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河工(19)莫名的惆怅(第1/1页)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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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水妹子的来历]
第1节 河工(19)莫名的惆怅
县里代工的指挥部被称为“团部”,地区指挥部就被称为“师部”,以此类推,到省指挥部或许就叫作“军部”,把挖河民工按军队一样进行编制,可见政府对治河的高度重视,这也充分说明,挖河的确像打仗一样的艰苦卓绝。 团部里有个耍笔杆子的小青年,每日里沿大堤上河坡里转悠,目的是想发现一些值得报导的人和事儿。 大屯村的这一幕却让笔杆子给他发现了。笔杆子即刻建议“团长”推广大屯村的经验和做法,以此来激励带动全县的工程进展。其实大屯村的经验也用不着推广,左邻右舍的兄弟单位早已经在如法炮制了,哪个村上,没有几个歪瓜藜枣的怪才啊? 如此一来,大屯村的做法竟像传染病一样,只几天功夫,工地上就变得热火朝天了。在这个大河工地上,无论走到哪儿,到处是口号声声。热火朝天的气势直冲云天。再加上各种音律,有戏曲型的、地方小调型的、快板书型的、乡村俚语的翻版型的等等,简直是五花八门,各具特色。甚至于连拉船的号子,打夯的号子,抬棺的号子,都拿出来了,整个工地简直变成了近代乡间文化的大舞台,而在舞台上演出的,则是久居乡间的人们自己演绎自己的的生活和自己的感受。 冀南鲁西的几十万民工,就是凭借着自己的一副副生命之躯,靠着蚂蚁啃骨头的精神,硬是让这些成千上万的土方从大河的河底挪动到了河堤上去,这种移山填海的画面是几十万民工用血汗创作出来的杰作。
最能够突出表明工程进度的标志,是让大屯民工一眼就能看到的,南边那个不远处的拦水坝。/> 因为河底的不断加深,使那个拦水坝更像一堵高高的城墙。由此还使大屯民工们清楚,他们所在的团是整个大工程的先头。
龙头是在这里,工地的最南端也在这里,他们只要站在大堤上,就能看到水坝以南那白亮亮的静如湖面的河水。还有那幢模模糊糊的房子,和停靠在岸边的一条小船——那里是陈牛儿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在向往的地方。那里就是卖烟卷女人的家。
好像那卖烟卷的女人也知道陈牛儿的心思,她每天按时到工地上来卖烟卷。如此,陈牛儿每天都能见到那个令他心动不已的女人了。这情景甚至成了陈牛儿精神的上的一个寄托。 那个女人的及时出现,已经成为他每天生活里的一部分,在陈牛儿的意识里,这个部分已经越来越不可或缺。 挖河工程到了最关键的攻坚阶段。越到接近河底,坡越陡,粘泥更粘。再加上由于纵深的河底里冒出了许多的泉眼,泉眼里冒出的水排不及时,就更增加了施工的难度。天气又骤变,一连几天先是雷雨,后来改为阴雨天气。那种已经淡化和忘却了的恐惧重新袭上了人们的心头。
是的啊,那个巨大的洪锋就快要冲过来了——
虽然停了工,却不能回家去见老婆孩子。不能出工。无奈,大家便只能用睡觉来驱赶恐惧,淡化掉思念家人的心绪。雨下到何时,民工们的觉便睡到何时。除了吃饭,甚至连大小便都缩减了次数。 老曹原本是想抓住机会给大家拉呱的。他并且还在心底里精心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故事。他甚至还想着怎么样来把他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民工们听。但见民工们都这个样子,也只得无奈地叹息几声,然后就忙着活他的面了。 陈牛儿无端地烦燥不安起来。他心里像是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又好像是有什么事情似的总不能安分下来。与别人相比,他更应该无牵无挂才是。可是,自从那个卖烟卷的女人占据了他的内心,他从此就一天也没有消停过。每当他一闭上眼睛,那卖烟卷动女人便立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而挥之不去。现在,他根本就睡不着觉,便猫腰走到灶棚来。但见老曹正在烧火。就盘腿坐在了老曹的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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