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颁金节(第1/2页)清穿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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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九月末,天气转凉后,朝中才松了一口气。
四阿哥府里，福晋也禁不住渐渐转凉晚风里念了句佛：“总算凉下来了。这样疫情就不会再次扩大了。”
福嬷嬷也笑道,“这都是皇上保佑，老天爷开眼呐。”
这段时间京城里确实是人心惶惶。七月黄河发大水,八月山东闹干旱,跟着就是东北闹饥荒，有易子而食惨象。奏折递上京后，皇上终于下旨让山东官仓放粮救济灾民。
等水退去后,水灾区和流民群中就暴发了大规模疫情。为了避免疫情传播进京，各地都开始拦截灾民,发生惨事就多了。
与这些相比,京里还算是平静,除了赈灾人选吵了一阵以外，各个王府官邸都不再像前段时间那么‘清苦’。山东进京好几个戏班子都说买到了不少好苗子，调|教好了必定又是一个角。
之前福晋还发愁内务府开府时拨过来庄子上没有好佃户，结果近不管是官牙还是私牙牙行都进府说话，道现买人便宜很。
“只当是做善事了，奶奶们略抬抬手，就救了他一家子性命呢。”人牙子进府后见不着福晋，是庄嬷嬷和福嬷嬷两个一起看。既然要挑人，总要问问来历家乡，可有亲人朋友等等。虽然买人多，也不能随便挑些歪瓜劣枣。
两人看完，并不会现就下决定，而是要回禀福晋后，由福晋定下。
福嬷嬷先见到了福晋，道：“说起来官牙人贵些，而且身份来历多是罪民。私牙子好些，人便宜，而且听说全是壮劳力。”
福晋又另外问了庄嬷嬷。虽然庄嬷嬷是内务府出来，也建议福晋买私牙子送来人，理由是少牵扯。她道：“福晋若要买人好些。这些人牙子送来几乎全部都是因家乡受灾流落到这里来，过不了多久，只怕就该让这些人回家乡去了。到那时就买不到了。”
天灾过去，灾民回流一直是个大问题，朝廷只好下令让人不许收留不明身份人，像人牙子这种趁机发财官府都会紧紧盯着。各地都会出告示告知民众，对着户籍黄册一个个查。查出不原籍一律枷号遣返，这么回乡人还要加重徭役，苦不堪言。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像戏班子能手眼通天也就是看塞钱塞到不到位问题，而四阿哥府这样根本不会有人问。
所以只要人买进来，那就是四阿哥府家奴了。
福晋终买了六十四个人。其中官牙只有十二个，剩下全是私牙，两边身价钱却差了将近一半。
福晋也终于可以着手给庄子上换人了。内务府分过来庄子多数都曾经有主人，有些根本就是犯官抄家后田庄。里面人从庄头管事到下面佃户不说个个是油头，也至少一大部分喜欢阳奉阴违。
福晋没时间跟他们纠缠，索性趁机全换了了事。换下来抄了家全数发卖，以前不管吃进去多少，如今都要吐出来。被卖掉有多少骨肉分离，哭天抢地不得而知。
四阿哥府里，却要准备颁金节。
这次能平安度过，从皇上到朝臣都很高兴。正好到了颁金节，为了庆祝也为了一扫京中沉闷紧张气氛，皇上决定开个小朝宴，让近支宗室和亲近大臣进宫吃吃喝喝看看戏。
论起来大家都沾着亲戚，这就相当是家宴了。
皇上小朝会上提起来，下面凑趣人可多了。都知道皇上心情好，不趁机露脸还等什么？佟国维就说要向皇上多求几个座，把家里孩子都带出来开开眼界。
皇上笑道：“都是自己家孩子，他们真来了，朕还能让他们站着？”
佟佳氏是格外有脸，跟别人家不一样。可其他家族也不是吃素，就干看着佟佳氏一家独大？等小朝会结束，后宫中各宫主位几乎都得到消息了，自觉家里该得这份脸面都想办法给皇上递话。
钟粹宫里，惠妃把大阿哥叫了进来，道：“这次皇吩咐急，咱们知道晚了。可再晚席上也有纳兰氏座儿，我不怕皇上忘了，只怕那些小人作祟，把咱们家摆不起眼远处，回头皇上席上看不到人，再问起来可就丢人了。”
大阿哥笑道：“额娘真是会瞎想。你儿子这么一大个站这里，谁敢看不见？”
惠妃道：“你？你就是太显眼！说过多少次了，沉着点，沉着点。皇上跟前已经有了个太子，你没见他是什么样？你现是外面，皇上懒得管你。但我就不信，皇上那里骂你会少。”
母子两个都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惠妃放低声音，道：“你往前看看，只说广略贝勒如今哪儿呢？跟他一样前头几个阿哥都是什么下场？太宗是八阿哥，可那时他也不是受宠。但你给我说说，排行靠前和有宠现如何？他们后人如何？”
这个话题一说起来，就刺人连后脖颈子都冒冷汗。
惠妃道：“我生了你们兄弟两个，只活了你一个。只会盼着你好，不会拖你后腿。有些事不能深思，不能多想。可咱们自己要心里明白。你……如今外头人都喊你大千岁，我听到就心肝颤……”
“额娘……”大阿哥单膝跪地，握住惠妃一只手。
惠妃已经年近四十，她是跟皇上一起长起来。平时容光照人时看着还不显年纪，现一伤心起来，老态显。
她拉着大阿哥手，轻声道：“我阿林阿，额娘就愿你像长白山一样巍峨高壮，不愿你去当那出头鸟。”
惠妃长子承庆是过了周岁没，第二年她生了大阿哥。生了这个孩子后，皇上一开始并不敢给他取名，当时宫里孩子死太多了。惠妃悄悄给他起了个满语小名，意思是山。希望这孩子能像一座山一样强壮长寿。
大阿哥小时候没去阿哥所前，惠妃常夜里坐床边拉着他小手，轻声喊他小名。有次大阿哥没睡着听见了就问惠妃那个名字是什么意思，惠妃抱着他说：“额娘想把你喊住，省得你跑远了，不要额娘了。”
打那以后，惠妃再也没生过孩子，亲手把大阿哥养像他小名一样又高又壮。
大阿哥把额头放惠妃膝上，眼眶微潮喃喃喊了声额娘，然后站起来一抹眼，笑道：“额娘放心，你阿林阿没那傻。”
他低下头想了想，道：“座位事儿子去盯着，这事也不必过其他人手，只管找内务府就行了。太子那里就算有小人想做怪，我去找太子说说，他肯定会约束手下人。”
惠妃交待他：“你跟太子，就这么吵吵闹闹挺好。既不用太好，也不能太糟。外头多少人盯着呢。”
“我心里有数。”大阿哥把垂到胸前辫子拿起甩到后面掖腰带上，“儿子回去了，额娘晚上早些睡，别捡什么佛米，跪腿都坏了。”
惠妃笑道：“额娘听阿林阿。去吧。”
除了惠妃钟粹宫，宜妃翊坤宫里倒是喜气洋洋。皇上让人传话说一会儿过来，宜妃就赶紧把九阿哥给哄走。九阿哥不肯，抓着宜妃袍子边赖脚踏上，非要磨宜妃给他弄一副弓箭。
“不行。”宜妃凤眼一斜，看着自己护甲道：“你那副还是皇上去年刚赏给你。”
“儿子力气变大了。”九阿哥想要副牛角。
“哦？”宜妃笑眯眯，脸上就写着‘我不相信’。
九阿哥道：“我能拉一石了。”
“吹牛。”宜妃一点磕绊没打直接道，她看了眼旁边宫女，宫女给她比了个手势，她一看时间到了，也不再跟九阿哥缠，直接把他拉起来往他奶娘怀里一扔，“赶紧，把这小子给我扔出去。”
九阿哥气哼哼推开奶娘，一溜烟跑出去了。奶娘、嬷嬷和宫女太监都连忙追上去。
屋里，宜妃松了口气，道：“这小东西可磨死我了。”一旁一位姑姑送上一碗茶，笑道：“娘娘嘴上骂凶，心里别提多疼九阿哥了呢。”
宜妃这才笑道：“他是我身上掉下来肉，不疼他疼谁呢？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又瞧上了牛角制弓……我记得皇上那里好像有几副。”
姑姑道：“娘娘缓着些，总要瞧着皇上心情好了再提。”
宜妃招人把妆匣拿来，立起妆镜看了看脂粉有没有掉，对着镜子笑得甜蜜，道：“皇上今天心情就不错。”
永和宫里，十四阿哥正围德妃膝边，说：“前两天太子过来时拿了一把牛角弓，我就见九哥和十哥眼神不对，一直冲着那个弓瞧个不停。”
德妃揽着他，“你也想要？”
十四连忙说：“儿臣不想要。”
德妃拍拍他，说：“什么弓都是一样用，射出来箭也一样杀敌。太子是太子，九阿哥是九阿哥。你不要跟旁人攀比。瞧瞧你四哥，你见过他什么时候找额娘要东西了？”
十四阿哥不忿道：“他都那么大了……”话没说完，看到德妃不赞同眼神就闭上了嘴。
德妃给他整整衣领子，拍拍肩道：“行了，回阿哥所去吧。记得回去要练字，别跟老八学。他字皇上说过多少回了都不见好，你想跟他一样？”
十四站着让德妃理衣裳，插嘴道：“八哥那是想让皇阿玛多掂记他呗，跟谁看不出来似。回头我也……”话又被德妃眼神逼回去了。
等他走后，德妃跟身边嬷嬷说：“这孩子真是不懂事。”
嬷嬷道：“阿哥还小呢，大了就好了。”
德妃没吭声，良久，悠悠叹了口气。语气干涩道：“皇上说要办家宴，佟佳氏说要把家里孩子都带来。纳兰氏肯定有人来，大阿哥那里站着呢。刚才听人说皇上去翊坤宫了，想来郭罗络氏也能有一两个位子。”
嬷嬷低下头，不敢接话。
德妃也没往下说。
她呢？呵呵，皇上不会让个奴才坐上去。一个宫里，就她这个德妃家里没位子。
十月十三颁金节。皇上保和殿设宴，从大阿哥到十四阿哥都座，宗亲里裕亲王打头，坐离皇上近，恭亲王随后。太子和大阿哥替宗亲们把盏，他们敬过一轮到，余下几位阿哥也分别上前敬酒。
三阿哥和四阿哥算是比较尴尬。座居然没有他们母妃家亲戚。乌雅氏是没有拿得出手人，荣妃出身马佳氏，大概皇上也忘到脑后了。三阿哥匆匆敬完就回座，四阿哥拿着酒壶不好跑掉，便站了佟国维身后。
皇上跟佟国维共饮时，四阿哥替佟国维满了两次杯。等敬完，佟国维回座后，拉着四阿哥亲热道：“四阿哥也回去吃点吧，臣自己来就行了。”他转头喊儿子隆科多，让他送四阿哥回座。
隆科多恭恭敬敬把四阿哥送回去。四阿哥当然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拉住他两人对饮三杯，隆科多才拱拱手退下了。
后宫没有设宴，毕竟大灾才刚刚过去，朝廷还是要简朴度日。只是几位妃子宫中摆了小宴。永和宫里，七阿哥生母嫔戴佳氏和十三阿哥生母庶妃章佳氏正陪着德妃，下首坐着四福晋。
德妃脸上笑意盈盈，却并不热情，话也不多。四福晋这个当小辈也不好太张扬，戴佳氏除了祝酒时说了两句凑趣话，剩下时间就自己有一口没一口挟面前一盘子银杏吃。倒是章佳氏会说话，有她衬着气氛还不算太冷清。
从早上十点吃到下午四点，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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