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1/2页)附加遗产

    司机夺过他的手机,把电话卡抽了出来:“会被追踪的,以后这张卡你不能再用了。”

    “不行,我要确定我朋友安全。”温小辉伸手想去抢。

    司机把自己的手机塞给他:“我们现在要马上离开,你可以给雇主打电话让他改变主意,否则我必须带你走。”

    温小辉咬着牙开始给黎朔拨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占线。

    司机发动了车。

    温小辉叫道:“我现在不能走!你敢发动我就跳车了!”

    司机回过头,无奈地说:“温先生,你看看路牌,我们在哪里了。即便现在返回去,也要开五六个小时才能到京城,最快的方法,应该是到最近的大城市坐飞机回去。所以你还是老实坐好,在我们到达下个城市之前,电话应该能打通了。”

    温小辉看了看路牌,知道司机说得没错,他只能泄气的靠回了椅背,脸色苍白得吓人。

    司机把车开回了高速,温小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手机。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手机响了起来,在第一声响铃结束之前,温小辉已经接通了手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黎大哥,罗睿被洛羿……”

    “我知道,小辉,你冷静点,我知道。”黎朔打断他,光是那沉稳的语调,就给人一种心安的力量,他说:“你放心,罗睿已经没事了,我刚跟他通过电话。”

    “啊?”温小辉心想,邵群这么厉害?他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让洛羿放人的?

    “具体情况罗睿也说不清楚,我上午一直在动用关系找人,结果刚刚接到他的电话,说洛羿突然让他走了,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温小辉长吁一口气,一时手脚发软,连手机都有些握不住,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黎朔柔声安慰道:“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安心离开。”

    温小辉含糊地回了两句,就匆匆挂了电话,给罗睿拨了过去。

    罗睿很快接了电话,声音还有些慌张:“喂?”

    “罗睿,是我。”

    “小辉!”罗睿激动地叫了一声,“你离开京城了吗?”

    “离开了。”温小辉眼圈有些发烫,“让你受委屈了,你有没有受伤?”

    “放心,我没事儿,他问我你去了哪儿,但我不说,他也没把我怎么样……对了,他好像受伤了。”

    温小辉想着洛羿脸上的血,身体狠狠抖了抖。但洛羿还能干出绑架的事,显然伤得不重。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放我走了,我还以为……”罗睿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总之,我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

    温小辉知道原因却不能说,邵群当然不想公开得罪洛羿,洛羿是个疯子,至于邵群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洛羿放人的,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么在围剿常红股票这件事上,邵群可能分了一杯羹,这样他手里必然会有洛羿的某些把柄。当然,这些都仅是他的猜测,他也并不想知道其中原委,他在乎的,只是罗睿安全了。

    温小辉吸了吸鼻子:“你没事就好,洛羿把你被绑着的照片用我的账号发到了微博上。”

    “天哪……”罗睿紧张地说,“这个疯子胆子怎么这么大。”

    “米分丝都以为是开玩笑的……我已经删掉了。”

    罗睿重重呼出一口气:“我现在在家呢,下午我去找阿姨,我改签明天的机票去澳洲。”

    温小辉想到他妈,一阵的头疼:“我不知道我妈看了我的信,能不能理解……”

    “我会帮你说服她的,等她明年从美国回来,也许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温小辉叹道:“罗睿,你回去之后你穿的衣服什么的都扔掉,换一个手机和卡,生活中尽量不要提起我的去向,洛羿很擅长窃-听之类的手段,你要小心。”

    罗睿倒抽了一口冷气:“我知道了。”

    温小辉有些微哽咽:“北鼻,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我会去找你的,你到了新的地方,要尽快好起来,开始新的生活。”

    “好。”温小辉捂住了眼睛,热泪顺着指缝渗了出来,心脏巨痛,好像被一股力量生拉硬拽着要脱离身体。他很怀疑这颗心已经千疮百孔,还能不能正常的运作了。

    车厢内陷入无尽的沉默,平坦的水泥路在余光中飞快掠过,窗外的风景就如同一去不返的时光,不能追、不能赶,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流逝。温小辉将头抵在车窗上,看着看着,目光就失去了焦距……

    开了两天的车,他们终于来到了鹏城。这是温小辉第一次来这个滨海城市,湿润的空气和夏季的热浪让他感到很不适应,一离开车里的空调,他身上就下了汗。

    司机提着他的行李,将他送进了一家酒店,敲开房门,黎朔出现在了温小辉面前。

    温小辉一脸憔悴,看到黎朔的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黎朔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接过行李:“进来吧。”

    司机对黎朔点了点头,走了,温小辉恍惚着被拽进了客房。

    黎朔把他按在椅子里,有些担心地问:“小辉,你还好吗?”

    温小辉闭上了眼睛,声音沙哑:“我不知道,我感觉像在做梦……我现在成什么了?失踪人口?有家不能回,有身份不敢用,有工作不敢留,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生活。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像一个逃-犯?”

    黎朔温言道:“小辉,没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每个人都要经历难以承受的磨难,无非是时候早晚罢了,你碰上了,没错,但不要灰心,办法是想出来的,路是走出来的,你现在需要的,是放平心态,好好开始生活。慢慢你就会发现,生活可以回到正轨。”

    “真的可以吗?”温小辉看着黎朔,“我觉得我早已经脱轨了,真的还能回去吗。”

    “能。”黎朔坚定地说,“一定能,只要你不放弃自己。”

    温小辉低下头,捂住了脸,哑声道:“可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先什么都不要想,休息一段时间,我给你租了房子,晚上带你过去,等你闲得发慌了,你就可以去找个工作,或者自己创业,总之,你这么年轻,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温小辉抬起了头,哽咽道:“黎大哥,谢谢你,你帮了我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黎朔淡淡一笑:“我曾经慎重考虑过要不要帮你,后来想了想,如果我不伸手,眼看着你越来越痛苦,我一定会瞧不起自己,所以……”他耸了耸肩,“不客气。”

    温小辉看着黎朔英俊儒雅的笑容,眼眶再次发热,他对黎朔的感激和崇拜已经不能单纯用语言形容,同时他也感到很愧疚,他当初拒绝的不仅仅是黎朔这个人,而是一段真正良性的感情。可惜,岁月永无回头。

    温小辉洗了个澡,睡了一觉,黎朔带他吃了顿饭后,将他送去了一个小区。

    黎朔给他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面积虽然不大,但是新装修的,非常干净漂亮,屋里的电器家具一应俱全,温小辉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温馨的小窝,这里让他想起他在京城的家,那个住了二十几年的家。

    “这里很不错,周围都是住宅区,吃饭购物都方便,交通也很便利,你要是懒得出门,可以打电话叫外卖。”黎朔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风景,“下面是小区的公园,绿化做得很好,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养只狗。”

    温小辉淡淡一笑:“我连自己都懒得养活,还是别糟蹋狗了。”他现在只想把自己关起来,不接触任何人,最好跟整个世界脱节,那样他才会觉得安全和安心。真难以想象,他以前是个外向的、爱玩儿的、几天不出门就会憋得发慌的人。

    黎朔朝他眨了眨眼睛:“觉得闷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咱们两个都是外地人,可以一起去挖掘一下当地和周边城市好吃好玩儿的东西。”

    “好啊。”温小辉装作很有兴趣地回道。

    黎朔看着他无神的双眼,心里有些难受。

    温小辉发呆地看了一会儿窗外,突然想起了什么:“黎大哥,你要在这边开事务所了吗?”

    “嗯,我的合伙人其实已经开了一年多了,没怎么做起来,我入股之后,会进行一番大的整改,还打算开一间会计师的培训学校。”黎朔笑了笑,“本来以为能休息一段时间,忙不完的工作呀。”

    “多充实啊,我以前也讨厌工作,真希望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天上掉钱。”温小辉低笑道,“后来发现,真的过上这种生活,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你想工作,随时可以去工作,如果你怕同行认出你来,那就自己创业。”

    “没事儿,我还没那么出名。我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

    黎朔给他介绍了一下周围的超市、地铁、健身房什么的,又安慰了他两句,就走了。

    这时,太阳落山了,客厅里逐渐暗了下来,温小辉没有开灯,没有骨头一样瘫软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光线被黑暗吞没,他感到无边的孤独,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初到鹏城的那两三个月,温小辉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

    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清醒的时候就看看电影、玩玩儿游戏,不想出门、不想打扮、不想跟任何人接触。黎朔工作太忙,硬拉着他出去了几次,但大部分时候都无暇顾忌他,他就那么堕落了下去。他找不到生活的乐趣,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无边无际的灰色。

    直到有一天,他鼻子疼的睡不着觉,终于决定去医院看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套不上他来时穿的那条裤子。

    他抓着裤腰,僵住了。

    他胖了吗……他踩着裤脚,像僵尸一样蹦到了立身镜前,第一次被镜中的人惊呆了。

    这是谁?

    胖了足有二十斤,乱糟糟的枯黄的头发,毫无光泽的皮肤,肆意生长的眉毛,浓重的黑眼圈和眼袋,浮肿的鼻梁,惨白的嘴唇,憔悴的神情,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黎朔最后一次见他时,会先是惊讶然后皱眉,镜子里的人,连他自己都要认不出来了。

    这……这他妈是谁啊!

    温小辉嗷了一声,踢掉了裤子,泄愤般将镜子踹倒在地,镜面哗啦一身摔了个米分碎,他狼狈的样子被分割成了一模一样的十几分,讽刺地躺在地上,逼着他看清自己。

    他无力的坐倒在地,捂着脸嚎啕大哭,这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怨与痛,如决堤的坝,眼泪流的肆无忌惮、流的汹涌滔滔。原本空荡荡的房间,瞬间被伤痛、愤怒和不甘充满了,变得拥挤、变得让人难以呼吸……

    温小辉哭了很久,哭到嗓子沙哑,哭到全身直抽,指尖都没了力气,哭声才弱了下去。

    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吊灯,也许是经过了眼泪的洗礼,他的视线好像清明了很多,那一层浮在心头、遮在眼前的薄雾像被大雨冲刷过一般,散了。

    他在地板上躺了半天,才撑着身子爬了起来,从柜子里翻出一身宽松的运动服换上,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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