝喜鹊婶子……”
“喜鹊又怎么了”孙氏惊问,她回家时候,崔喜雀因为疲劳过度,晕死过去。
“男娃儿没了气息,爷催着他们赶紧把孩子送去柳树林子。喜鹊婶子死死抱着那男娃儿不肯撒手……”
……
等到孙氏锦曦一行火速赶到老梁家后院时候,院子里面,妇人哭声,劝声,侧巷里围观村妇们议论声,嘈杂而混乱。
孙氏几个拨开人群冲进西厢房,看到眼前一幕,一个个都愣住了。便是锦曦,也忍不住心里给狠狠戳了一下,眼眶当即就红了。
昨日还容光焕发崔喜雀,今日可是彻头彻尾变了个人。雪白里衣上还沾着生孩子留下污物,披头散发,一张脸瘦削还没有巴掌心大！
她披头散发缩床一角,怀里死死抱着一个小萝卜卷儿。她眼神,锦曦实是找不出词语来形容,哪里还有半点人气半点神采
崔老太一旁也是哭得要断气了,崔孔雀和木讷金氏,根本就劝不通。后,还是孙氏和桃枝过去,一齐劝起来。
崔孔雀趁着崔喜雀分神瞬间,一把从崔孔雀怀里抢过那没了气息男婴,拔脚就跑出了屋子,交给等候屋外梁愈忠他们。
“我儿！”崔喜雀突然发出野兽一般嚎叫声,那双美丽杏花眼里霎时就涨得血红,她嚎叫着就要去追,可是才刚刚脚落地,她就眼神一翻白,整个人仰背晕死过去。
锦曦本想进屋去劝,但是孙氏进屋前就勒令她不准进产房,锦曦只能站屋门口焦急看着这一幕！
当崔孔雀抱着男婴从她身边急急而过时,锦曦还是从那敞开斗篷里面,扫到了一眼那个可怜小生命。
那个孩子,跟四叔梁愈洲,简直是如出一辙。是与她有着血脉亲小堂弟啊
锦曦侧过脸去,双手捂住嘴巴,眼泪当即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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