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没有掌纹的左手----罗宁(第4/5页)人皮面具

有五块钱,最后只能买一朵残缺的了。”

    我接过玫瑰花,笑着说:“谢谢你。”

    这时候,广场的音乐喷泉突然开放了。伴随着优美动人的音乐,还有五彩斑斓的喷泉,我说了一个非常现实的事情。

    “可是我们现在没钱坐公交回诊所了。”

    欧莉莉张大嘴巴,明显忘记了这个问题。

    从这里回诊所,差不多有五公里吧……

    这一天,欧莉莉成功花掉了代表着坏心情的两百枚硬币。用它看了风景,施舍给乞丐,听了几首感人的歌,还吃了一套许久没吃过的煎饼果子。

    那些人对她的谩骂,还有她的坏心情,在这一天真正得到了升华。

    她感谢那些骂过她的人,是他们让她将存钱罐填满,然后拥有了疲惫但却舒心的一天。

    谢谢,谢谢生活里的所有挫折。

    回到诊所的时候,已是深夜,而且我和欧莉莉已经筋疲力尽。

    她打开钱包,从里面取出来一沓钱轻轻放在桌上,说:“我以后应该不会来了,你明白的……狗仔队到处都是。”

    “可以理解。”我笑着说道:“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经历的一切,如果以后又出现了想要自残的冲动,可以再试一试这个方法。”

    欧莉莉静静的看着我,忽然点了点头,说:“我记住了。”

    她深深呼吸,挺直腰板,微笑着离开了诊所。正如吕草谷生前说过的那样,每一个进入草谷心理诊所的人都将心里的苦留在了这里。

    我的心情有一些失落,毕竟这是我接手的第一个来访者。现在虽然把她治好了,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而且今天和欧莉莉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如果说心里没有丁点悸动那是不可能的。

    关上诊所的灯,顿时屋里陷入了一片漆黑。我回想起欧莉莉掌心的伤痕,还有离去时候的微笑,忽然心中释然。

    该回家了。

    然而,当我离开诊所并且锁好大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在诊所大门旁边的阴影处坐着一个人。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我总是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他开口说道:“我花钱雇你当助理,还管吃管喝,结果上班没多久就敢翘班泡妞啦!”

    这标志性的声音,还有犀利的话语,除了吕晨曦还能是谁。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治好了。”

    “嘁!”吕晨曦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没好气的说:“刚才那人是欧莉莉吧?”

    我点头,“早就告诉过你了。”

    “啧啧,俩人这是去哪儿玩了?还买了支玫瑰花,呦呵,还是蔫儿吧的!”吕晨曦阴阳怪气的说道。

    看他这副嘴脸,我也毫不客气的回讽道:“你还和某位来访者进行了隐秘而伟大的活动呢!”

    “你懂个屁!”他骂道:“我刚睡醒就寻思来诊所看看,万一来个棘手病人你应付不了就麻烦了。结果我在大门口生生坐到大半夜,你小子才满面春风的回来。”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有些内疚,说:“你不是有钥匙嘛……”

    “我刚出家门就发现自己把诊所钥匙和家门钥匙通通忘家里了,要不我有病啊,大半夜做诊所大门口等你回来。”吕晨曦瘪了瘪嘴,我实在不理解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

    无言以对,干脆选择沉默。

    吕晨曦看我有些失落,打趣道:“怎么,该不会对来访者产生了反移情吧?”

    反移情算是专业术语,简单来说就是心理咨询师对来访者产生了感情,将自己原本对某些人某些事的感情转移到了来访者身上。

    我摇头,说:“没有,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有啥不对的吃完饭回家再说,赶紧的,打我睡醒还没吃过饭呢!”吕晨曦不耐烦的催促道。

    “等等,睡醒之后还没吃饭……你睡到几点?”

    “新闻联播没放完我就醒了。”

    我翻了个白眼,叹道:“竟然能睡一白天,我算是服了。”

    ……

    按照合同约定,我将欧莉莉留下的钱还有咨询时候的录音通通给了吕晨曦。

    他摸了摸那沓钱的厚度,颇为满意的砸吧砸吧嘴,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挺厉害的,刚入行没多久就搞定了一个案例。”

    我掏出手机,打开计算器,说道:“根据合同规定,除了基本工资之外,这个案例的所得收益我是要分成的……我算算,百分之四十,给我两千!”

    吕晨曦赶紧把钱塞到自己屁股底下,说:“你现在是试用期,没这说法!”

    和他相处越久,我就越觉得他是个无赖。真是难以想象,平常面对来访者时的“正人君子”一回到家会是这幅模样。

    吕晨曦一边吃着晚饭,一边打开了电视机,刚好在播报八卦新闻。

    “有目击者称,‘国民闺蜜’欧莉莉时常出入某地下赌博场所,难不成明星也有赌瘾……”

    我不耐烦的说:“换台换台,最烦这种电视节目。”

    “等等。”吕晨曦挥手示意让我安静,突然说:“你仔细看看电视上的照片,里面的人还真的有点像是欧莉莉啊!”

    我眯着眼睛看了眼电视,发现照片很模糊,里面的人也戴着口罩。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是整体来看的确和欧莉莉有些相似。

    吕晨曦说:“她在咨询过程中有没有跟你说过赌博的事?”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答道:“就随便说了一下,她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吕晨曦关掉电视机,打开录音笔,说:“事情不对!”

    他将录音从头到尾仔细听了一遍,问道:“罗宁,你知道一个人十句话里有几句话是在撒谎吗?”

    我貌似看过这方面的研究,回想了一下之后答道:“通常来讲至少三句。”

    吕晨曦神色凝重的说:“咨询中也是一样,来访者说的话里必然有谎言,如果你没有识破她的谎言,很有可能就落入了陷阱,导致最终无法找到真正的病因。”

    “你什么意思?”

    “我怀疑欧莉莉在骗你,她应该是的确有赌瘾,甚至是患有赌博依赖症。如果只是单纯的网络暴力,应该不至于让她痛苦到自杀吧,大不了退出娱乐圈就行了,凭借她的脸蛋还愁找不到人养?而且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网络暴力虽然恐怖但往往不是空穴来风,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吕晨曦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我摇头,说:“她不是那种人。”

    吕晨曦问:“那照片怎么解释?”

    我说:“首先没法确定照片里的人就是欧莉莉,其次就算是她,也可能只是偶尔去一次那种场所而已,毕竟她是演员,会有很多应酬。”

    “自残行为需要动机,你认为欧莉莉的动机是什么?”

    “网络暴力。”

    “和她相处了一整天,你觉得她像是会被网络暴力击倒的人吗?”

    我努力回想着白天的场景,其实和欧莉莉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她是一个坚强有主见的女人,而且她今天貌似心情不错。我说:“总的来讲,她是个独立的女性……”

    吕晨曦打断道:“针对每一个来访者,你的心里应该有一把尺子。这样你才能衡量出她们的心里存在什么问题,你仔细想想,对于欧莉莉来讲,只是网络暴力真的值得她把自己残害成那种样子吗?”

    他说的话没错,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不一样的,或许有些人面对网络暴力会选择自杀,而有些人会一笑而过。但是在这方面欧莉莉两次来访表现出了一种反差,第一次的她表现柔弱,第二次的她明显要坚强许多。

    吕晨曦大胆推测:“你可能只是打开了她网络暴力的心结,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挖掘出来……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反正咨询费都付完了。”

    我有些不服气的说:“按照你的意思,欧莉莉很有可能是个赌徒?”

    “前段时间还曝光了不少明星豪赌的事件呢,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吕晨曦漫不经心的说。

    “你总是把人想的太差劲。”

    他瞥了我一眼,说:“人性本恶,你迟早会懂。”

    那天晚上原本应该是庆祝我顺利完成首个咨询案例的好日子,结果却让吕晨曦的一席话彻底破坏掉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欧莉莉的心理问题很有可能源自赌瘾,网络暴力只是心理问题的一个导火索罢了。

    我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一点,吕晨曦所说的“人性本恶”我也绝不认同。

    在第二天晚上,我鬼使神差的去了照片里那个地下赌场所在的位置。

    这个地下赌场算是小有名气,尤其在欧莉莉出入这里的新闻曝光之后更加火爆。这是一个灰色地带,危险又充满诱惑。

    我在路边站了大约半个小时,其实我知道欧莉莉的咨询早就结束了,现在自己的行为根本就毫无意义,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到很不甘心。或许是因为我不想相信“人性本恶”吧,所以想来看一眼真相。

    “照片上的人一定不是欧莉莉,她没有理由骗我的……”我在心里这么想到,一不留神有个人和我擦肩而过。

    她带着大口罩,墨镜,穿着一件很大的风衣,从外面完全看不出她是谁。

    我瞥了她一眼,突然发现这身打扮和照片里的那个人很像很像。最关键的是,她掩盖不掉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和欧莉莉曾经呆在一起整整一天,我对于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一下子就回过神来。

    然而她却已经走进了地下赌场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错觉?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不和我打一声招呼呢?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吕晨曦,他毫不客气的嘲笑道:“心理咨询师守则第一条,永远不要试图和来访者建立一段长久的友谊。因为咨询结束的时候,就意味着你们关系的彻底决裂。你仔细想想,有谁会愿意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曾经看过心理医生,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是精神病嘛!”

    我反驳说:“事情根本没那么严重。”

    吕晨曦冷笑道:“可是大众根本就不了解情况。我实话跟你说吧,有三种医生最不招人喜欢,第一种是治传染病,第二种是治性病的,第三种就是治心理疾病的,咱们都是臭虫,来访者痊愈之后唯恐避之不及!”

    我难以接受吕晨曦的“黑色”理论,不过事实貌似就是这样。不得不承认,关于人性善恶的这场战争,吕晨曦赢得了第一场胜利。

    还记得咨询结束那天夜里,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能就是自己已经察觉到了欧莉莉的反常之处吧。

    吕晨曦突然说道:“小罗啊,你插在啤酒瓶子里的那朵花看样子要死翘翘啦,花瓣都快掉光了。”

    我闻言看了过去,发现那朵玫瑰只剩下孤零零一片花瓣,摇摇欲坠。

    吕大医生恶作剧的吹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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