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第2/3页)清穿日常
不要吃一碗？”
自从进了宫，这还是李薇头一次看到豆腐脑。膳房里这道菜不是常备，做豆腐时都不会特意做它。
李薇迫不及待道：“给我调一碗！”
玉瓶拿出小碗来盛了两勺，问：“格格是吃甜还是吃咸？甜有蜜豆、葡萄干、各色花卤都是齐全。咸他们给咱们备了韭菜花、卤鸭肉、榨菜碎、炸花生碎、油辣椒、炸花椒、蒜蓉、虾酱和瑶柱丝。”
“先来碗咸吧。”李薇口水都出来了。
吃了两碗豆腐脑后，午膳时她只吃了一碗老鸭汤下细丝面。吃完饭又给嘴角包涂上一层药，照着镜子，玉瓶把芦荟碧玉膏收起来，担心说：“一点儿不见好。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喝上两剂药？”
“多大事就叫太医？”刚才吃汤面时烫了嘴角，李薇也有些急了，道：“把黄连找出来我嚼一片吧。”
论起下火没有比黄连好了。
玉瓶气跺脚：“那不苦死了？泡水喝吧。”她翻出一包黄连片，拿两三片出来用小木锤捶松后，用滚水泡了一壶闻着就透苦味儿黄连水。
李薇下午没事时就倒一杯来慢慢喝，其实喝惯了也不觉得有多苦。
等到四点多，四阿哥从上书房回来时，看到她正喝，闻到这熟悉苦味，道：“又是黄连水？”
李薇见他进了屏风后，就让玉瓶去拿换衣服，侍候他换了衣服和鞋袜，洗脸重梳头后，两人分别坐下。
四阿哥拿着泡着黄连水壶打开看看，递给玉瓶道：“再泡壶来。”
玉瓶不解其意去了，很泡了一壶滚滚黄连水回来，给他们两个一人倒了一杯。
四阿哥慢慢喝了，李薇挥手让玉瓶下去，苏培盛仍站那里。她丫头自然不能跟四阿哥贴身太监相比。
她绕过炕桌，问：“四爷，上火了？这次还是牙疼？”
说着伸手探到四阿哥左腮。
四阿哥其实有些火力过旺，用中医话就是阳盛阴虚。外表看不出来，但他后槽牙龈常常肿大。
他却不爱为这种小事叫太医，谁叫阿哥身上再小事也是大事？他这边不过一个牙疼，太医一来，皇帝肯定要过问，德妃跟着也要过问，这个院子里从上到下都要吃训斥，身边贴身侍候太监宫女嬷嬷都要挨板子。
重要是，太医不会给他开药，而是先饿上三五天。
四阿哥小时候没少挨饿，不管是什么病都是先净饿。从中医角度说这样确实是有用，就连从后世穿越过来受过现代教育李薇都知道，这种方法说白了就是激发起人身体自身免疫力。比直接吃药有用，是对免疫力一种锻炼。
何况是药三分毒。
但站四阿哥角度，他对此是深恶痛绝。从他搬到阿哥所来能自己做主了，小病从来不说，不到病得起不来绝不叫太医。
他屋里各种各样成药丸子也是备了一堆。
只是牙疼嘛……好像没有药丸子专治牙疼。
四阿哥没躲，让她摸了个正着，看是看不出来，摸一下能感觉到左腮比右边肿了一点。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遇上，她也没太担心，想起膳房送来豆腐脑，正好不费牙不必嚼还能顶饿，就说：
“四爷，刚好有豆腐脑，是膳房今天刚送来。”
四阿哥：“哦？以前出去倒是街边见过，我没尝过，是膳房做？”
“四爷吃着好，日后可以使他们常进。这东西不费多少事，就是做豆腐前留出来就行了。”李薇喊玉瓶把豆腐脑端上来，“四爷吃甜口还是咸口？”
四阿哥没吃过，好奇问：“这东西还有两种味儿？甜怎么吃？咸又怎么吃？”
李薇见此，干脆让玉瓶把各种调料全用小碗盛了，七八十几样摆了两个小桌。
因为四阿哥牙龈上火肿大，是发物都不能放，结果咸只试了卤鸭肉，甜试了糖桂花和玫瑰卤。
要是李薇，两碗豆腐脑下去肚子就已经半饱了，四阿哥却吃了三碗后反而胃口大开，六点刚过就问她：“你这里什么时候传晚点？”
一个半小时前刚把剩下豆腐脑全吃了居然现又饿了？
李薇顿时觉得有点反应不过来，但还是立刻道：“七点时候吧。”她就是现去叫膳还要给膳房准备时间啊。
四阿哥满意点点头，继续捧着书读去了。没办差时候，四阿哥不管什么时间手上都捧着一本书。
大概阿哥们都是如此好学？
李薇悄悄起身去西侧厢房里，叫来苏培盛商量晚点吃点什么？
别看四阿哥挑食挑得厉害，但他胃口却不小。十七岁大男孩，正是长身体时候，虽然宫里每天两顿正餐加四顿点心，却依然不够。
唯一让李薇庆幸是四阿哥挑嘴并非是爱吃难得龙肝凤胆，或者食不厌精烩不厌细，一道菜非要有十七八道工序才肯下嘴。
相反，他喜欢吃食物原味。这宫里膳房中反而是难得，一道开水白菜汤底就有几只鸡去配素菜，他是无论如何也吃不惯。
让李薇奇怪是，他明明从出生起就没尝过平民百姓家饭，怎么口味会跟她这个吃了二十年普通饭人相似？
不过，他这种习惯宫里倒是有个好名声：简朴。
苏培盛只是简单把这两天四阿哥吃东西报一遍，剩下就死活不肯开口了。他是下人，自然不比她这个半主子能自由说话，至少议论四阿哥一会儿该吃什么喜欢什么不是他本职工作。
考虑到四阿哥后槽牙牙龈肿了，估计费牙东西他都吃不香，什么馒头米饭都可以歇了，粥虽然好，但喝来喝去只有一个味，还有一多半是水，现让他喝粥，不到九点就该又饿了。
反正是晚点不是正餐，规矩也少，李薇就让玉瓶去膳房传话，她今天晚上要吃面条。
膳房刘太监听说是玉瓶来了说要吃面条，就把听传话小太监叫过来，让他把玉瓶话学一遍。
小太监道：“说是怕天热，汤面会糊，不筋道就不好吃了，让下好后先用冷水过一遍。还说不必准备卤，只要几样配菜就行。”
“哦，凉拌面啊。”刘太监心中倒是叫起了苦，越简单饭越不好做啊，“都要什么啊？说说。”
小太监就数着手指道：“头一样是咱们膳房有咸菜、酱菜、酸菜，能切丁切丁，能切丝切丝，每种都要。再有就是时鲜青菜，能生吃就洗净切丝装盘，不能生吃开水烫过后沥干水，只用细盐、酱油调味。她说要紧是绿菜不能发黄、发蔫。”
刘太监明白了，道：“行了，叫你孙爷爷和苏爷爷都起来，让他们一个去揉面做面条，多做几种，粗、细，豆面、高梁面、细白面。再让你苏爷爷去调几种料汁出来，讲明是吃面用，甜咸油辣都来点儿。叫西厢那边该切咸菜切咸菜去，该洗菜洗菜去！”
小太监麻利去了。
膳房顿时热闹起来，刚六点出头时候，太阳还老大呢，牛太监乍一见这个时间就这么忙起来了，忙找刘太监问：“刘爷爷，这是哪位阿哥今天晚上要办席面？”要是办席面话现存肉够不够啊？要不要他现去庆丰司再拿点？
马太监也赶紧过来，要不要酒水？他好侍候着贵人前露个脸！
刘太监正监工，拿小银勺尝苏太监调出来料汁，闻言摇头：“别担心，都是些便宜东西，一会儿就得。”
“便宜东西？”马太监挺没意思，问清楚后挂了脸，“谁要啊？这么折腾人？”
刘太监嘿嘿一笑，弹了他胖脑门一下，道：“折腾？这种事盼都盼不来呢！”
确实是，不到六点半就已经都备齐了，面条备了八种，各种料汁十几碗，余下配料四十多份。
刘太监来回再三检查后，不但叫人专门给送过去，还叫了一个机灵小太监跟着过去侍候。提点他道：“这是你造化，办好了就算不能一步登天，能贵人面前落个好字也是不亏！主子们想吃个鲜，但她们那边却未必调好味儿。你去别不必管，只管给主子们调味儿。你放心，主子们好吃酸、咸，还是甜、辣，到那里肯定有人指点你。”
面送过来时，刚六点四十，太阳还没落，只开始刮起了一丝凉风。
四阿哥一听晚点送来了，头一次不必人催就放下书道：“他们倒。”
李薇侍候着他出去，外面桌子刚摆了一半。
也是四阿哥出来太！搁平常他怎么着也要再过个五分钟才能出来呢。
摆膳下人一见阿哥已经出来了，手上了三分，一群人低着头把盘子摆好提着食盒就缩下去了。
四阿哥看到这一大桌东西，却发现几乎全是配料，挺好奇围着桌子看了看，对她道：“这种吃法倒鲜。”
他话里意思是李薇把东西全摆出来给他看，这个鲜。本来只要端了三五种面，配上调好料汁就行，多摆满一个炕桌就行了。
李薇偏偏连盐罐、白糖、醋壶都摆出来了。
他当然鲜，这桌上东西太原生态了，他虽然应该都吃过，但绝对没都见过。
李薇见他有这个兴致，干脆两人先把桌上各样东西认了个遍，有不认得还把膳房那个小太监叫过来学。
小太监又是兴奋又是害怕，脸发白声发抖，但还算顺利都说出来了，李薇看四阿哥意思，还对这个声音清亮，口齿干净小太监挺有好感。
他坐下道：“你既说这么好，就先调一碗来试试。”
小太监跪下道：“请主子吩咐。”
四阿哥那八种面上扫了一圈，先挑了加了鸡蛋揉出来，略发黄一种面，让李薇看就是细长条凉面。然后再去看调料，大概是拿不准这些酱啊咸菜各自味道，怕放多了串味儿，头一回只挑了两三种东西放进去。
小太监拿了个碗，挑了大概两口面下去，放了调料，调好盛到碗里后，又放了黄瓜丝、南瓜丁等小菜点缀，一碗面顿时看起来色彩丰富起来。
大概是面确实合胃口，要么就是黄瓜丝青翠翠惹人喜爱，反正第一碗面四阿哥吃着很不错。
八种面吃了一个来回，虽说碗略小，但量确实不算少，一碗二两，四阿哥吃了八碗，吃到后苏培盛都过来劝，免得吃多了晚上积食。
四阿哥吃挺痛，而且他喜欢居然就是松花蛋加很多蒜蓉，再放点醋和酱油，加点黄瓜丝和荆芥就可以了。
放下碗筷时，四阿哥居然满意当众夸李薇：“这么吃挺好，又省事又方便。还不费什么钱，都是平常易得东西，你很好。”
这简直就是夸李薇‘勤俭’。
福晋还没得这样考语呢，她先得了。
李薇自然要跪下辞谢这样夸奖：“四爷吃着好就是奴婢造化了，都是膳房巧思，奴婢不敢居功。”
四阿哥伸手扶她起来：“好了，起来吧。”他对苏培盛一挥手，“赏他，今天面调不错。”指着膳房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激动扑通一声跪下，连磕了七八个响头，抬起来一看，额头正中央鼓了好大一个青包，还那里语无论次谢恩呢。
四阿哥被他这副样子逗得一笑，从荷包里摸出一个一两左右金角子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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